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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旦有了信心和希望,就好像擁有了一切。沈雲清重新振作起來,開車準備再找一找別的宋峭可能出現的地方。

  此時正值中午下班的時刻,街道上的車來車往,川流不息。

  他接到一個陌生號碼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只有細微的喘息聲,沈雲清皺著眉,準備掛斷這個無聊的電話。

  “你別再來找我了。”那是宋峭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仿佛是八年前,他說我不會告你的時候。

  沈雲清差點打歪方向盤。

  “我馬上就要出國了。”宋峭接著波瀾不驚地說。

  沈雲清急忙問:“你說什麼?什麼出國?”

  可宋峭沒有搭理他的話,說出最後一句話,“我們分手吧,別再見面了。”

  沈雲清真覺得宋峭在說分手的那一刻他在做夢。

  電話被掛斷,那邊傳來“嘟”地一聲。

  沈雲清紅了眼,一隻手送開方向盤,另一隻手回撥電話,可是他的手指頭都在發顫,不小心點到了前面記錄上的號碼。

  可惜他沒有再撥打正確號碼的機會了。

  因為方向盤一歪,沖向了旁邊那輛正在超車的大卡車。

  “砰——”

  宋峭掛斷電話後,手機順著掌心滑落在地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分手了,結束了。

  他想,再也不用害怕見到沈雲清,那張欺騙了自己八年的臉。

  宋峭的眼裡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恍然間落下一滴水珠,微微濡濕了睫毛。

  不久之後,床頭的另一隻手機忽然響起,驚醒了宋峭。

  電話響了很久,宋峭也沒去碰它。

  後來就不再響了。

  夜晚的醫院靜得可怕。

  只有門上一排鮮紅的字突兀的亮著——“手術中”

  那燈光就像是坐在門口的沈雲深的指甲一樣,濃艷地灼傷人眼。

  第34章

  沈雲清是在三天後清醒過來的,那時候醫生正在同沈雲深討論他的病情。

  醫生說他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神經出了些問題,以後可能站不起來,不過話也沒有說死,還是要看後續治療。

  沈雲深一聽這話就哭出來了。

  沈雲清才醒過來,大腦一片空白,渾身上下除了痛之外,再沒有其他感受。

  過了好久他才明白醫生的話,也許他以後都站不起來了。

  不過撿回了一條命。

  他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伏在自己身旁的沈雲深,從呼吸機里傳來的聲音微弱至極,“阿姐,別哭。”

  沈雲深握住他的手,眼淚濡濕了大片雪白的被單,喉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沈雲清又略帶著希冀地看了看病床的另一旁,空蕩蕩的,只有滿地陽光。

  他被失望襲上心頭,卻又感到一陣安心。

  幸好宋峭不知道,否則他該有多難過。

  沈雲深告訴他,那一天她忽然接到急救電話,慌張地趕到醫院,只敢把這件事告訴大哥沈雲沐,連父母都不敢說。

  她最後問:“宋峭呢?他怎麼不來,打電話也不接。”

  沈雲清沉默了好久,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裡面沒什麼神采,“我們分手了,阿姐你別去打擾他了。”

  他的話里有些莫名的悲哀,“不是他的錯,是我對不起他。”

  沈雲深還想再問,想到了某件事情,忽然噤聲。

  他住在ICU病房,旁人不能多待,沈雲深只探望了一會,也只能離開。

  只有沈雲清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病房發呆。

  病房裡一片慘白,只有各種用於維持生命的儀器閃爍著細微的光,滴答滴答地在他耳邊作響。

  我還活著。沈雲清忍住刻骨的疼痛,有些欣喜的想。

  在出車禍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撞得粉碎,滿眼鮮紅,可卻從沒有如此堅定過,他愛宋峭。

  連最後還有意識的那幾秒鐘,他是靠想著宋峭渡過的。

  他現在醒過來,發現自己性命垂危,一雙腿也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如果傷勢輕微,沈雲清可能還有閒情逸緻,甚至能用這件事挽回宋峭。

  可現在呢?他怎麼敢讓宋峭知道。

  這件事並不是宋峭的錯,他只是提了分手兩個字,是自己方寸大亂,恍惚間出了車禍。

  愧疚是一件極難熬的事。

  沈雲清當初對不起宋峭,在才開始討好宋峭的那一年,每一天都難熬。

  宋峭是個聰明人,可沈雲清還是不敢讓他知道,萬一他就把受傷這件事推到自己身上怎麼辦?

  他再也不敢讓宋峭有絲毫難過了。

  如果自己好了,能夠再為他做一切事,能夠慢慢拼好他受傷的心,就再活蹦亂跳地跑到宋峭面前,再說我愛你。

  後來他的傷勢好了一些,轉到普通病房,可是腿還是沒有半點轉色。

  那是一個晴朗的早晨,沈雲清對來看望他的沈雲深笑了笑,說:“能不能求阿姐幫我辦一件事?”

  他把一張銀行卡和房產證拿出來,“是我對不起宋峭,現在他同我分手,我也該拿出點心意,”沈雲清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漸漸被磨滅了,“我的心意,他是不會喜歡了,現在也只能拿出些錢,讓他以後不為錢財的事煩惱憂心,大概能讓我好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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