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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晚飯後,藺芙蓉一行沒有馬上回臥室睡覺。藺芙蓉在陸笙剛出生時,看過一段時間,如今已經是兩個多月未見,心裡也是記掛。

  沈淺看得出來藺芙蓉的掛念,對藺玫瑰他們說:“二姨,小舅,你們先去休息。吾安,雨墨照顧好爸爸媽媽,我帶我爸媽去看看陸笙。”

  “我們一起過去吧。”藺玫瑰說。

  看得出藺玫瑰都快睜不開眼了,沈淺體諒道:“你們還是先休息吧,坐了十個小時飛機,都累了。”

  藺玫瑰還要堅持,李雨墨卻拉了拉母親的胳膊,說道:“都累成這樣了還硬撐,怕陸笙長翅膀飛了嗎?你們先去睡,我和大姨他們去看看陸笙。”

  李雨墨經常熬夜,也經常出國,這點時差對她來說不是問題。

  藺玫瑰表示同意,李雨墨就隨著沈淺和藺芙蓉去了嬰兒房。

  嬰兒房裡,陸笙還在啃拳頭,拳頭握成一團嫩嫩的肉坨坨,啃得全是口水。

  十個小時的航行讓藺芙蓉的身體和心理都負擔很重,剛才和海倫聊天時笑容都是硬扯著的,而在看到陸笙時,作為姥姥的藺芙蓉僵化的表情瞬間柔軟了下來。眼睛只盯著陸笙,濃濃愛意暈化不開。

  見母親放鬆下來,沈淺戳了戳陸笙的肉胳膊,對藺芙蓉說:“媽,抱一抱吧。”

  藺芙蓉俯身,將陸笙抱了起來。

  小時候,藺芙蓉就這樣抱著沈淺,將她一點點養大。現在,沈淺已經大到,生了陸笙。隔著一輩,抱著懷裡的小人兒,藺芙蓉心裡的感受,比剛開始要積極得多,也充滿了難言的高興。

  “我也要抱抱。”李雨墨站在一邊,看著陸笙,各種喜歡,各種手癢。

  藺芙蓉怕李雨墨沒抱過孩子,沈淺卻將陸笙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托著兒子,放在了李雨墨的懷裡。

  雙臂有些僵硬,但李雨墨的笑容卻不僵,低頭看著陸笙,眼睛裡滿是歡喜。

  只抱了一會兒,李雨墨就把孩子重新遞給了藺芙蓉。沈嘉友看了一會兒,想要出去上個衛生間,陸琛帶著他出去,屋子裡就只剩下了沈淺、藺芙蓉、李雨墨、陸笙還有月嫂。

  見屋子裡沒有旁人,藺芙蓉將陸笙放進了嬰兒籃,單手握住嬰兒籃的邊沿,輕輕地搖晃著,邊搖晃邊對沈淺說。

  “教師資格證的成績我給你查了,通過了。現在有了資格證,明年的時候,可以準備準備考老師了。”

  畢竟是準備了那麼久的考試,沈淺乍一聽到,心裡還挺高興。

  連連應了兩聲,沈淺笑著說:“我馬上開始看書。”

  沈淺剛一說完,李雨墨就添了一句,對沈淺說:“你平日閒著,也可以看看書準備考研。研究生考上,到時候可以去電影學院任教。”

  聽著李雨墨的話,沈淺轉頭看了她一眼,慡然一笑,說:“好。”

  三個人的談話,都在這個上面沒有停止,旁邊月嫂笑著說:“沈小姐是富貴命,就算不做老師,陸琛先生對她這麼好,也不會讓沈小姐受一點委屈的。”

  藺芙蓉聽完,神色微動,還未說話,外面陸琛帶著沈嘉友就進來了,聽月嫂在夸自己,陸琛頗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說:“張嫂謬讚了。”

  沈嘉友看著自己的老婆,笑著說:“不算是謬讚,我對我女婿還是非常滿意的,十分放心把淺淺交給你。”

