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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邯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慰道:“如此也好,如今形勢並不明朗,皇帝陛下對儒家究竟如何處理也難說。”

  “章邯。”微生南樓忽然叫了他的名字,章邯本還有話要說下去,卻是硬生生被她打斷。他問道:“嗯?”

  他的聲音素來低沉,又帶了些許的鼻音,仿佛要讓她溺死在其中。

  微生南樓似乎有些侷促,雙手拽著衣角揉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目光仍舊有些閃躲,不敢看他。

  章邯有些不忍看她這副模樣,又柔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也……也不是什麼大事。”微生南樓說起話來竟有些結巴,“就,就是屆時……若是皇帝陛下不對儒家動手最好,但若是動手……你能不能,能不能對張良網開一面?”

  章邯皺眉:“你要我放過他?”

  微生南樓的語氣忽然急促起來:“他與我熟識良久,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

  “張良身份存疑,何況還與流沙有關係,若是真要動儒家,他必定首當其衝。”

  微生南樓不是不理智的人,她自然知道章邯話中之意,也明白他說的十分客觀。只是她於心不忍,不願讓張良白白送死。

  她知他心性,如若伏念與顏路就義,他必然相陪。

  可是——怎麼可以如此!

  她忽然想到了衛莊,若是先一步傳信給衛莊,說不定能讓他把張良救出來。

  東郡的事情也不知道結束沒有,若是衛莊還在東郡,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不過她依稀記得白鳳留在了桑海,如此一想她探手摸了摸懷中的哨子,心想著一會兒便要吹響它。

  亂吹哨子,又免不了白鳳一陣嘲諷。

  嘲諷事小,她又不是說不過他,現在最要緊的是將張良撈出來。

  如此一想她便與章邯道:“我先去休息了。”

  章邯也未攔她,只是默默點了點頭,便放她走出去。

  回了自己房間,微生南樓將哨子湊到嘴邊吹了兩聲,隨後又將哨子塞進懷裡,取出了太極圖的碎片。

  如今已經得到第二張太極圖,再有一張她就要功德圓滿了。

  她將捲成細條狀的太極圖撫平,給自己倒了杯茶,等著上面顯出下一張的提示。

  果然不出片刻,圖上便有了動靜——仍舊是一幅畫,畫上一人騎著青牛,瀟灑恣意。

  微生南樓一口茶嗆在喉嚨里,心說太極圖給的提示還真是有趣,老子騎青牛?

  騎青牛出函谷關,老子曾在函谷關留下《道德經》一書,這麼看來下一張太極圖的殘片,應該就是在函谷關的某一個地方了。

  煩人……微生南樓將太極圖蓋在自己的臉上,自己應聲向地上倒去。她吹了口氣,絲帛向上飄了飄,隨即又落到她臉上。

  她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太麻煩了……想報仇還要先委身於仇人,費盡心思替人去找什麼勞什子的太極圖,找到了又不歸自己的,憑什麼要自己勞心勞力?

  煩!死!了!

  “你在做什麼?”

  冷不防聽到有人在自己的房間裡說話,微生南樓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白鳳似乎就是有這樣的癖好,總喜歡不經意地出現,把人嚇得魂飛魄散。

  微生南樓抓著自己飄飄悠悠的小魂魄,抬頭看了白鳳一眼,顯然是十分無奈:“休息啊,你看不懂嗎?”

  “……”白鳳比她更無奈,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聯絡用的哨子給她,這個女人雖然比他大一些,但是心智似乎並不成熟啊……

  至於為什麼,他後來想起來,好像是衛老大和赤練逼著他給的,赤練還說什麼不給就拔光寶鴿鴿的羽毛做雞毛撣子。

  開什麼玩笑!寶鴿鴿是鳳凰的同類好嗎,和雞能一樣嗎!

  白鳳當然懶得和她打嘴仗,挑了一處稍高的位置坐下,問道:“屢屢讓我進將軍府——你又要做什麼?”

  微生南樓倒是少有地沒有將他從自己的柜子上趕下來,反而是十分憂愁地嘆氣,像一個上了年紀愛操心的老太。

  “儒家只怕有難了。”

  白鳳愣了愣。

  他倒不擔心儒家,那麼多人的生死與他半點關係都沒有,但他知道微生南樓擔心什麼。

  “你是說——張良?”

  微生南樓一點頭:“我猜李斯是有求於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傷他性命,可是以他的性子,難免做些衝動的事情,屆時要扭轉局面,就難上加難了。”

  白鳳微微一皺眉:“李斯會有求於他?什麼事。”

  “大概是蒼龍七宿。”微生南樓將兩片太極圖收好放入一個小錦囊中,又將錦囊上連著的絲線在自己衣服裡面系好,才繼續道:“當年在韓國,韓非托我父親調查過蒼龍七宿。”

  “原來如此。”白鳳表示了解,“所以你叫我來,是想讓我救出張良?”

  微生南樓淺淺一笑,顯然是對白鳳的理解表示贊同:“我思來想去,也只有你能幫我這個忙——說起來衛莊大哥回來了麼?”

  “前幾日剛回到桑海。”

  “如此。”微生南樓點了點頭,“儒家一旦出變故,流沙是他最好的藏身之處,何況他本來也算是流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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