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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伶的笑容像是一朵冰花,在烈日之下逐漸凋謝,花消逝的瞬間,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奮力地往前奔跑。

  像是在逃離。

  許時光明白那種感覺——自卑。

  就如同多年以來一直困擾著她的那個夢魘般——她蓄著凌0亂短髮穿著汗濕球衣,站在那飄然白衣少女面前,手足無措到極點。

  深深的自卑。

  而如今,許時光走出了夢魘。

  不是因為游彥臣選擇了她,而是因為丁一。

  她是個普通的女人,不見得多美,也不見得多聰明,很是平凡。然而她卻有丁一的*,飽滿的唯一的*,這般的*足可以讓一個女人比擁有全世界更為幸福。

  “那麼,再見了。”許時光覺得兩人之間已經無話可說。

  歷經那麼多的人事,已然無法回頭。

  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在她踏步的瞬間,游彥臣問道:“時光,你真的*上丁一了?”

  許時光點頭,以肯定的姿勢。

  “你了解他嗎?”他問。

  “是,我了解他,相信他,*他。”許時光回答,字字清晰。

  游彥臣看著她,眼底有種看不清的情緒一點一點升起,最終凝聚成一句話:“那麼,你知道馮苑為他宮0外0孕的事嗎?”

  ☆、45第十一章(1)

  馮苑便是QQ的本名。

  許時光看著游彥臣,像是不認識那般地看著,良久,忽然尖聲道:“你胡說!”

  可是游彥臣沒有,他拿出了那張手術同意書,上面丁一的字跡清晰可見。

  QQ宮0外0孕導致一側輸卵管破裂大出0血,醫院及時進行了搶救,切除了右側輸卵管。那個晚上,她失去了一個孩子,同時也失去了一半的生育能力。

  而那個晚上,正是丁一徹夜未歸的那天。

  許時光拿著手術同意書,直直地盯著,像是想用目光將那張紙給燃燒毀盡。她的身子一陣冷一陣熱,如同患了一場大病,腦海里不斷地旋轉重放著這些日子以來的殘餘痕跡。

  QQ住了大概半個月的院,那之後的半個月裡,丁一也是夜夜加班。

  還有,每次她提及孩子時丁一落落寡歡的表情。

  還有,王示聽見她問QQ下落時咖啡濺灑的驚慌。

  還有,QQ見到他們時說的那句話——早生貴子。

  所有跡象都在證實著游彥臣的話。

  可許時光仍舊不願相信。

  丁一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不會隱瞞她。

  “這個孩子不是丁一的。”許時光挺直背脊,努力將語氣調整至平靜。

  只是太過平靜,反而顯出了異樣。

  “時光,我並不是想挑撥你們的關係。當時只是無意間看見他們在住院部出現,我便拜託同事照料。誰知竟發現馮苑是因宮0外0孕住院,而且據護士說,丁一在住院期間每天都會照看她,也承認是孩子的父親。”游彥臣緩聲道:“我一直在猶豫是否要把這件事告訴你,我怕你會受傷。可是今天得知你居然想要和他結婚,那麼在結婚前,你應該有資格知道這些事。”

  “是誤會,全是誤會。”許時光揚起脖子,淡淡地回應。

  沒有再給游彥臣說話的機會,她轉身離去。

  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看不出許時光外表有什麼異樣,只有她清楚,內心裡剛建立起的自信滿滿的城堡一瞬間摧枯拉朽地傾塌了。

  毀滅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

  走出醫院時,許時光只覺得頭重腳輕。室外烈日炎炎,曬得她似中暑般難受。太陽穴里一鼓一鼓的,像是有顆定時炸0彈。

  她買了瓶冰水,咕嚕咕嚕灌下,直到飲得胃痙0攣般地疼。

  丁一向來不准許她喝冰水,說是對女人身體不好。而許時光仿佛在自虐般,偏偏一次性灌下整瓶。

  她在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他,懲罰自己。

  許時光是自私的,她一向以為丁一隻是屬於她人,誰也奪不去,誰也搶不了。

  她對此是如此自信,以至於聽見他與另一個女人有過孩子時,整個世界像是墜入永恆的黑暗。

  誰都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但不是丁一,不應該是丁一!

  一顆心七上八下,內臟翻來覆去,一番掙扎後,她拿出手機,打給了QQ。

  她必須要問出答案。

  聽見許時光的聲音,QQ有些抗拒般的冷淡:“有什麼事嗎?”

  許時光大口大口吸著氣,拼命壓抑著情緒,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顫抖:“你和丁一之間發生過什麼嗎?”

  QQ沒有說話,半晌才道:“你在懷疑什麼?”

  許時光的指甲掐在掌心,那痛感蔓延至心頭:“那個孩子,是不是丁一的?”

  一句話,像是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QQ沉默了。

  這沉默如有千斤重,壓在許時光身體上,直將她的骨骼壓得咯吱作響。

  “馮苑你說話啊!”許時光大叫,內心充滿惶恐。

  話筒那邊傳來QQ冷冷的笑:“你覺得是,那就是。”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許時光緊0咬著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

  QQ的話如蛇吐著信子般冷冰:“沒錯,那個孩子就是我和丁一的。在你和游彥臣相擁相抱又關機不辭而別後,丁一找不到你,酩酊大醉。我和王示扶他回去,他卻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我不甘心,我哪一點不如你?憑什麼他要那麼*你。所以支走王示後我就上了他的床,就這麼一次,我就有了。沒錯許時光,要是這個孩子和我有點緣分還在的話,你壓根別想和丁一在一起!”

