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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積極陽光地看待這件事,是武進伯夫婦識大體,至少沒鬧到他跟前討要說法,憑白地令皇帝捲入這種口舌官司。可是如果皇帝的想法稍微陰暗一些,那麼就是三打一,這幾個老片公侯之家和他親親的戶部尚書大人聯合起來給武進伯一家子施壓,令他們夫婦大事化小……

  至於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陽光還是陰暗——當然,以她前世的經驗來看,皇帝大多心理陰暗成性,尤其經年的老皇帝,黑的油光鋥亮的。不過當朝皇帝年齡小老皇帝許多,興許看事情陽光一些也不一定。

  只是無論哪種結果,於他們總歸沒有壞處。

  她在乎的從來不是當場得到些什麼,她更看重的是後續。當場撕逼是爽了,啪啪打王氏和秦氏的臉,報了方才辱罵之仇。可是除了結下死仇,讓人暗地裡罵一聲潑婦,不好惹之外,她還能得到什麼?

  既然名聲已然受損,她只能反客為主,力圖利益最大化了。

  ……

  “……那麼,既然無事,我與夫君便先行告退了。”貴妃盈盈又是一拜。

  公堂之上,她始終雍容大方,言語得體,便是為自己辯駁之際,也頭頭是道,有理有據,沒有折了半分風度。

  即便是讓人打了臉的王秀娘,也不禁對她刮目相看,直道小瞧了此女,竟心機深沉至斯。

  定國公幾人雖說被姑娘媳婦連累的失了臉面,可是整件事看下來,也不得不嘆一聲後生可畏——當然,說的不是武進伯,而是他家夫人。

  他們一路上合計著如何擺平武進伯,該以勢壓人,還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是連拉帶打,不下數十種方案,誰知道見到了面,除了露個臉,整場下來一直是他們家的夫人在控場,都是跟著她的節奏在走……

  “阿美,”柴榕抓住貴妃的手,“我不希望你受委屈,你也不需要為我委屈自己。”

  貴妃挑眉,柴榕這是懂得了什麼嗎?

  看出她的妥協?

  “我並不委屈。萬事以和為貴,她們說我的不好,自是她們不對,可是也道歉了,殺人不過頭點地,無謂再強求。只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就好了,清者自清,我俯仰無愧於天地,無愧於你,也就罷了。”

  與其說這話是說給柴榕聽的,不如說是聽給圍觀群眾幾位公侯大臣聽的。

  幾位公侯大臣:“……”

  可快走吧!

  人家事主都同意和解,偏武進伯一個大男人墨墨唧唧沒完沒了,非得打到皇帝跟前才罷休啊?因為女人家的這些個事兒,不嫌丟人啊?

  況且還是他‘被’戴綠帽子,這事兒好說不好聽的,他是真不在乎!

  定國公和戶部沈尚書自恃身份,不願主動示好一腦門子官司整張面癱臉還動不動要鬧到皇帝那兒去的柴榕,永昌侯看這二位沒動靜,他也就只當沒瞧見,和貴妃道了聲‘夫人慢走’,就再也連幾句客套話也沒有了。

  “……夫人通透,這日子可不就得這麼過。我們家鄉有句俗話,聽癩蛤蟆叫還不過河了……”

  孫彪看那老幾位不動彈,順天府府尹卻是他的主戰聲,人家都能裝不在,就他不行。而且,他也不想因此交惡武進伯,本來這事裡就和他沒一文錢關係。於是出來相送,本來想混和混和氣氛,這話原意是勸人別聽閒言碎語,照常過自己日子,誰知話說出來,他才意識到,這似乎……把定國公的二女兒、戶部沈尚書的二兒媳王氏和永昌侯的小兒媳婦都給罵里去了呢?

  想到這裡,孫彪默默地將聲音壓到了最低,不過錯誤已經造成,定國公明顯聽到了孫彪的話,嘴角抽搐。

  罵的真有水平,他們的女兒、媳婦都是癩蛤蟆,那他們三個沾親帶故的不都成了老癩蛤蟆?

  摔!

  虎落平陽被犬欺,讓秦王帶累的連這順天府府尹也敢說話不經大腦懟他了?

  “秀娘,你做的好事!你娘和我從小是這麼教你的?”定國公一肚子氣全撒自家閨女身上了,震天吼的罵聲,走出公堂之外的貴妃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你好好反省反省禍從口出的道理!”

  “好了,大庭廣眾的,讓旁人聽到了倒顯得你我二人故作姿態。”戶部沈尚書輕描淡寫地道,只怕這事還不算完,接下來才考驗人的智商。

  他這二兒媳婦聰明外露,自恃甚高,到底給他惹出這麼一檔子不大不小的禍事來。

  他不想和定國公府綁到一處,秦王造反定國公府受牽累是一定的,不過現在時日尚短,皇帝還不至於現下就表現出來,可是時間久了,定國公府被邊緣化那是避不可免的。

  和定國公府結這姻親,以前是沒少相互幫襯,可是現在又真的沒必要一塊兒沉下去。

  “秀娘的事,還是回家讓她婆婆教教她,女人家的事……咱們總不好插手。”

  王秀娘心下一沉,如今她家失勢,婆家對她早就不若以往那般抬舉,今日她落到婆婆手裡,只怕少不得受一番數落。

  定國公看了王秀娘一眼,沉吟半晌,點了點頭。

  “秀娘,你當引以為戒,以後……好自為之。”

  第610章 好意

  貴妃從公堂出來便由孫彪一路引到了東廂房,木墩兒幾人就等在此地,一見她進來,柴海棠和顧靜姝就圍了上來,見柴榕也跟著,顯然是沒受到委屈的。

  “姐,你沒事吧?”顧靜姝仍是不放心地問一句。

  貴妃搖頭笑:“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回府再說吧。”

  幾人說罷便要往外走,沒擠進人群里人矮腿短的木墩兒揚聲道:“爹啊,我可是差點兒被揍了,你有沒有替我報仇?府尹大人有沒有偏向定國公他們,欺負我娘啊?”

  孫彪暗叫一聲後後生更可畏,這才幾歲,就這麼會挑事?跟他有毛關係?

  “放肆!”貴妃這時發話了,“堂堂府尹大人那是你隨便攀污的嗎?事情最忌還沒弄清楚前便先下定論,你還不知如何就胡亂開口,這可不是君子所為,以後切忌不可如此。還不快向府尹大人賠罪。”

  戲演完了,把劍收回去吧。

  木墩兒一看貴妃這話,顯然是讓他收了雲雨,他也見好就收,立馬恭恭敬敬地向孫彪道了歉。

  他們母子這番起承轉合都沒等孫彪回過神來,就已經完成了全場,倒令孫彪對貴妃心生敬畏。暗道這孩子教育的好,又乖巧聽話,該嘴皮子趕勁的時候絕對不含糊,卻不知吃什麼長大的,讓父母這麼省心。

  “夫人客氣了,這是下官該做的。小公子伶俐,將來必大有作為。”

  貴妃笑著搖頭,不是謙虛。三十六歲了還不伶俐些,文不成武不就的也算是廢了。

  “你挨揍了?”柴榕卻是繞過相互恭維的二人,走到木墩兒跟前,沉聲問。

  “差點兒……”木墩兒知道他爹一根勁,腦子傻了的後遺病。“就是沒揍上。還是爹有先見之明,找了個會武功的丫環跟著,要是沒有春花跟著,我可就真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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