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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秋月道:“別再輕舉妄動,以免壞事,你手底下那些笨蛋最好都處理了。”

  “上官洞主的意思。。。”

  “殺了。”

  親手培養起來的組織,誰都捨不得,那人未免猶豫:“他們留著或許有用。。。”

  “你以為你做得很好?收錢取命,若非我替你善後,何太平他們早就查到你身上了。”上官秋月很是不悅,打斷他,“如今假長生果不能再賣,殺幾個人能有多少錢,只要我執掌江湖,你還怕什麼,休要壞了我的大事。”停了停,他覺得有趣,“你現在的錢一輩子也花不完,怎的還想要?”

  那人笑:“錢總是越多越好。”

  上官秋月雙眉微挑,目中儘是蠱惑的笑意:“將來只要你再替我做一件事,不僅可以永絕後患,你的錢也會越來越多。”

  那人心知是大事,遲疑:“我已遵照指令,借假長生果之事引他們自相殘殺,如今他們的把柄都落在上官洞主手上,你我的交易是不是該。。。”

  “結束?”上官秋月柔聲:“若叫他們查出來,何太平知道你就是‘石先生’,這麼多事都是你鬧的,你說,會有多少人想將你碎屍萬段?”他含笑拍拍那人的腦袋:“命都沒了,還有錢?”

  這分明就是在威脅,那人面色微變,同時臉部肌肉抽搐,似是惱怒,無奈已受制於他,衡量之下只得低頭:“但憑吩咐。”

  第十三章

  另外一個小白

  如花的離去讓雷蕾很惆悵,事實上,從此以後她便再沒見過那個有著細長眼睛的狐狸一樣的漂亮男人,只能從各種傳聞與人們的談笑中聽到他的事跡,稀奇古怪聞所未聞,如花也再未找過她,可能是已經忘記了。

  接下來的日子照常過,若說有什麼不同,就是公子的言行,那件白衣裳他自第二日起便再未穿過,雷蕾本想找他認真解釋那夜的事,誰知他總是推脫,除了與何太平等人商量事情,多數時間都在房裡休息,叫她無從說起。

  天氣越來越冷,小雪已過。

  冷聖音如期返回,問起此行的事,結果是一切順利,各門派各城都加強了戒備,人戶造冊齊全。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此時密探調配到另外一件事: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日前竟忽然在江湖上消聲匿跡,再沒接過一單生意,從出現到消失,整個過程猶如曇花一現。

  線索再度消失。

  眾人坐在房間裡喝茶。

  風彩彩笑道:“如今江湖總算安靜了,先前外頭百姓都害怕得很,生怕仇人花錢買了自己的命。”

  公子道:“明里收斂,安知不是在暗處籌劃別的。”

  秦流風點頭說:“我們既已查出‘石先生’未死,且與殺手組織有關,他自然要收斂些,以免露出破綻,先前此人利用長生果引得各路高手自相殘殺,正如戰色城簡家滅門案,果然是趙門主做下,如今不知還有多少人的把柄落在他手上。”

  風彩彩想了想,色變:“是了,必是他藉此要挾趙門主替他效命。”

  公子冷笑:“他未必有這麼大的能耐。”

  借著拍賣長生果之事挑撥白道互相殘殺,從而掌握眾多門派的把柄,“石先生”背後的人會是誰,不只雷蕾猜到,何太平等人也不笨,只不過大家都沒說出來——千月洞如今一統魔教,手上又捍著這麼多白道人的把柄,要他們辦事恐怕也容易得很,將來必成江湖大患。

  目前的問題在於,江湖魚龍混雜,根本不知道哪些人是受了他脅迫的。

  風彩彩也想明白了:“必定是。。。那個人借簡家滅門案要挾趙門主替他效命,趙門主不從,所以他才將此事抖了出來,故意逼迫趙門主。”

  秦流風道:“不只逼迫,更多的是殺難雞儆猴,警告那些不從的人。”

  風彩彩低聲:“這些人實在不該一時利令智昏,授人把柄。。。”說到這裡,忽然紅了眼圈。

  風千衛因為貪那二十幾萬銀子,幫“石先生”籌備長生果拍賣會,最終被上官秋月滅口,雷蕾知道她是想起了父親,頓時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低聲:“要怪就怪長生果的誘惑實在太大,藍家父子都互相殘殺,何況其他人。”

  想不到她會出言安慰,風彩彩點頭,微有感激之色:“幸虧如今長生果已被銷毀,否則必定會有更多人被其所害。”

  可惜銷毀的那個也是假的,雷蕾忍住沒說出來,看何太平。

  何太平一直沒說話,聞言眉頭皺得更緊。

  公子也看他:“如今只有加強各城戒備,不能逼得太急,何況趙門主已被暗殺,聽說是金錢幫的簡夫人雇那幫殺手乾的。”

  何太平點點頭,問秦流風:“南疆那邊如何?”