  幾人笑起來,各自懷著心事。

  藺芙蓉與沈嘉友回了房間,陸宅的臥室都是套房,每個套房有兩間臥室。沈淺出嫁前一晚,是要和藺芙蓉他們睡得。

  洗過澡,躺在床上,沈嘉友看著老伴兒吹乾頭髮後過來。兩人頭枕在枕頭上後,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先前沒有結婚的時候,覺得女兒找了男朋友,雖然空落落的,也沒有現在感覺這麼迫切。真到了來參加女兒的婚禮,兩口子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悶脹。

  和陸琛回到嬰兒房時,藺芙蓉已經和沈淺說完了,雖只聽到月嫂的話,但沈嘉友也知道藺芙蓉又和沈淺說了什麼。

  沈嘉友也知道自己的妻子操心的是什麼,可是兒孫自有子孫福,沈淺已經結婚,有了家庭後會做好自己的規劃,家長還是不應該參與太多。

  藺芙蓉嘆氣後,輾轉反側,閉上眼睛,卻不踏實。

  沈嘉友回過頭,看著藺芙蓉,嘆息一聲說:“以後淺淺說不定就在D國了,你讓她考老師也沒什麼用處,別再逼孩子了。”

  回頭望著丈夫,沈嘉友一句“以後淺淺就在D國”讓藺芙蓉眼眶一紅。

  她沉吟了片刻,才說:“考上老師後,可以不去當。但是她總要學習點什麼。你看看陸家上下,再看看淺淺,刨除私心,她和這個家就有些格格不入,差距擺在那裡。她只是命好而已,遇到了陸琛。但是話說回來,這個世界上,最信不得的也是命。我想讓他多看點書,充盈一下自己,也不至於將差距拉得太大。”

  說到這裡,藺芙蓉又停頓了一下,末了,補充道。

  “人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安逸,我不想讓她最後因為安逸,毀了她原本精彩的一生。”

  教書育人,對於人的發展進步,教師看得最為透徹。孩子們喜歡玩兒,成績就下去了。喜歡學習,成績就上去了。而且,他們上去的不止是成績。還有他們學到的東西,和那些東西帶給他們的成長。

  對於教師來說,認為人永遠要學習,這樣才能是一個思想豐富的人,並且完美的度過這一生。

  藺芙蓉說完後,沈嘉友很久都沒有說話。

  半晌後,男人伸出雙臂,將藺芙蓉摟在了懷裡。藺芙蓉原本就清冷,但對於丈夫的懷抱,卻牴觸得約等於無。

  抱著妻子,沈嘉友感慨地說:“你面上雖然又硬又嚴厲,可在你心裡,最柔軟最溫和的角落,其實是留給淺淺的。”

  藺芙蓉眼眶又是一紅,半晌後,將沈嘉友的胳膊拿開,說:“起開。”

  沈嘉友哼笑一聲,老老實實放開藺芙蓉,應了一句:“遵命!”

  兩個月的時間用來籌備婚禮,在海倫看來其實還有些倉促。主要原因在於,婚紗的設計和製作,耗時較長。

  丹斯推掉了兩個月內的所有工作,專心替沈淺設計婚紗。設計手稿完成,敲定樣式,就著手開始製作,終於在婚禮前一周,將婚紗趕做了出來。

  丹斯將心思著重放在婚紗上,沈淺的其他禮服,則由他推薦的設計師完成。

  沈淺婚紗的難度,在於上面的繡花,從裙擺到頭紗,每一針都由手工完成。繡花之上,有一千顆珍珠點綴,樣式簡單,製作複雜。

  婚禮的時間在D國已算是冬季,海洋性氣候的D國就算是冬季也不會太冷。但是為了保暖,婚紗做成長袖,袖口抵在脖根,只在後背從脖根到腰窩,留有一片心形空白,覆上一層薄紗,桃心正中用珍珠串成一片小桃心,在頭紗後面,若隱若現,性感神秘。

