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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剛才已經貪生怕死了,也不多這一次。

  先答應著穩住他,再想辦法逃跑,好象也沒什麼錯吧?

  阿Q精神很有效,雷蕾很快感覺不那麼慚愧了,開始驚奇——這位美人同樣餓了一天一夜,還有精神去辦事,真是體力無限。

  驚訝之餘她又沮喪。

  這就是實力懸殊啊,所以人家能混上魔頭製造人偶,咱卻只能混成充當人偶的材料。

  下卷 努力尋找組織

  月華台,顧晚上前:“花小蕾失蹤,聽說那日有人親眼見她去找傅夫人,蕭白他們都懷疑是傳奇谷下的手,目前正趕往宮山。”

  上官秋月道:“很好。”

  顧晚皺眉:“但以蕭白素日的行事,他應該不會為一個女人與傳奇谷大動干戈,讓我們平白得利。”

  上官秋月點頭:“他知道輕重。”

  顧晚不解:“尊主的意思,如何行動?”

  上官秋月不答反問:“傳奇谷那邊怎麼樣?”

  顧晚愣了下,恭謹地回答:“傅樓向來不將這些白道中人放在眼裡,卻也沒否認此事,如今他已親自送夫人回谷了。”

  上官秋月轉臉:“他倒沉得住氣,可惜人一旦有了弱點,也就變得尋常了。”

  顧晚道:“那我們現在……”

  上官秋月笑道:“何須我們費神,不出一個月,何太平他們自會知道花小蕾的下落,否則那些安放在這裡的人又有什麼用?”.

  不知不覺間半個多月就過去了,時值初夏,千月洞一帶卻才開始感受到春日的氣息,懸崖上綠意重重,小院子裡的牆角難得有棵小桃樹,野生的,枝幹極瘦,此時桃花始綻,由於氣候的關係,已經比別處開得晚了許多,嬌嫩的花瓣顯得有點蒼白,孱弱無比,每一朵仿佛都開得極其小心,風來,落英繽紛。

  雷蕾頂著滿頭花瓣,愁眉苦臉。

  自那日之後,上官秋月再也沒來看過她,甚至連派來監視她的人也沒有,每日的衣食都由月仆專程負責,行動相當自由,活動空間還很大。米蟲的日子固然不錯,可四處遊蕩的同時,她也對千月洞進行了一番實地考察,這裡的防守看似疏懈,實際上卻嚴密無比,而且那些月仆星仆見到她都很客氣,每天送飯來的月仆也不同,很難溝通,幾乎杜絕了她逃跑需要的所有條件。

  必須趕在小白到來之前逃走!眼見日子一天天流逝,雷蕾越來越煩躁。

  “小主,用飯了。”身後月仆恭敬的聲音。

  關於稱呼問題,雷蕾原本堅決糾正,無奈今天糾正過了,明天來的人照樣這麼叫,體會到對十幾個人重複同一段話的痛苦,她乾脆懶得再反對,如今聽到只覺得無聊,加上被圈養的不滿,未免情緒惡劣:“放著不就行了?問什麼問!”

  此女態度不好,月仆忙小心地問:“小主有什麼不滿意的,儘管吩咐。”

  雷蕾控制住心頭的火氣,懶洋洋地說順口溜:“不滿意!什麼都不滿意!你們這地方怎麼這麼無聊,上官秋月呢?叫他來陪我!”

  月仆驚駭,千月洞上上下下都恨不得尊主永遠不露面才好,你一個人質居然敢叫他陪,就不怕丟了什麼器官?

  見她不答,雷蕾轉臉:“怎麼……”頓住。

  千月洞的月仆通常身材容貌都很好,不過這個有點特別,薄薄的白紗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隻眼睛。清澈又明亮的眼睛。眼角嫵媚地翹著,在與雷蕾目光相觸的剎那,眼帘立即垂下,十分生動可憐,光憑這點,雷蕾就能斷定這個月仆長得很美,可不知怎的她總感覺有些古怪。

  “你……你是……”

  “屬下葉顏,方才替小主送飯的葉容出了點事,我就順便送來了。”友好的。

  千月洞共分九部,星主顧晚手下六位星官,掌握六部星仆,下面還設有低級統領,而另外三部月仆則由上官秋月親自掌管,分別設有三位統領。

  一部月仆的統領,正是叫葉顏。

  雷蕾倒也聽說過這名字,但記憶中確實沒有關於她的任何實際印象,未免不解,隨口問:“上官秋月呢?”