  秦流風目光閃爍,答得含蓄:“今歲應納的東西至今仍未送來,想是出了什麼意外。”

  何太平冷笑一聲,不語。

  雷蕾幸災樂禍,那些部落分明就是在觀望形勢,想趁機擺脫他的控制呢,此人心裡肯定在想,等本盟主解決了眼前的事,再來慢慢收拾你們幾個。

  其餘眾人都作色。

  溫庭怒:“南疆竟敢擅停納貢?”

  冷聖音拍案起身:“區區蠻夷之地也這等囂張!是不是。。。”

  “我自有道理。”何太平微笑制止他,看眾人,“今日暫且說到這裡,各城防守的事,蕭兄弟須得留心。”

  公子應下。

  眾人起身散去。

  何太平叫住冷聖音:“冷掌門且留步,我還有幾句話說。”

  出了門,公子便回房間去了,仍沒有留給雷蕾解釋的機會,雷蕾知道他還未消氣,也不好主動去碰釘子,悶悶地準備到大廳找李魚研究解毒方法。

  還沒走到院門處,就見溫香獨自站在階前出神。

  想想自己現在這情況也比她好不了多少,雷蕾理解她的難處,低聲喚:“溫香?”

  見是她,溫香很平靜地回了個笑。

  雷蕾試探:“那事,你爹告訴你了?”

  溫香先是愣,隨即默然。

  雷蕾道:“冷掌門知不知道?”

  溫香搖頭。

  雷蕾斟酌了片刻,提醒她反抗封建制度,“你若不願意,不一定全都要聽你爹的。”

  溫香笑了:“聽也沒用,何盟主並沒答應。”

  雷蕾怔。

  溫香輕聲說:“如今冷伯父的事尚未查明,他們都懷疑是。。。何盟主決計不會輕易答允的。”

  雷蕾恍然,早該想到了,何太平本就懷疑溫庭,命趙管家等人接手西沙派主力,也是在變相削奪他的勢力,又怎會輕易應允這門親事,真相未明,盟主就與殺你嫌疑人結親,未免寒了冷聖音的心,也寒了南海派眾弟子的心。

  “他拒絕了?”

  “說過些時候再定。”

  這分明是在推脫,白送個美女給你做小老婆你還擺架子!雷蕾不忿地說:“拒絕正好,你不用擔心,冷掌門將來總會想通的。。。”

  溫香搖頭:“冷伯你一向名聲甚好,極愛南海派弟子敬愛,如今真相未明,他若是真做主娶了我進門,南海派那些弟子又將如何看他?”

  冷聖音因為顧全大局不能接納她,何太平也因為顧全大局而拒絕,作為女人,就算不傷心,也是件傷面子的事,幸虧她性情好,雷蕾覺得悲哀,安慰道:“嫌疑是嫌疑,真相不是還沒查出來嗎,事情還有轉機,我相信溫掌門不是兇手。”

  溫香不語。

  其實雷蕾說的是真話,冷眼看了溫庭這麼久,實在不像什麼虛偽小人,儼然就是個行為端正的長輩,何太平一再削奪他的實權,他仍是平靜以對,性行不改,該說的照樣說,遇上不對的照樣能端出身份指責,換作別人只怕早就沉不住氣了

  二人默立。

  半晌,冷聖間匆匆進院來,臉色不太好,也不知何太平跟他說了些什麼,路過溫香身邊時,他微微頓了下腳步,接著徑直朝房間走。

  溫香臉色蒼白。

  秦流風看冷醉。

  冷醉點頭,主動上前:“哥。”

  冷聖音也不理,推門進了房間。

  冷醉跟進去。

  溫香愣愣地看了那扇門許久,轉身就走。

  “溫掌門的事尚未有定論,他們這是怎麼了?”風彩彩很費解,又望望公子的房間,“蕭公子這幾日也總在房間練功,不大出來。”

  聽到公子的事,雷蕾回神。

  秦流風也詫異:“練功?”

  風彩彩臉上儘是擔心之色,看了雷蕾一眼:“往常從不見他如此,像這樣,是不是有些。。。過於急進了?”

