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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

  憐契把孩子交給曲望南,翻牆離開之時, 眼淚終於是沒有忍住, 但剛剛溢出眼眶,就被她充滿血腥氣的手抹掉。

  時間緊急, 她來不及細想,只得把孩子託付給曲望南, 縱觀這京城內和她有關係有接觸的人,要麼是陰險小人, 要麼是冷血無情, 倒是只有這個曾經遠遠看過幾眼, 從未相認的妹妹,更像是個正人君子。

  她原本就是一隻野狼, 不過只是被愛情拔掉了獠牙,雖然收起了利爪, 但到底野性難馴。她在西戎做的最好的就是暗殺, 從沒想過在大晉的第一次出手, 也會是最後一次。

  她已經回不去西戎了, 只能把這件事情的消息,拜託胡服送回, 提醒自己的祖母。她把自己的孩子和侍女交給了最放心的那個人,也算是無牽無掛,所以更能坦蕩的面對自己的結局。她一直在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

  何冉冉死之前還帶著她那點可憐的驕傲,被扭斷脖子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樣可憐的女人,依附著父親和夫君,作威作福卻還覺得世人都欠她,當真是可笑。

  有些人總把自己的處境歸咎於別人,卻從沒想過,這些果都是自己種下的因,惡人倒是更容易自憐。

  她已經讓人連夜給高長淅送信,所以此刻天剛剛亮,下人們還沒起來,高長淅已經踏著急促的步伐朝著何冉冉的院子來了。

  憐契整理了一下頭髮,拿下面紗,在高長淅推門而入的時候,笑的就像她的祖母第一次誇獎她那樣,明媚而又陽光。

  高長淅推開門的時候是隻身一人,憐契笑著坐在那,何冉冉的脖子呈現扭曲的形狀,倒在地上,身邊還有一灘血。高長淅掃視了一眼,然後回身關上了門,坐到了憐契旁邊。

  「為什麼?」高長淅沒有看憐契,而是側過頭看著何冉冉,但是眼神里卻沒有任何不舍,反倒還有種解脫。

  「王爺不早就看她不順眼,卻奈何著那些個官場關係,如今我替王爺做了!」憐契笑著轉頭看向高長淅,「王爺不誇我一下麼?王爺好久沒誇我了,不對,是王爺好久沒來看我了。」

  她的語氣里有留戀,有埋怨,還有妥協。對高長淅的留戀,對高長淅的埋怨,對高長淅的妥協。

  「她礙著你的路了?」高長淅看向憐契,發現這個從前的枕邊人如今卻如此陌生,不,也有可能這就是她褪去偽裝的樣子。

  「是啊,我忍夠她了。」憐契俏皮的眨了下眼,手指放到嘴角,「她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她算個什麼東西,要是真論起身份,我比她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哦?」高長淅挑眉,「不如你來跟我說說,你是什麼身份?」

  他們倆笑看著對方,旁人看了肯定覺得不合時宜,但這倆人卻卻在一旁的何冉冉沒有絲毫關心。

  「王爺不知道麼?」憐契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疤,輕笑了一下,「王爺知道的,所以我臉上才多了一道疤。」

  「王爺當真是個聰明人,我這樣的人放在哪都不如放在身邊來的安全。」憐契看了高長淅一眼,「王爺也是好手段,讓我心甘情願的困在你身邊,滿心滿眼的都是你,哪還有什麼故國交代下來的事情,全身心的做你的身邊的那隻小家雀。」

  「你比我想的聰明。」高長淅手指輕輕動了兩下,倒是有些讚賞的看著憐契,他以為憐契不懂,卻沒想到這個人是知道的。

  「我就想問王爺一個問題,你愛過我麼?哪怕只是那麼一瞬間?」憐契還是笑著,只是聲音有些顫抖。

  高長淅收起笑意,只是看著她,卻沒有回答。

  倆人對視了一會,憐契率先歪過頭去,用手抹了抹眼淚,不想讓高長淅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

  她平復了下情緒,轉了過來,語氣輕柔,像是對高長淅說,又像是對自己說,「你不愛我,哪怕一秒你都沒愛過我,你愛的是我這雙眼睛,所以你毀了我的臉,讓我終日帶著面紗,因為這樣,你看我的時候才更容易說服自己,是在看曲望南。」

  「和她無關!是誰跟你說這些的?」聽到曲望南的名字,高長淅冷下臉,雖然如今他心裡對曲望南多少有些怨懟,但卻不容其他人提起她。

  「喏,她啊!」憐契手指輕輕指了下何冉冉,「她趾高氣昂的對我說,我不過就是個替身,當時我還傻傻的不信呢!她就帶我見曲望南,我遠遠的看了那麼一眼,真是像啊這雙眼睛,一模一樣。」

  「她倒是活該。」高長淅又冷冷的看了眼何冉冉。「有些話,不該她說!」

  「可不是,我還拔了她的舌頭,丟在那個花盆裡,記得待會兒讓下人處理下。」憐契聳了聳肩。

  「你是西戎人。」高長淅不願再跟憐契扯下去,他要知道真相。憐契將他連夜叫了回來,肯定不會只是要殺了何冉冉。何冉冉狂妄無知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什麼憐契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那就說明,是有什麼已經直接威脅到憐契了,而且可能是牽扯出了她的軟肋。

  「是,西戎人。」憐契昂起頭,她從不為自己是西戎人感到可恥,她分外自豪。

  「那又是什麼,讓你下了這個狠手。」這是高長凌最在意的那一點,是什麼讓憐契連命都不要做出了這些事情,只是她的身份曝光麼?怕不見得,如今她沒走,那就是也不想活了,要真是身份曝光,憐契也應該是連夜逃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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