  提到這名字,葉顏身體微微一僵,露在外面的那隻手也因為緊張而顫了下,規矩地回答:“尊主前日出去辦事,今早上才回來。”

  發現那隻眼睛裡的恐懼之色,雷蕾更加奇怪,看著她面上的白紗:“你的臉……”

  葉顏低聲:“不便示人,還望小主不要見怪。”

  熟悉的感覺猛地膨脹,雷蕾終於記起了她是誰:“是你!”

  去年的八月十五,中秋的月華台上,她為了請罪,主動折斷自己的一隻手,可上官秋月卻嫌不夠,還摘去了她的一隻眼睛。

  雷蕾驚駭地望著她,那薄薄的白紗下,一定少了隻眼睛!漂亮動人的眼睛!

  葉顏疑惑:“小主?”

  第一次見到上官秋月的場景,至今仍記憶猶新,想到自己差點被做成人偶,雷蕾頓時起了同病相憐之心,意識到失態,忙伸手拉她坐下,關切地:“你的手好了麼?”

  葉顏這才記起來:“已痊癒,多謝小主。”

  雷蕾欲試探她,忿忿地:“上官秋月經常那樣對你們?”

  葉顏搖頭:“是屬下不慎,放走了一個東山派的臥底。”

  雷蕾揚眉:“你故意的?”

  葉顏看她一眼:“屬下不敢。”

  雷蕾“呵”了聲:“就算是小白何太平他們來了,要走出千月洞也沒那麼容易,你不慎讓那人逃了,他又怎麼能過這些關卡?除非……”迅速抓過她腰間的一件東西:“一部月仆的統領葉顏,才有能力用令牌護送他逃出去。”不待葉顏反駁,她又笑道:“別說是他偷了你的令牌,難道他逃出去了還叫人專程替你送回來?千月洞統領的令牌能這麼輕易交給別人?”

  葉顏果然不語。

  這明顯是背叛,上官秋月那個變態還能留你一命,真是運氣好,雷蕾替她慶幸:“事情嚴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後果,還敢做這種事?”

  此事在千月洞早已傳開,葉顏據實相告:“六年前屬下與小妹落難時,那位老人家曾施援手,後來尊主救了屬下,帶回千月洞,我姐妹二人才有今日。”

  事情雖與想像的略有出入,但葉顏的表現離自己的期望倒更近了一步,至少表明她是個比較善良的人,雷蕾暗喜,面上不動聲色:“上官秋月救了你,你很感激?”

  葉顏道:“沒有尊主,便沒有今日的屬下,屬下擅作主張置尊主的大事不顧,有負他的厚望,本就該重罰。”

  雷蕾冷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報恩有什麼錯的,你以為他救人是好心?你身為一部月仆統領,成天還不是活得心驚膽戰,到底在怕什麼?”

  葉顏沉默片刻,一笑:“小主言重了。”

  雷蕾嘆了口氣:“你看我像什么小主,不過是被他利用,再抓來做人質威脅小白。”說到這裡她迅速瞟了葉顏一眼,有意別過臉:“到時候小白若不答應他的條件,我就要被做成人偶,比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葉顏果然嚇到:“人偶?”

  雷蕾淡淡道:“你忘了你的眼睛,難道他還做不出來?”

  葉顏白了臉,倏地起身:“沒有尊主,屬下早已不在世上。”

  雷蕾笑:“你別急,我不會求你救我出去,就是說說而已,我在千月洞這麼久怎麼都沒見過你,你住在哪裡?”

  葉顏遲疑了一下:“七月小院。”

  九部統領,住的小院都是按月份命名,一直排到九月,雷蕾記下:“沒事我會來找你說話,可惜不能太多,否則叫上官秋月知道又要怪你了。”

  葉顏輕輕吐出口氣:“多謝。”

  雷蕾拍拍手,站起身:“行了,你快回去吧。”

  葉顏點頭,走了兩步忽然又站住,望望四周,輕聲:“千月洞也有他們的臥底,你留心。”

  對呀,千月洞既然在江湖上有那麼多眼線,何太平怎麼可能沒在魔教放臥底?雷蕾豁然,欣喜若狂:“知道了,謝謝你!”

