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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嘴裡吃著,譚唯一也沒忘記最重要的八卦,大綺,乾脆你就給個痛快把新婚之夜是怎麼過的說了吧。

  胃口吊久了是不道德的,我也就不繞圈子,直接把那晚的事都託了出來。

  那晚啊,唐宋就用他那深得很的小眼神瞅著我,不得不說,我有點心猿了,這不算完,他還起身,直接朝我走來,這下我有點意馬了。

  可不管怎麼說,還是得挺住,於是我努力梗直了脖子,看著他一丁點一點丁地靠近,從社交距離2米5到個人距離1米5再到親密距離——小於45厘米。

  我清楚地聞到了他身上的氣味,范思哲的雲淡風輕。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斯文淡靜到高貴的男人。

  他湊近,清新的美國梧桐和詭秘的白麝香瞬間將我包圍,當我浮出氣味的水面時,感受到了額頭上輕到沒有任何欲望的一個吻。

  唐宋的唇很柔軟,他說,早點睡吧。

  接下來呢?譚唯一問。

  接下來,他就拿起西裝出門了,我埋頭繼續肆虐我的龍蝦。確實,新婚那整晚唐宋都沒回來。

  半晌,聽見對面譚唯一一聲冷笑,大綺,你以後還要更遭罪。

  沒事,我看著自個碗裡那鮮亮的小龍蝦,道,反正我也不愛他。

  唯一正要鄙視我,卻聽隔壁桌傳來一對話聲。

  喂,唐宋那小子新婚之夜那天真跑出來了?

  可不,開著小車,喝著小酒,回著小憶,一溜煙到二外操場上去坐著。

  還想著范韻呢?

  瞧你這話,他什麼時候忘記過?

  那他家夫人沒鬧?

  沒什麼動靜,據說淡定著。

  也是,他老婆看上去還是挺文靜的,估計是個曉事的,大家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便行了唄。

  誒,你說,范韻知道唐宋結婚的事情嗎?

  怎麼,你小子想奔去英國,趁虛而入啊?

  說什麼呢?

  楊楊,這麼多年,你對范韻的那點心思,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聽我勸一句,范韻對唐宋,那是刻在骨子裡,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別為了一個女人斷了兄弟情誼,啊。

  這間餐廳相鄰餐桌間是由水晶簾隔斷的,互相看不清面貌,但那兩人聲音有點熟,再通過那些話語,我大概猜出,這兩人就是我家那在新婚之夜外逃的相公唐宋的倆鐵兄弟,和一以及楊楊,倆也是富家子弟,家裡都是經商的,我也不太熟。

  對面的譚唯一看著我,笑得叫個嫣然藏毒,意思是,叫你不珍惜自個,非要嫁,現在好了吧。

  二外是唐宋和范韻高中母校,兩人自高一便在同一班,天長日久,眉來眼去,就拍拖了。當時,我和譚唯一正在另一班鬧得起勁,壓根和他們沒往來。

  二外是俗稱的貴族學校,能進的要嘛是家中銀子賊多賊多的,要嘛是自個成績賊好賊好的。

  唐宋是屬於前者,而范韻是屬於後者,兩人都是風雲人物,唐宋不用多說了,而范韻雖然家庭普通,但成績是天才級的,雖不是太過美貌,但長年走氣質風,夏天那小長發一披,小風一吹,小白裙一飄,還是能吸引不少眼光。

  唐宋家那幾個鐵兄弟也常來學校,圍著她轉悠,有點模仿《流星花園》的傾向。

  當時,唐道明和范杉菜每天晚自習前都會並肩坐在操場上,回想起來,俊男美女,確實是副美景。

  不過今天這麼一偷聽,八卦到楊澤類也暗戀范杉菜,關係還真糾結。

  這邊廂我正沉浸著呢,忽然聽見和一的聲音,呀,嫂子你怎麼也在這吃飯呢?

  回過神來,發現和一不知何時站在我們桌邊,客氣殷勤得很,哎呀,怎麼不提早說,還想要點什麼?誒,阿梅,記住,這是我嫂子,以後凡是她來,一律免單。

  期間,還不忘轉頭恭維譚唯一,誒,真是物以類聚啊,嫂子朋友果然全是大美人,幸會幸會。

  順帶兩人都讚美了,聽著讓人舒心。

  不得不承認,這和一確實是個人精,明明曉得我剛已經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卻依舊不動聲色,波瀾不驚的。

