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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讓你給我用最好的穿最好的!我要的東西你從來都給不起!”易惜猛然起身,“徐南儒是我要的人,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好,好!那你有本事就把我給你的東西全都還回來!想跟他在一起就不要再進易家的家門!”

  客廳一下子陷入寂靜。

  易樂看著易惜捏緊的拳頭,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

  她跟易惜不合,爸跟她也不合,但易樂清楚,爸的不合跟她不一樣,爸爸的不合只是表面的,他其實很愛易惜,也許,比愛她還多很多。

  她想,易惜應該也是清楚這一點的,所以她從前吵歸吵,但從來不會真的對爸爸發大脾氣。以前他們吵架的時候她都見過,所以她也清楚的感覺到這次易惜的不一樣。

  這是她長記性以來第一次見易惜對爸爸這樣的態度,她沒法形容她此時的眼神,憤怒、脆弱、難以置信……很多很多,最後只化成讓人心驚的堅定。

  易惜轉身拿出自己的包,把裡面的卡、車鑰匙、門鑰匙、現金……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倒在了茶几上。

  “行啊,這些都是你的,你要拿走,我給你就是了。”易惜扔下包就往外走。

  “易惜!”易城行怒斥,“他是言家不要的孩子!無權無勢,只是個私生子,他怎麼配得上……”

  “你不要再說了!”易惜停住腳步,背對著眾人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她在忍,“我不想你這麼說他,他很好,很優秀,你們什麼都不懂!”

  易惜捏著拳頭,再回頭的時候眼眶也紅了:“呵,私生子嗎,爸,你當年領著你的私生子進門的時候,也帶著這麼厭惡的心情?”

  一句話出,客廳的人都變了臉色。

  “你當初有多開心你忘了?媽媽才死了多久,他們這群人就到我們家來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麼辦。”

  “還有他。”易惜指向易雲釗,眼中帶著狠決和厭惡,“當初我說他對我意圖不軌,你也不信我!”

  “易惜!”蔣明麗起身,“你要怎麼樣都可以,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再這樣污衊雲釗,雲釗是什麼樣的孩子我們都清楚的很,他從小就對你百般忍讓,你怎麼能……”

  接下來的話蔣明麗也說不出來了,她撇過頭去哭了,易城行心軟,忙摟著她肩膀安慰她。

  易惜冷眼看著夫妻恩愛,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易雲釗身上。

  他此時也在看著她,他的臉失了血色,異常蒼白。

  易惜譏誚一笑,緩緩抬起手,對他豎了個中指。

  奪門而出。

  林姨追出來叫她,易惜只當聽不見。

  冷風蕭瑟,易惜突然想起了那個最讓她懼怕的夜晚。那晚,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後來易雲釗回來了,昨天他們剛吵過架,所以易惜一看到他就冷著臉上樓。

  但她沒想到,一身酒味的易雲釗跟了上來,徒然伸手撐住了她的房門。

  “易惜。”他微曲著身體,紅著眼叫她的名字。十六歲的易雲釗已經是個少年郎,他長的很高,和小個子的易惜形成鮮明的對比。

  易惜仰著頭看他:“你喝酒了?哼,我要告訴爸,說你跟同學出門喝的醉醺醺回來!”

  “你為什麼……總是不喜歡我。”

  “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喜歡你,你是什麼人!”

  “我是你哥!”易雲釗突然吼出聲。

  “哥?嗤,你還真以為你姓易嗎,程雲釗?”

  “是啊,我不姓易……我根本不信易……”

  “知道就好,你走開!”

  “喂,我要關門了!你走開!程雲釗!!你幹嘛進來!”

  ……

  後來又說了什麼,易惜已經記不清了,她只記得在她房間的地板上,那個喝醉酒的少年把她壓在身下,像個發狂的野獸。

  十六歲和十三歲,一個是情竇初開、血氣方剛的少年,一個不諳世事、渾身是刺的小女孩。尖叫聲中,是他扯了她的衣服,在她身上摸索。

  她一開始是咒罵,後來是哭喊,男孩下/身拼命的尋找入口,可卻因第一次始終不得章法。

  他很粗暴,她很痛。

  在最後,當那讓她噁心的東西抵著她,似乎終於要衝入的時候,她猛然拿起從桌上掉落下來的方形鬧鐘,用最尖銳的角度,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一切戛然而止,黑夜,鮮血,恐懼。

  那一夜,易惜縮在房間的角落裡,和沒了聲響的易雲釗,和滿地的鮮血,待了好久好久。

  後來,是蔣敏麗先回來了。

  再後來,易雲釗被送去了醫院。

  在那片混亂中,沒人記得她,沒人來問問她。

  她就這麼一個人,被那陌生的恐懼包裹到絕望。

  身上沒有錢沒有手機。腦子一片空白,唯一想做的,就是到他身邊去。

  易惜在路上走了很久,這座城市,她很熟悉,可是卻從來沒有徒步去感受它。

  也許是兩個小時,也許是三個小時。

  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她的腳已經酸的不像話了,穿著小皮鞋“散步”,大概也就今天有這種興致了。

  坐著電梯上樓,低落的心情也慢慢高漲。這一刻,她滿身心想看到他,她想跟他說她很喜歡他,也想跟他說她家裡的那些人有多討厭。

  總之,所有的一切都想跟他說,也覺得,他都能理解。

  “叮。”

  電梯打開。

  易惜一瘸一拐的走向他家門口,剛要伸手按門鈴的時候,門從裡面打開了。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陌生人的聲音。

  “送你吧,天太黑,你一個人不安全。”是徐南儒,他此時的聲音不似她印象中那般冷硬,而是帶著她所不熟悉的溫柔。

  易惜站在門口,看著徐南儒和一個女人走出來。

  她從沒見過這個女人,只是第一眼她就知道,這種女人才是徐南儒會喜歡的女人。成熟,端莊,漂亮的非常雅致。

  三人視線相對,易惜微微一僵:“徐老師,出,出門?”

  徐南儒低眸看她一眼,點頭。

  “你什麼時候回來。”

  “有什麼事嗎。”

  “我有話跟你說。”

  徐南儒看了看手錶:“明天說,我晚上到家應該很遲了。”

  “南儒,你們有事就說吧,我能自己回去。”他身邊的女人對著易惜輕點頭,很禮貌。

  可這種禮貌在易惜看來卻如刀尖般鋒利。

  “不行。”徐南儒異常堅決,他說完又對著易惜道,“我先送她回去,我回來時如果你還沒睡,到時候說。”

  說著,他便想繞過她。

  “我不要。”錯身那一刻,易惜拉住了他的手腕,“老師,我想現在說。”

  徐南儒眉頭輕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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