  葉顏道:“我儘量幫你。”

  這句話原本正中雷蕾下懷,說了這麼多,等的無非就是這句話,但此刻真的聽到,她反倒不忍心了,叫上官秋月知道,肯定不會還是挖眼睛那麼簡單:“不用,你還是別插手,我自己會有辦法找到的。”

  葉顏也知道危險,不再說什麼,自去了。

  雖然逃走很難,但至少有了一分可能,現在的重點是尋找組織!雷蕾心情好起來,搖搖面前一枝桃花,閉上眼用力嗅了嗅,竟有一股馨香味鑽入鼻孔。

  冷冷的,不是桃花的香味。

  雷蕾忙睜眼。

  “怎麼,我的部下給了你什麼好主意?”上官秋月手拈花枝,微笑,宛若桃花仙.

  桃花飛落,雪衣美男靜立,剎那間小院裡春光燦爛。

  雷蕾難得沒被美色迷惑,反倒心驚不已,這個變態,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關頭跑來了,剛才的談話他究竟聽到了沒有?想到這,她連忙退開兩步,若無其事地諷刺:“當然,你這些部下一個個都熱心得很,真給我出了不少好主意。”

  上官秋月看看院門:“她還有一隻眼睛。”

  紅果果的威脅!(原詞被口,以此詞代替)雷蕾堵得慌:“放心,你的部下對你忠心得很,我一沒救過她,二沒錢財賄賂,就算想策反,她也不一定有膽子。”

  “那倒未必,”上官秋月親切地出主意,“葉顏是個蠢丫頭,總想講些道義,只要你用對了法子,說不定她還真願意用另一隻眼睛幫你。”

  此人根本就是不以變態為恥,反以變態為榮,見識過他揣摩人心的本事,雷蕾知道言多必失,乾脆閉了嘴不說話,只悶悶地哼了聲。

  上官秋月笑道:“忘了我妹妹是好人呢。”

  雷蕾惱怒:“我叫雷蕾!”

  上官秋月不理會,看飯菜:“都涼了,還不快些吃。”

  雷蕾道:“不想吃!”

  上官秋月好脾氣:“哥哥餵你。”

  雷蕾哪裡敢讓他喂,沒好氣:“不吃就把我做成人偶,你直說好了!”

  上官秋月瞅瞅她:“不做人偶了。”

  又想出了什麼新發明?高深莫測的目光讓雷蕾寒毛直豎,她不想被此人拿去搞試驗,忙放軟語氣解釋:“我也不是故意的,最近實在太無聊了,院子裡經常連個鬼都沒有,吃了睡睡了吃,所以消化不良。”

  上官秋月表示理解,眼波純潔:“哥哥陪你。”

  雷蕾展顏:“好哥哥。”

  上官秋月果然愣住。

  咱們比比誰更雷!雷蕾抱著他的手臂搖啊搖,嬌聲訴苦:“哥,千月洞景色太差,連根糙都沒有,一點也不好玩,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上官秋月看了她半晌,笑起來:“你想去哪裡?”

  雷蕾隨口:“下山走走。”

  “下山?”上官秋月搖頭,“不急,蕭白很快就會來救你出去。”

  雷蕾也被自己噁心到,放開他:“你武功這麼高,還怕我跑了不成?”

  上官秋月道:“當然。”

  臉皮太厚了!雷蕾噎了噎:“小白當然會救我,可到時候你交換的條件也別開得太高,否則他是不會答應的。”

  上官秋月道:“你也明白。”

  雷蕾只覺澀澀的不是滋味,別過臉看桃花。

  上官秋月道:“他對你也不過如此,你還幫著他做什麼?”

  雷蕾冷笑:“他對我不過如此,你對我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更沒必要替你做事。”

  上官秋月柔聲:“等你記起來就不會這麼想了,你原本是喜歡我的,只要你肯替我辦事,我當然對你好。”

  雷蕾全身僵硬,抬臉直視他的眼睛:“這話對花小蕾可能還有用,可惜我現在是雷蕾,跟著你,我擔心沒事就會丟個眼珠子少只耳朵,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人偶了。”停了停,她欲笑不笑:“也許等不到那天,我一沒武功二不會使詭計,利用完了,留著還有什麼用?”

  上官秋月看著她,波瀾不驚:“你的確變了很多,很聰明。”

  雷蕾道:“過獎,替你做事太危險,何太平他們再怎麼不好,也不會隨便殺我,或者拿我做人偶,所以我還是繼續當人質吧。”

  上官秋月笑:“你真以為他們很安全?”

  雷蕾道:“比你安全。”

  上官秋月也不多說:“如此,我帶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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