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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兒道:「奴婢發現殿下在主子身邊,主子就不做噩夢了。」
昭昭還是點了點頭。
侍女探測似的問道:「那主子到底夢到了什麼?」
昭昭淚汪汪的搖頭沒說。
到了中午,她躺下午睡之時,甚至有些不敢睡,後來身不由己,太困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後,果然又做了那夢。
昭昭從夢中驚醒,忍著不哭,但還是委委屈屈地哭了。
毓秀居中頓時又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
晚些時候,太子回來就被告知了此事。
魏臨初來了,那小人兒就哭著撲進了他的懷中。
「殿下再找太醫給昭昭看看。」
她「嗚嗚」地哭。
男人無奈,又叫來了三名太醫,為昭昭看完之後,說法也和前一日的四名無異。
後院的女人知道了,這回更是氣冒煙了。
「蘇昭昭也太能作了吧!太子怎地就能容忍她這般作!」
「她就是找藉口占著太子!」
「她是在顯擺她有魅力麼?」
總歸,滿府的醋味。
當晚,魏臨初又沒走。
「妾身,妾身想要算命……」
那小人兒伏在他的懷中,眼淚汪汪的,眼睛轉也不轉,時而還抽抽噎噎的。
「殿下為昭昭找個,找個大師算算命吧,算妾身還能活多久? 」
魏臨初聽她這般說,劍眉蹙起,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在那尋思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七個太醫都看過了,你又沒哪不舒服,總亂想什麼?」
「殿下……」
他話說完,那小人兒語聲就又哽咽了。
魏臨初耐著性子哄道:「好好好。」
昭昭緩緩地點了點頭。
魏臨初真的很無奈。他不信命,不信天,不信地,不信佛,不信魔,便就信他自己,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皆是如此。
眼下這小人兒雖然沒說自己那噩夢是什麼,但他也猜的差不多了。
在他看來,不過是夢而已,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倒是個女人,嬌氣。
轉眼隔日沐休,魏臨初便帶人去了奉國寺。
她母后獨愛此處,且極其虔誠地信服那方丈慧心大師。
慧心大師年過花甲,修為極深,但早在多年前便已不再為人算命,即便是身份再高貴之人,他也是搖頭相拒。
但此次看了昭昭的生成八字,他竟是並未拒絕。
昭昭與魏臨初來到之時,有小和尚為其引路。
小姑娘被珠兒扶著,身後跟著六名侍女,前去了前殿燒香拜佛。
魏臨初沒與她一起,而是直接去了一間禪房休息。
昭昭極是虔誠,在大殿之上跪了許久許久,心中默默叨念。
「願我和姐姐一世康健,一世康健。」
她什麼都忘不了姐姐,即便是在現在。
拜了佛後,昭昭便隨著小和尚去見了那慧心大師。
沿途,她的手不停地顫。
珠兒自是感到了,在她耳旁柔聲安撫,「主子,莫要緊張,莫要害怕。」
昭昭答應了,但如何能真不緊張?
轉眼走過道道長廊,她終於來到了清韻閣。
閣門是打開的,裡頭響著木魚之聲,也燃著香。
小姑娘被請入,進門便看到了一位眉毛與鬍鬚皆白的老人。此人慈眉善目,和顏悅色,手中握著佛珠,一身袈裟,正是方丈慧心大師。
「慧心大師……」
「施主……」
昭昭微微一禮,那僧人緩緩地也還了一禮。
轉眼屋中便只剩下了他二人,昭昭坐在他對面,淚汪汪地,緩緩開了口。
「大師,我近來常做一個夢,那夢便仿佛又一世的我。裡面的我之前的經歷都與現在的我一模一樣,但之後又有些不同,起初,那夢是很溫馨的,但最近幾日,我……我卻夢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我夢到我臉色蒼白,將不久於人世,似乎,似乎便,便只能活半年了。」
說到此,小姑娘的眼淚「嘩嘩」地落了下來,「我……」
「施主……施主覺得夢仿佛是另一世的自己,那夢中自己的未來,可能會是今生自己的未來?」
「嗯。」
慧心大師和藹地笑了。
昭昭一見他笑,自然狐疑。
「大師……?」
慧心大師捋著鬍鬚,「施主相信貧僧麼?」
「自然是信的。」
「那貧僧便告訴施主寬心,施主命格之中,那主宰祥瑞之兆的搖光星異常的亮。施主乃是貧僧從未見過的大祥之命。施主紅顏命不薄,是大福大貴,且生生世世皆是長生福貴之命。」
「啊!」
昭昭滿眼噙淚,本儼然又要哭了,但聽完之後,頓時就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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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房。
魏臨初雙眸微閉,手指輕點,倚在坐上閉目養神,這時聽到了腳步聲。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古稀僧人,慈眉善目,雙手合十地立在他面前。
魏臨初瞅了瞅他,嘴角微動,「是你。」
男人緩緩地坐直了身子,盯向了他,唇上帶著那麼一抹譏諷的笑意。
這人魏臨初認識,說起來有年頭了,還是前世。
前世他十四歲的時候,林間偶遇這僧人,此人言他命犯情劫,魏臨初對此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