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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涼知道這起碼是星級酒店了,來這兒消費一頓估計得頂一個人一月的工資,她其實有點不想這麼浪費,但是做東的是朱文武,她不好拒絕,便跟著一起進去了。在李俊偉眼裡,花園酒店實在是太高檔了,但是在高涼眼裡,也只能算作尋常,畢竟她比俊偉多看了二十幾年的繁華。

  朱文武驚訝於高涼的淡定,不管是從進酒店後的神態與點菜時的儀態,都顯得落落大方、從容不迫,而且說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來大城市的小城姑娘,自己跟她比起來,倒是更為拘謹一些。

  服務員收走菜單,李俊偉驚訝地看著高涼:“高涼,你普通話說得怎麼這麼好?就好像電視裡說話的口音似的。”

  高涼笑著說:“哪有那麼好。我就跟電視裡學的啊。”這年頭的語文教學都沒有要求普通話,人們出門一口塑普太正常了,就算是李俊偉和朱文武,也都是口音極重的普通話,高涼的普通話其實不算標準,但是比起他倆來已經好太多了。

  朱文武說:“高涼,我覺得你應該出來的,在老家發展有點屈才了。”

  高涼笑了一聲:“哪有那麼誇張。”

  朱文武認真地說:“其實我覺得你真的應該來廣州,現在你和俊毅也確定關係了,過來和他一起發展事業不好嗎?”

  高涼有些為難地說:“可是我弟弟妹妹都還在上學,我放心不下他們。”她其實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廣州的發展機會比老家好太多了,但是這個年頭外地學生不能在廣東本地升學考試,而且兩地的教育水平不一樣,弟弟妹妹要想考大學,就必須回老家上高中,她有點放心不下。但這樣一來,就勢必和李俊毅異地戀了,至少在弟弟高中畢業前,這個問題都沒辦法解決了,這還有七八年呢,想到這個,高涼心裡也有些黯然和不安,這中間會產生多少變故呢?

  李俊偉說:“可以帶他們來這邊上學啊。”

  高涼輕搖頭:“外地學生在廣州沒法升學考試。”

  朱文武皺眉想了一會兒:“按說只要是本地戶口就可以升學了,但是遷戶口得是國有單位才行。”他們這樣的私企,還沒有遷戶口的名額。

  高涼無奈地輕嘆一口氣,這年頭經濟才剛剛復甦,商品房才剛剛開始萌芽,還只是試點推行,買房送戶口的政策也沒開始推行,而且就算是有商品房賣,按照目前的收入,也不是她能買得起的。

  李俊偉看著高涼:“那你和我哥以後就不在一個地方啊。”

  高涼苦笑一下:“暫時還不能。”

  李俊偉說:“那也沒關係,就寫信吧,我爸和我媽也是寫了三年信才結婚的。反正你現在年紀也不大,不著急結婚。”他一想到高涼要和他哥結婚,就覺得怪彆扭的,畢竟他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呢,高涼就要考慮結婚的事了嗎?自己還要管高涼叫嫂子,真是難以想像。

  高涼聽到這裡,不由得笑了起來:“是啊,還早呢。”她今年十八歲,到法定結婚年齡還有兩年,而且她是從二十一世紀回來的人,總覺得三十歲結婚都不算晚,要結婚,起碼也得二十五歲以後吧,那還有好多年呢。當然,這都是高涼自己認為的理想狀態。

  花園酒店裡是典型的粵菜餐廳,菜色極其清淡,為了省錢,高涼和李俊偉點的都是最基本的菜式:清蒸魚、白灼蝦、白切雞、蒜蓉菜心和肉丸湯。這年頭食材都是純天然無污染的,儘管清淡,吃起來都極其鮮美。李俊偉說:“我發現廣東人做菜真是簡單,全都是弄熟就可以了,味道也不差。我覺得我也能做,更別提高涼了,對吧?”

  高涼笑著說:“他們這個菜講究的是火候,還有這些調味品看似簡單,其實也很用心的。所以做出來才好吃。”

  朱文武說:“對,廣東人在吃的方面特別講究,他們這邊愛喝早茶,等過陣子開市了我帶你們去喝廣式早茶,點心特別豐富,幾塊錢可以坐一上午。”

  最後吃完一結帳,總共花了五十八塊錢,真是能吃大半個月工資了,高涼有些心疼,不管是花的朱文武的錢還是李俊毅的錢,她都沒辦法奢侈得心安理得。

  吃完飯後,李俊偉回了醫院,朱文武帶著高涼去了工廠。廣州還正在發展中,老城面積不大,他們的工廠就在天河區,這也是後來的市區。

  工廠占地面積不算太大,但是獨立的廠房,配套設施都很完善,車間、庫房、宿舍和花園都有,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高涼還是挺喜歡這個小環境的,今天休息,工人們三三兩兩地在工廠內外閒逛散步,見到朱文武,都禮貌地打招呼叫“朱總”。高涼心想,難道他們叫李俊毅叫“李總”嗎?

  朱文武指著坐落在小花園裡一幢兩層封閉式樓房說:“我和俊毅住在這裡,還有公司的一些管理也住在這裡。”

  朱文武帶著高涼上樓,樓上是公寓式設計,每套都是一室一廳的結構,有獨立的廚衛,朱文武和李俊毅各住了一間,就在隔壁,另外還有兩套,都是廠里的兩位主管住著。朱文武替高涼打開李俊毅的房門,朱文武房間旁邊的門開了,一個穿著火紅蝙蝠衫黑色健美褲的年輕女人出來了:“朱總,你回來了?這位是?”

  朱文武朝她點點頭:“哦,這是李總的女朋友高小姐,剛從老家過來的。高涼,這是我們廠里的主管羅紅羅小姐。”

  高涼一聽對方的名字,便猜出來是誰了,她禮貌地朝對方伸出手,不亢不卑地說:“你好!羅小姐,請多關照。”這個羅紅燙了頭髮,化了妝,看起來十分精幹,有一股成熟女性的魅力,年紀應該在二十五歲以上了。

  羅紅一聽她是李俊毅的女友,忍不住評頭品足了一番,一個字可以概括:土!髮型土,衣著土,還素麵朝天,除了年輕點,沒有任何比自己強的地方。她有些傲慢地伸出手,用指尖跟高涼握了一下手:“你好。”算是打了招呼。

  高涼麵不改色,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她用普通話對羅紅說:“羅小姐有事去忙吧,我先進去休息了。”

  羅紅死死地盯著高涼,見她大大方方進了李俊毅的屋子,那兒她只進去過一次,自打李俊毅知道她的心思後就再也沒讓她進去過了。

  李俊毅在老家的房間高涼只進去看過一次,只有一個印象,簡潔整齊,這裡的房間跟老家的風格一樣簡潔,大約是當兵的父親對他的影響,很顯然,李俊毅也是個嚴於律己的人。客廳的牆上除了一幅“寧靜致遠”的書法之外沒有任何裝飾品,家具只有一套沙發、一張茶几和一張書桌,茶几上除了幾份報紙和一個菸灰缸,就沒有別的東西,書桌上只有一盞檯燈、幾本碼放得整整齊齊的書以及一個墨水瓶,書是偉人傳記和一本《曾國藩家書》。

  朱文武笑著說:“俊毅的房間就跟個苦行僧的房間一樣。你的東西俊偉給你放在那兒了。房間裡有衛生間,但是熱水要下去提,我一會兒幫你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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