  秦流風若有所思:“他說是練功?”

  風彩彩點頭:“這樣會不會傷身?”

  秦流風不動聲色:“不妨,想是近日太忙,耽擱了修習,所以落下許多,如今急了。”

  風彩彩這才放了心,再說兩句便出去了。

  秦流風看雷蕾:“怎麼回事?”

  雷蕾不語。

  “冷伯父的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老夫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是,你還問什麼!”

  本是想去馬棚里牽馬出去溜達,誰知遠遠的就聽見父女二人的爭吵聲,雷蕾暫且不好過去,急忙隱入牆角,所幸距離甚遠,牆外大街上也有行人來往,那邊父女倆都沒發現。

  只聽溫香道:“不是你,當初你為何要急著殺假‘石先生’梅島?”

  溫庭道:“因為那人寫信威脅老夫!”

  溫香不笨,聽出父親話中破綻:“爹沒做虧心事,誰敢威脅你?如今不只我,連何盟主都。。。”

  溫庭自知失言,暴怒:“虧心事?我養的好女兒!為了那姓冷的小子,倒跟著外人一齊來陷害老夫!”

  “若不是你心虛,為何又急著要將我送去給。。。”溫香略帶哭聲,哽咽。

  “我那是。。。”溫庭氣得直抖,卻不好說出道理,舉手欲打,“當真是慣壞了你!看看你是誰,竟然敢在這裡審我?混帳!”

  溫香本是極柔順的脾氣,平日溫庭說話都不敢還嘴的,此刻竟破天荒放了膽子,揚臉直視父親:“爹難道連我都信不過嗎?”

  溫庭素口嚴厲,但實際上對獨生女兒還是很寵溺的,手舉了半日,終究打不下去:“不孝的東西!”

  溫香含淚,放低了聲音:“就算是爹做的,我難道還去告發不成?我只要爹親口承認,我。。。也好死了心。”

  面上愧疚之色一閃而過,溫庭重又煩躁:“我說不是便不是,老夫幾時跟你說過半句假話!”

  溫香哭道:“我不信!”

  溫庭當真火了:“你!”

  溫香只是哭:“你還不認!”

  “他自己死了,我為何要認!”

  “冷伯父中的是我們西沙派的獨門掌法,除了爹,還有誰能將掌力練至那種地步?”

  “冷影與我是舊交,我怎會殺他!”溫庭急了,連連頓足,“當日他們抬著人來問罪時,你也看清了,那屍身只中了一掌,冷影武功與我不相上下,莫非連我一掌也受不起?當日我與顏文道都懷疑長生果在他手上,他對我們必是百般提防,又怎會讓我一擊得手?何況人人都知道我們三個上了華山,我在山上殺他豈不是自找麻煩!”

  覺得有理,溫香也有幾分信了:“果真?”

  “爹還騙你不成!”溫庭移開目光,嘆了口氣,“爹是想將你嫁給何盟主,他家大夫人性情極好,很能容人,你過去必不會受欺負,何盟主的身份地位誰能及得上,斷事英明,內事也決不會偏聽偏信,爹膝下只你一個,幾個堂兄弟總不及親的,將來爹若不在了,他也能看顧你。。。”

  “爹,我。。。”溫香立即跪下,淚流不止。

  溫庭哼了聲,拉起她:“姓冷的那小子往常我看他還好,但如今他為了我的事,竟敢如此待你。。。?”

  父女二人總算和好,再說了幾句,溫香便攙著父親離開。

  雷蕾從暗處走出來,尋思,溫庭沒必要再騙女兒,關於冷影的事也的確不像在說謊,但所謂旁觀者清,溫香不能察覺,她卻在旁邊看著清楚,總覺得溫庭言辭閃爍,似乎還隱瞞了什麼。

  曾經的傳奇谷以及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都成了茶坊閒話,百姓的日子照常過,江湖表面上甚至比往常更加安寧,八仙府的治安良好,大街上人流如cháo,酒旗招展,一片太平景象。

  耳畔,叫賣聲不絕。

  路旁,剛出籠的包子熱氣騰騰。

  已經被“石先生”留意到,雷蕾怕死,不敢再獨自出城,只騎著馬在街上慢慢溜達,東張西望提不起精神。

  街旁有家高級茶樓,今日天氣好,樓上幾個雅間窗戶大開。

  無意中抬眼瞟見某個窗口,雷蕾忽然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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