  沈淺在海倫的幫助下,穿上了婚紗。待沈淺看著鏡中的自己,旁邊是海倫“我的天哪”的讚嘆聲,丹斯在她換完之後也過來看,眼中驚艷完全不加掩飾。

  沈淺耳內轟鳴,雙手垂搭在小腹,眸中含水,雖面上不施粉黛,卻也將婚紗的美麗展現的淋漓盡致。

  丹斯果然是大師。

  能將一件婚紗,和沈淺這個人融為一體,婚紗像是沈淺生來就穿著的,精緻秀雅。

  將婚紗脫掉後,沈淺出門對丹斯笑道:“謝謝你,我沒想到我第一件婚紗竟然會這麼漂亮。”

  丹斯接受謝意,海倫跟在後面說道:“這也是最後一件婚紗。”

  “嗯。”沈淺應聲,被海倫虛虛地抱著,沈淺說:“謝謝你,海倫。”

  對於海倫,沈淺真是說不盡的感謝。她人生中最美麗的一刻,有大半部分是海倫親手為她打造的。她倒不像在娶兒媳婦,更像是送女兒出嫁,十分用心。

  婚紗包好,兩人出門,門外太陽正好,沈淺望著車上等著的陸琛,唇角勾了起來。

  陸琛跟來是做司機的,他本想進去看一眼,但海倫卻說新娘子穿婚紗,要等結婚的時候才讓男人看。陸琛也沒有堅持,耐心在車裡等著兩人。

  待沈淺出來,坐上車後,陸琛見女人心情正好,明媚陽光,知道婚紗合她心意,不覺也高興起來。

  “喜歡嗎?”

  發動車子,陸琛還是問了一句。

  “喜歡。”

  沈淺回答。

  兩人相視一笑,一雙湛藍如天空,一雙黑亮如夜空。眸間愛意濃濃,暈進去,就再也化不開。

  陸琛的婚禮,也邀請了一些好友,這些好友,當然包括了靳斐。

  陸琛回D國後,PO集團的事情全部交給靳斐去做。靳斐性格雖然吊兒郎當,可在工作上從不含糊,PO集團內部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就是少了夜生活,靳斐沒少跟陸琛發she怨念。

  打電話通知靳斐的時候,靳斐剛開完會,現在PO集團在X市準備開設分公司,靳斐最近都在忙這事兒。靳斐是個野心澎湃的實幹家,與陸琛相比,他更懂得Z國企業運作。

  “你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啊?你這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過得瀟灑自在,老子已經有兩個月沒有性生活了!內分泌嚴重失調,爆了一臉痘!”一臉光滑的靳斐同志憤懣地說。

  “那掛了。”陸琛回道。

  靳斐:“……”

  真是被氣笑了,靳斐揉揉肚子,扯開領口問道:“結婚日期定下來了?”

  “嗯。”陸琛應了一聲,“需要你來做個伴郎。”

  “做伴郎可以,你跟沈淺說一聲,手捧花給我。”靳斐邪邪笑著,討價還價。

  “怎麼?要退出炮圈了?”陸琛問。

  “被你們真愛圈的愛情感動了。”靳斐站在辦公室,俯瞰著窗外,車水馬龍,流光溢彩,夜色撩人。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公司的事情,在最後掛掉電話的時候,靳斐提了一嘴。

  “公司前段時間推新產品,請了韓晤做代言,他來找我要過你聯繫方式,我沒給他。”

  韓晤和沈淺的事情,靳斐大致聽說過。對於這個男人,靳斐嗤之以鼻。可在代言上,又確實需要韓晤的號召力。對靳斐來說,生意上的事情不摻雜個人感情,能將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

  “他留聯繫方式了?”陸琛問。

  “留了。”靳斐說,“我過會兒發給你。”

  既然陸琛問,那就是想要找韓晤聊。陸琛向來最有自己的想法,再說他和沈淺都準備結婚了,任憑韓晤蹦躂也蹦躂不多久了。

  掛掉靳斐的電話,陸琛收到了靳斐發來的簡訊,上面是韓晤的電話,陸琛看了一眼時間,撥了過去。

  韓晤正在拍戲,最近國內國外兩邊跑,休息時間每天不足四小時,且都在車上休息。精神面臨崩潰邊緣,但接到這個跨國電話時,韓晤心中一怵,懷著最大的耐心接了。

  電話那端,傳來了男人沉穩冷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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