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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沉迷制定年月日標準的老神官連面都沒給他們看過,就丟下一句:「此事由美尼斯負責,他說的,就是我說的。而且既然是全部大神官商議通過的,那便是確定的事,於其找我,不如回去好好學習一下如何做祭司。」

  在這些祭司的怨念里,在失意者的哭聲里,雲澤和美尼斯定好的日子到來了。

  那一日天還是黑的時候,雲澤睜開眼,他從床上坐起來,呆呆坐了好幾分鐘,突然想起,啊,今天是結婚的日子。

  他爬起來,掀開帘子,從衣櫃裡拿出熏過的衣服。

  棉布的材質,染得十分飽滿均勻的紅色,這種紅非常溫和,像是遠處的火焰一樣溫暖。衣服的表面有著美麗的刺繡:山川日月、花草魚蟲。

  他穿好了衣服和鞋子,搖了搖鈴鐺,阿梅領著侍女捧著水盆和毛巾進來。雲澤注意到她們也都換了一身新衣,臉上抹了胭脂,很美麗。

  門又打開,已經穿戴好的美尼斯走進來。明明每天見,連睫毛幾根都數過,但這會兒雲澤看到他,卻覺得難為情起來,問:「你怎麼來了?」

  「為殿下束髮。」美尼斯理所當然地說。

  阿梅等人帶著笑退下,房間裡就剩下雲澤和美尼斯兩個人,燭火的光閃爍,他們的影子也閃爍。

  美尼斯走過來,他單膝跪在雲澤面前,低頭親吻手背:「殿下,我很高興。」

  雲澤臉上燥熱,他伸手推開他:「不要那麼肉麻,我的天,你弄得我都緊張了。」

  「我能為殿下唱歌嗎?我想為殿下唱歌。」

  泰錫的男男女女,歌舞天賦仿佛是刻在基因里,他們最喜歡用歌聲表達自己的愛情。美尼斯一貫嚴肅正直,卻在雲澤面前成了一個普通的追求者。

  他彈著琴,哼唱著一個即將結婚的男人,是如何輾轉反側一夜難眠,是如何思念他的心上人,是如何見著花朵就想到愛人的臉頰,看到蜜就想到心上人的嘴唇。

  雲澤托著臉聽他唱情感,兩個人幾乎都要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直到阿梅再一次敲門。

  「殿下,再不佩戴冠冕就來不及了。」阿梅有些無奈,又有點為殿下高興。就算已經這麼多年,殿下兩人依舊把每日都過成了熱戀期,好像永遠不會膩一樣。

  美尼斯親親雲澤的鬢角,為他扎了一個蝦尾辮,然後給雲澤帶上屬於神子的桂冠。

  黃金的底,鑲嵌了雲朵形狀的白色貝殼,上面用橄欖石、祖母綠等綠色寶石做出葉片,然後用紅色的寶石製作花瓣,中間點綴以天然的金色珍珠。

  阿梅捧來一套的首飾,全都戴上了,最後才披上精美的用金線繡著星辰的披風。

  「這一套得是十多斤。」雖然頭上的桂冠已經被固定住,雲澤還是不敢隨便點頭,怕金冠掉下來。

  侍女端來炒麵粉製作的熱茶點,裡面不知道加了什麼,是甜甜的糊糊味道,而且就是小小一碗,一點都不頂餓。

  「這點先填填肚子,等殿下從神殿回來,家裡什麼都有。」美尼斯一下猜出雲澤所想,一邊順手拿了毛巾給他擦嘴唇。

  坐在椅子上的雲澤側著臉,微微仰起頭,而美尼斯低頭仔細擦拭。他們的動作那麼自然,十來年相處一直如此,他們自己都沒什麼感覺,只有四周圍的人無奈搖頭:把他們看成是主僕情或者兄弟情的人眼睛是有多瞎?

  一切料理完,漱口淨手,又整理了衣服,就可以準備出門了。

  石頭小路打掃得乾乾淨淨,路上撒上了特別的植物香料,還有一地乾燥的玫瑰花瓣,阿梅一直讓兩人踩著香料出門:「以後的人生也會如這條路一樣布滿芬芳和鮮花。」

  「庫里還有這種風俗?以前好像沒有啊。」雲澤小聲詢問美尼斯。

  美尼斯一隻手扶著雲澤一隻拿著權杖,笑著說:「這是最近才有的,和殿下也有些關係。」

  「和我有關係?」

  「殿下寫的故事裡,天作之合的婚約會受到祝福,鳥兒銜來花瓣散落,花朵的香氣伴隨著他們的婚禮。後來大家便買了香包和乾花瓣,用以鋪路。因為學的人多了,就成了最近流行的婚禮的儀式之一。」

  難怪這兩年熏衣的香包和泡澡用的乾花瓣賣得特別好,原來是因為這個?

  雲澤哭笑不得,但既然是大家的祝福,他也只得一路踩著香料和花瓣,一直到上了馬車。這漂亮敞篷馬車已經重新修飾過,掛上了美麗的紗和編成串的花,駕車的是雲澤的白馬,馬中王子,高大英俊。

  在他們馬車的前面是送到神殿的祭品,後面是同樣成為傳說的白獅和獵鷹。

  賓客們已經去了神殿,所以他們只要過去便可。

  穿著整齊的衛兵開道,人群分裂到兩邊,人群里很多哭泣的人,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祝福他們。

  今天的庫里註定是一半晴天一半雨天。

  馬車踩著一地玻璃心到了神殿,親朋好友都來齊,老神官重出江湖為他們主持。一行人走到主殿,因為是兩個男人,送一公一母的牛羊似乎也不太合適,雲澤送來一匣子的珍貴香料作為祭品。

  之後便是兩人宣誓和燒泥板,一個書記拿著紙筆站在一側,準備記錄兩人的誓言,最後鐫刻在青銅碑上,這是美尼斯的要求。

  偌大的主殿,四周圍全是親友,連美尼斯的哥哥奧古斯也從春城趕來。雲澤和美尼斯站在最中間,他們的前面是太陽神的神像和老神官,神像面前的薰香爐飄著裊裊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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