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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丘沒有應話,低著頭盯著自己指頭出神,滿不在乎的樣子。

  “句望?窮蟬的孫子?!”華亭出聲。

  張丘耳朵不由自主的動了下,還是沒抬頭看過去。

  只聽華亭聲音接著響起,“姑幕國年代太久遠了,都是上古神話流傳下來,這個句望更是寥寥幾筆,至於在姑幕國什麼身份地位我也不知道,不過自家天下世襲制度後,興許這個句望就是姑幕國國君。”說完看向離殊,他對姑幕國歷史十分好奇,那是個有凶獸神脈各種神話的時代。

  離殊的目光移到邊上垂著腦袋低頭玩手指的張丘,身上的戾氣瞬間淡了,他語氣淡然,像不是在說他的事情,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讓旁邊的張丘心都揪在一起了,他垂著眼,聽完不自覺的眼眶都紅了。

  姑幕是個小國,句望繼位時,商朝派兵來攻,離殊應戰,且戎大戰勝利歸去,沒想到確遭自己人埋伏。

  冰天雪地冬日被活活困死的。

  死後耳邊皆是成千上百怨氣聲音,一千八百名心腹將領被活活填棺,一層又一層,受盡最痛苦的折磨,才會怨氣最旺盛。

  歸城的路線、墓室的規格、陪葬的身份,這些不是普通人能算計來的,整個姑幕國也只有句望了。

  商朝時有用人陪葬的,但陪葬的人不叫人,叫人畜,比畜生還要低賤,卻從來沒有用將士的。

  功高震主。

  張丘腦袋裡冒出這麼句話,歷史課本沒少看過,句望給了大功臣諸侯王級別規格的墓葬,還能在外人面前獲得一聲稱讚,殺了離殊手下的親信,不怕有人給他添堵造反了。

  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離殊,正好被對方視線捕捉,張丘快速低著腦袋,告訴自己不去想,離殊過去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

  “……事情沒有我之前想的那麼簡單了。”離殊開口。

  張丘想到後來經過的幾個墓,鳳凰珠、九宮鎖仙陣還有打不死的金老大,怎麼看這一切都是個陰謀,而這個陰謀竟然從四千多年前就布置謀劃了。

  他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乾脆不想了,反正他跟離殊也沒有關係,想這些幹什麼!

  胸口痒痒的,張丘低頭一看,氣得眉毛都豎起了,懷裡的小崽子扎著腦袋往他胸口去,嘴裡吐著口水泡,一會又嘬嘬嘴,用腦袋磨磨蹭蹭的掀他的T恤。

  沒帶過孩子的張丘看到小崽子這樣也知道對方在幹什麼了!

  找奶喝!

  他一個大男人有奶才怪了。

  張丘兩條眉毛豎起,特別兇悍,抓起小崽子,對上一雙圓又亮濕漉漉的杏眼,頓時什麼髒話都罵不出口了。

  氣死他了!

  小崽子不會看臉色,還咯咯笑個不停,動著紅艷艷的小嘴,勁兒特別大就要一腦袋往張丘胸口扎,引起旁邊下邳惠王注意,一看頓時樂了,“小傢伙是餓了找奶喝啊!”

  張丘:……

  他二嫂一定是在報復他!小氣吧啦的!

  感受到一道炙熱的目光,張丘窘迫的不行,憤憤的站起,騰騰騰走到離殊身邊,面無表情的拎著小崽子塞到離殊手裡,“你的,我不管。”

  說完轉身就走,後面小崽子叭叭的叫著,張丘恨不得堵上耳朵。

  因為這事,氣氛比剛才好了許多。

  離殊一手抱著小崽子,看向華亭說:“當年你被我的事情牽連,今天破了這陣,之後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指的是華亭這一世的壽命問題。

  陸風對離殊十分感激,就算得知對方不是人的情況下。剛剛華亭胸口中槍他做急救時手都是涼的,愛人的性命全是離殊用血救得,滴上去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保住性命才能回去取出子彈。

  他管不了什麼前世牽扯,華亭這一世的性命他想竭盡全力去拼。

  因此看向離殊,還沒張口,離殊就知道陸風想什麼,這男人有骨氣,“有什麼情況我會通知你的。”

  墓里的事情處理完了,臨走前下邳惠王繞到暈倒過去的金老大身邊,踢了腳,“這傢伙死不了真是麻煩。”

  “陣法破了。”離殊猜測金老大應該是怕這個陣的,現在應該用不了了,“先叫醒他,有事要問他。”

  金老大知道的不少,下邳惠王一刀扎到金老大大腿上,剛剛暈過去的金老大瞬間就醒了,嘴裡啊啊啊的大叫,等看清人,忍著痛,“你們想幹什麼?”

