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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那些官僚也沒人看出什麼。

  顧文軒每日除了上朝,與同僚吃飯應酬外,便是一些娛樂,諸如捶丸射箭,聽曲看舞,吟詩賞畫,過著貴族人的日子,和他人也是有說有笑,沒有任何的反常異常。

  他愛權勢,每個男人都愛權勢,尤其是有能力爬上來的男人,但他就快被封王了,可他卻放棄了。

  「為什麼?」

  魏臨初緩緩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彭顯搖頭。他不知道,笑著戲謔道:「是不是到了頂了,顧御史沒了目標,覺得沒勁兒了。」

  魏臨初也笑了。

  「有這個可能。但榮華富貴,舒適地活著不好麼?

  旋即,他又看向了彭顯,開口道:「查查他的過去,看看能不能試著走進他的內心,了解一下他到底是為什麼?另外加派人馬尋他,如果可以,朕還是想他回來。」

  「是。」

  彭顯退下了,魏臨初手指在桌上緩緩地點著。

  不錯,男人沒有不愛權勢的。

  顧文軒追逐權勢沒有什麼錯,但追到了又放棄了。魏臨初不理解他,至少現在還不理解。

  這時昭昭來了。

  那小人兒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魏臨初便回過了神兒,朝她笑了。

  他起身迎了過去,攬著人的腰扶她坐了下去,語聲溫和,「你怎麼來了?」

  昭昭當然是為顧文軒的事來的。

  「有消息麼?」

  雖然這個名字她已經一年沒提起來過了,但他畢竟曾經是她的姐夫。

  人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昭昭也不能一點都不在意。

  魏臨初摸了摸她的頭,「暫時還沒有,昭昭知道什麼麼?」

  昭昭搖頭,這五年來,她除了一些宴席上見過顧文軒以外,私下裡一次都沒見過他。她與姐姐聊天說話,已經自動把這三個字屏蔽了。姐姐已經離京四年,去了很遠的地方。她很好,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丈夫,孩子。她們時常通信,昭昭能感覺得到,她每日都很開懷,沒提起過顧文軒,瞧著是已經把他忘了。

  「等得到消息了,孤告訴昭昭。」

  昭昭點頭應了聲。

  三日後,彭顯再度來了魏臨初的書房,帶來了一些結果。

  「皇上可知他本是江都承國公家的世子麼?」

  魏臨初點頭,他知道。

  因為昭昭,他方才知道。

  「據臣得來的消息所知,顧御史昔日在江都是個養尊處優,不學無術,整日只是逗鳥賭錢,打架鬥毆的那麼一個紈絝子弟。」

  「哦?」

  魏臨初劍眉蹙起,唇角含笑。

  這個他沒想到。

  「是。」

  彭顯也沒想到。

  「不過據說他娶了妻之後,就改邪歸正,變好了。」

  魏臨初聽到此,與彭顯皆是朗聲地笑了。

  接著彭顯便認真了起來。

  「……後來承國公因夥同他人貪贓枉法,被抄家罷爵,流放了苦寒之地。顧家一夜之間,從貴族跌入了泥潭。而後,顧御史便入了京。但臣只查到了顧御史來京的前兩年。」

  「說說。」

  「是。據說顧御史入京本是來投奔承國公昔日的一位朋友,他說他爹受了冤,想這位熟人幫幫忙,為他爹洗罪,但那人直接就拒絕了。後來的大半年裡,臣卻是沒打聽到顧御史怎麼樣,也不知他幹了什麼,但有人說,見過他曾冬日裡露宿街頭。」

  彭顯說到此笑了笑。

  「顧御史長得好,說此話的是一個姑娘,昨日那姑娘看到了顧御史的畫像後很激動,微臣瞧著她都要哭了。她很肯定的說自己六年前的一個夜晚見過他,說她至今還記得他的樣子,還說自己給了他一個饅頭,但他沒要,等她回去取了碗水再出門時,他就不見了。」

  魏臨初沒說話。

  彭顯繼續道:「再後來,這年年底,他便做了御史台下的一個小官兒,這個小官是怎麼做上的,有人說,他利用了一個女人。」

  「哦?」

  「但具體是怎樣,卻是也已經無從得知,只是聽說從那個女人的口中什麼也問不出來,最後,她自盡了。再接著一年半而已,他就爬到了從五品,再然後殿下應該就認識他了。」

  魏臨初點了點頭。

  這日彭顯便就說了這麼多。

  他走後,魏臨初站在窗邊,看著外面隨風輕搖的柳枝,彭顯所說的那些話中,對他來說最有用的是那句他曾露宿街頭,食不果腹。

  那說明顧文軒曾有過一段極其不堪的苦日子。

  至於女人與官途……

  既然他生了一張讓人一眼難忘的臉,那怕是那個女人愛他,心甘情願地給他鋪了路。

  再次見到彭顯是七日後。

  他帶來了一個很可怕的消息。

  他說,「皇上,顧御史被人監視過。」

  魏臨初心一顫,「為何這般說?」

  「此話是顧御史家中的一位老管家的妻子所說。」

  魏臨初眸光深邃,盯著彭顯,緩緩地道:「她怎麼說?」

  「那位老管家已病逝兩年多了,但他的妻子說,丈夫生前,顧御史待他很好,他常與顧御史共飲,有一次,顧御史喝多了,曾笑著小聲地與他說自己被人監視了兩年。」

  「……!!!」

  魏臨初很震驚。他緩緩地坐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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