  我腦子轉了轉,這才醒悟,和家私房菜,和一,靠,原來是他們家開的。

  怎麼有點自投羅網的感覺。

  我在這邊正後悔,對面的譚唯一卻不是小善茬,當即道,喲,這位哥哥好客氣的,我們家大綺人又傻,心又軟,最怕被人騙了,你可千萬要幫忙看著點。

  和一拍胸口保證,唷,誰敢動嫂子啊,不等唐宋出手我們就先把他給滅了。那神態,吹得跟真的似的,活脫脫像是我們已經認識大半輩子,夠自來熟的。

  我還沒來得做反應,身旁的非小善茬譚唯一輕悠悠開口,我怕的就是你們家唐哥哥為了那什麼范韻欺負她啊。

  和一裝傻充愣的本事也是一流的,范韻?誰啊?沒聽過呢。

  好吧,我承認男同志的階級感情果然是鋼鐵煉成的,各個都會幫兄弟們打掩護,嚴重懷疑他們是革命烈士集體投胎。

  點到為止就好,再深究下去也沒什麼大意味,唯一開始低頭收拾小龍蝦。

  和一也見好就收,再殷勤了下就推事告辭了。

  雖然這桌飯免費,但我和唯一還是將其吃得乾乾淨淨,以至於服務生來收拾時,嘴角不自覺抽筋。

  我和唯一的大胃是外公給撐大的,外公愛好書法,也是國內小有名氣的書法家,唯一父母和我們家關係好,小時候常把她送來和我一起練書法。

  練著練著就天黑了嘛,天黑了就要吃飯嘛,所以唯一在我們家蹭飯的時間還是挺多的。

  外公的規矩有兩條,一是不浪費糧食,二是小孩子長身體要多吃。所以我和唯一每餐都會吃一整碗被壓得緊緊的飯,而且那碗大得管叫它碗它都嫌不尊重。

  應該叫做缸。

  飯缸。

  不吃肯定不行,小唯一初來乍到的時候還耍了傲驕小姐脾氣,嘟嘴耍任性,結果外公眼睛也不抬,眼鏡都沒閃光,直接請出我們家家法——藤條伺候,邊打唯一屁股邊讓我在旁邊給唯一背誦“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經典詩句給她洗腦。

  唯一和我很像,我是說,當被打了三次而且明確今後還會被打後,她就乖乖地將自個的飯吞下去了。

  雖然小時候吞了那麼多,但我和唯一身高還是在一米六左右徘徊,真是對不起那麼些飯缸的飯。

  不管如何,我們的胃是練出來了,只要兩人挨一起,當天的那一桌飯菜是不會剩下的。

  她哥譚瑋瑋曾經評價說我們倆的吃相是人類文明的一大退步。

  譚唯一對這評價挺生氣的,小嘴在他哥面前嘟了三天,不過,我倒覺得挺受用。

  個人的言行居然能影響歷史,那是多麼牛逼哄哄的一件事哇。

  3

  吃完飯,又陪著譚唯一逛了會街,消食,逛到電子產品區時,我指著那咬缺了的蘋果標誌,樂了,這不是你們家段又宏的最愛嗎?怎麼沒在美國給他稍點回來?

  譚唯一一聽,那巴掌小臉立馬就變了色。

  段又宏是譚唯一的軟肋。

  段又宏是我們的大學同學。

  段又宏是個禍害。

  段先生其人,很壞,賊壞,灰常壞,從外表到心臟,黑得很,常年走陰險紳士風,眼下有臥蠶,一笑,桃花漫天,唇薄,天生的寡情。

  此人對女人的態度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對外人的的態度則是分類,對那幾個從小玩到大的,是死忠得很,你捅他他估計都不會捅你,但對其他人,則是不惹他估計都會被冷不防捅一刀。

  是個性格極度複雜的孩子。

  可惜性格再怎麼複雜都比不上兩人的關係複雜。

  唯一之所以會和我成為朋友,就是因為我們倆性格中都有一個“賤”字,她是外賤,我是內賤。

  賤字的主要含義就是沒事找事,有事找抽,恨不能天下大亂,公雞下蛋兼打鳴,人踩我一腳,我還人一整套天馬流星拳外加廬山升龍霸。

  當時大學裡有個女的,長得那是賊美賊美,可是心太壞,壞到人品居然和我與唯一同一檔次,可想那是什麼境界。

  唯一是行動派,立馬就想出賤招,將她整得夠嗆。

  可巧那女的當時男友就是段又宏,就這麼,兩人槓上了。

  從此之後,如天雷勾動地火,如藏獒遇上獵豹,如貓遇上不二的狗,兩人斗得叫個精彩絕倫,滿堂喝彩。話說諸葛亮鬥著鬥著都能和周瑜bl,何況唯一與段又宏這一公一雌。

  我的意思是,當全部人民醒悟過來的時候,這兩人就已經發展到一種新的關係——爭得你死我活又帶有惺惺相惜情愫的曖昧男女。

  這兩人之間的事,外人看不清,眼瞅著似乎都對對方有那麼點意思,可又都不捅破,全在等對方開口,有人對付時就聯手對付那些個倒霉催的,沒人對付時閒慌了就對付彼此。

  譚唯一是一見段某誤終身,眼見著我都嫁人了,她還在那剩著。

  去年,那段又宏本來和唯一曖昧得好好的,忽然平地一聲雷,不知哪根筋不對,從旮旯里揪出個女的來就與其訂婚了。唯一在人面前啥事沒有,只有我看出她背地裡是氣出了一斤血,這不,立馬申請了美國大學研究生,飛過去建設自個內在美了。

  人和人就是不一樣,要是我遇上這等事,絕對是飛去韓國建設自個外在美的。

  所以說,唯一註定是一女強人,而我就註定是一大學畢業後在家人安排下進市教委當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小職員。

  每次我談到段又宏時,唯一都會岔開話題,這次也沒例外。

  誒,我說大綺,到底你和那唐宋是怎麼勾搭上的?唯一問。

  這孩子怎麼去美國溜達一圈回來連話都不會講了呢,我對勾搭一詞表示抗議,立馬辯解,我和唐宋那是在男未婚女未嫁情況下進行的積極正面有利於民族和諧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正常交往。

  得了吧,不就是兩利益集團利用你們進行結親嘛?唯一挑挑那囂張小眉毛。

  我覺得唯一這孩子開始出現憤青的傾向,哪天有空時該跟她哥報備一下,免得干出什麼投敵叛國的事情。

  不過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我和唐宋是由熟人介紹的,算是相親的一種,見面那天,雙方父母,介紹人夫婦加上我們兩個當事人,密密麻麻坐了一大桌子。話都是大人們說的,我和唐宋只管坐在那就好。

  當天唐宋很平靜,雅間柔和燈光下,他的眸子像是那年夏天我去竹海遊玩時看見的倒映著碧綠竹林的湖水,顏色太深,失卻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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