  “你背後的主人是誰?在哪裡?說!”下邳惠王舉著匕首貼著金老大的臉。

  金老大笑了聲,刀尖入肉幾分,頓時疼的嘶嘶抽氣,嘴巴還硬的不行,“你們殺不死我,我不會告訴你們任何事情的。”

  “看來你是想留在這主墓室生生世世了。”離殊冷冷道。

  剛剛還嘴硬的金老大臉色驟然一變,破陣法的時候金老大暈了過去,根本沒有看出來陣法已經破了,渾身抖了一下,“就算告訴你們,你們也不會是主人的對手。”

  “扔進棺材封死。”離殊冷聲道。

  下邳惠王要動手,金老大臉都白了,“等一下。”下邳惠王停了動作,刀子卻沒有移開分毫,大有金老大胡說立刻剮了然後扔進棺材裡。

  “七年前我去蒙古淘貨遇見了主人,自那後我就跟主人到現在,他能保證我不會死,就算死了只要換一張皮就好。”金老大說著眼裡露出幾分茫然,他明明見過主人的樣子,但現在半點也想不出來。

  下邳惠王對這些並不感興趣,質問道:“你上次說的神脈在哪裡?”

  “你、你怎麼知道神脈的?!”金老大抖著嘴唇,不願意說的,見下邳惠王拉起他要將他封棺,趕緊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在哪裡,不過湊齊地圖就能找到神脈,到時候我可以永生,不用痛苦的換皮、吃粽子,徹徹底底的永生了。”說道最後金老大眼底儘是瘋狂。

  之後不管問什麼,金老大總是一副瘋癲狀態,離殊見問不出什麼,直接將人打暈扔到棺材裡封棺。

  “等等,這棺蓋上有字。”華亭突然有發現了,快速拍了照片又拓印了一份。

  棺蓋重重封上,本來安靜的棺材內突然響起咚咚咚的規律敲擊聲。

  在墓室內顯得十分詭異,金老大明明剛才暈了過去,現在就算醒了也不見大叫,只有咚咚咚的聲音,就跟砸在心臟一樣,張丘被這聲音弄得心裡毛毛的,總覺得墓室里一股陰森的風,快速的跟上下邳惠王的腳步。

  路過離殊時,目不斜視看都沒看。

  離殊懷裡的小崽子見到張丘特別高興,嘴裡興奮的叫著叭叭、

  張丘就當沒聽見,腳步快的差點撞到前面的下邳惠王。

  “叭叭、餓!”小傢伙嘴裡崩字。

  餓你找離殊這個王八蛋去!張丘心裡磨牙。

  “喝奶奶!”稚嫩的聲音又亮又準確。

  張丘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被後面趕上來的離殊扶了起來,離殊懷裡的小殭屍興奮的盯著張丘咯咯笑,不停叫著奶奶、喝喝。

  被握住的地方像是結了冰一樣,張丘一瞬間發冷,害怕的大力甩開離殊,頭也沒回快速的跟上了下邳惠王。

  “你好像不怕我?”

  “你是我二嫂,我怕你幹什麼?”張丘語氣有幾分低落,他自己都不知道。

  下邳惠王被噎了下,“離殊是四千多年的粽子,我是三千多年的,你可不要厚此薄彼。”

  “跟這些沒關係。”張丘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碰到下邳惠王意有所指的目光,心裡更發燥了,“我也不知道。”

  之後沒有在說話了,等從墓里出來,張丘厚著臉皮擠上了華亭和陸風的車,下邳惠王看了眼離殊的臉色,心裡笑了下,真是好開心小丘丘自己作死啊!

  張丘坐在車裡關上了車門,避開離殊的視線,但下一秒又不自覺的扭頭看回去,哪知道離殊頭也不回毫不留戀的帶著小殭屍發車了。

  頓時氣呼呼的,整個人都要炸了。

  渣男!

  始亂終棄!

  拔吊無情!

  果然是冷血大粽子!

  張丘心裡莫名的委屈了一秒,又煩躁的覺得自己有毛病,他本來就打算上來後跟離殊劃清界限,現在人家不理他——

  呼,還是好氣!

  他坐在後排生了一肚子悶氣,等回到了市里,華亭問他有什麼安排,心不在焉的看了眼窗外,大熱天的街道上半個人影也沒有,不由有些鬱悶,隨意道:“我要回西安。”

  “我們要回一趟北京,你是回酒店一趟還是直接去機場?我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

  “我還是送你——”華亭話還沒說完,陸風笑了笑打斷道:“那張丘,西安見,路上小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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