  這番話的分量是如此重,許時光的手已經支持不住,手機噼啪掉落在地,碎成兩半。

  QQ的聲音像尖錐插入許時光的胃裡,不斷攪拌著,她頭昏目眩,忍耐不住,哇啦啦地將剛才喝的水全吐了出來。

  下午回家時,丁一看見了客廳里滿身酒氣的許時光,眉頭一皺:“怎麼回事?大白天的又喝酒?”

  說完他伸手去扶她,但許時光卻厭惡地將他推開。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她說:“不要碰我。”

  丁一眼神冰冷:“許時光你又發什麼瘋?”

  “你去找馮苑吧,你應該對她負責!”許時光的聲音竟是自己也沒聽過的尖銳。

  丁一的臉色頓時變成雪白:“你在說什麼?”

  “難怪你說不要孩子,原來是因為才失去了一個孩子。”許時光拿起桌上的酒,拼命地喝著。

  痛苦太敏銳,她必須要靠著酒精麻痹自己。

  “我沒有說不要孩子,我只是不想在這個時間刺0激她!”

  丁一撲上去想奪過許時光的酒瓶,掙扎之間,紅色的酒從她的嘴角蜿蜒下來,像是血:“那你為什麼不去跟她在一起!你們應該在一起的,你欠她一個孩子,你應該還給她!我走,我騰出地方讓給你們!”

  許時光站起身拿著包就要走,丁一趕緊去攔,兩人搶奪之間,那張手術同意書掉了出來。

  紙張很輕,飄然落地,卻像砸在兩人心上。

  待看清後,丁一眼神逐漸危險起來:“許時光,你怎麼會拿到這個?……是游彥臣給你的?”

  “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許時光抹去嘴角的酒液,只覺得眼前的人模糊得看不清。

  或許她從未看清過。

  “他說的話,你都相信是不是!”丁一聲音冷得猶如寒冬:“你寧願相信他,你也不信我!”

  “我誰都不信!”許時光蹲在地上,抱住頭,像只受傷的小動物,思緒混亂,語無倫次:“今天林伶告訴我,說游彥臣拒絕了她,選擇了我……我好不容易從他們的夢魘里出來了……是因為你才能……可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丁一猛地將許時光從地板上拉起推倒在沙發上,整個身子壓了上去,他的臉孔在盛怒下扭曲得變了形:“游彥臣說選擇了你,所以你心裡又存了希望是不是?所以他說的任何話你都相信了,只要能離開我是不是?許時光你到底是不是人,你的心在哪裡,你的肝在哪裡?到底我還要做到怎麼樣的地步你才能徹底忘記他!”

  “不關他的事!”許時光狠狠地捶打著丁一,只覺天地都在旋轉,口裡卻嚷著:“我要徹底忘記你才對!”

  她在醉中,卻仍然感覺到這句話後他身體的僵硬與滾燙,仿佛是一塊巨大的被怒意燒得通紅的烙鐵。他的肉0身已然毀了,而她也必須跟著一同毀滅。

  “許時光,你這輩子都不要想忘記我!”

  他褪0下她的褲子,沒有任何前0戲就進入。

  他的理智已經喪失,只想要用這最原始的行為來確定她的存在。

  他摟著她的腰,分開她的腿,最深最重地進入她,一遍一遍,不知疲倦。

  她痛得像死過去一般,沒有任何的掙扎。而當結束時,卻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巴掌。

  他生生地受了,幫她擦拭完歡0*痕跡,整理好衣物後才離去。

  只留下一句話:“時光,為什麼不相信我。”

  飛機準時起飛,他必須要趕去另一座城市。許時光抱著身子縮在沙發上,只想大哭。

  她深知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那天晚上她沒有和游彥臣在一起,丁一也不會喝醉,那個孩子也不會出現,QQ更不會失去一半的生育能力。

  全是她一個人的錯。

  許時光明白,自己其實在害怕,她害怕丁一會因為責任而離開自己——她已經無法失去他了。

  所以她才會如此瘋狂地叫囂著要先離開他,她想要他的挽留。

  可是就算他們在一起了,那QQ呢?面對QQ,他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安心結婚?

  為什麼總是要在她最幸福的時候出現這種事情?

  想到這些,許時光頭疼得快要死去。

  她又鑽進了死胡同里,只想要逃避。請了幾天病假,回了娘家,關閉手機,呼呼大睡。

  許媽從沒見過她這副模樣,也有點慫,不敢打罵過問,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就怕許時光一個想不開就往河裡蹦躂去了。

  養了這麼大,還沒下個外孫蛋,怎麼也不能讓她去了。

  老媽子般伺候了兩天,終於忍不住把許時光從床上挖了起來:“幹什麼不接丁一的電話?人家只有打到我這裡,說你有事誤會了,讓你開機聽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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