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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纖長的食指在下巴間輕輕掃過,簡單一個動作,妖孽十足。
“您做不到?”
“世上亦無人可做到。”
“您之前說,除了天命,其他的命,你都能改。”
光頭男心想,聽蒼真子講話已經夠累了,九爺還非要四個字四個字的蹦這麼怪癖,小時候五言七律是怎麼讀的?
但接下來,蒼真子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南乘風之命,與天同命。”
光頭男一驚,與天同命?!竟然有人命格這麼逆天的嗎?那誰能搞得過。
“侯家不長眼,開罪了南乘風,汝父雖是被侯家連累,但南乘風此人命格太過霸道,一旦沾惹,無生路矣。”
光頭男倒抽了口氣,老爺子這是晚節不保啊,哎,真是交友不慎啊。
不等他細想,竟見九爺忽然站起來了,還來回踱了幾步。
這件事果然非比尋常!
光頭男這麼想並非因為九爺是個殘廢。
外面人只知道九爺神秘詭譎,行蹤不定,從來都是江湖不見九爺,卻處處流傳九爺的傳說。
只有九爺的親信,比如光頭男才知道,他之所以如此神秘的秘訣。
因為——懶。
能站就不跑,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唯一的運動就是手動擼貓,還摸幾下毛就嫌手酸。
光頭男時常在想九爺之所以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某項運動太花費力氣?
可九爺偏偏極愛養貓,一屋子大大小小和他一樣懶的長毛肥貓,性情和他一樣陰晴不定。
每每屬下做錯了事,群貓集體出動,輕則製造混亂讓人哭著收拾殘局,重則如同光頭男,可憐巴巴的把貓主子頂在頭上供著,直到脖子僵硬難耐,主動求饒,更有甚者,貓爪伺候,不抓的你一臉血痕不算完。
光頭男想到這,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還好他尚算得力,沒被主子們這麼伺候過。
“喵——”光頭男一凜,繼續跪好。
“沒辦法嗎?”
看得出,九爺很關心這件事。
蒼真子常年蒼白的俊臉上儘是惋嘆。
“九爺,逆天惹禍,扯上南乘風,相關人等,註定全軍覆沒,此番,吾負於汝。”
九爺沉默了半晌,回到座位上坐下。
“辛苦你了,養父破產,我來養他。”
蒼真子點點頭,以九爺之能,即便蕭家老爺子再是能花錢,也能享受晚年。
他餘光一撇光頭男,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
光頭男一驚,又來了!這個眼神。
光頭男被他看得心驚肉跳,他平日裡看自己一眼都嫌多餘,今天怎麼盯著他看了起來?難道是因為他臉上青了一塊?
“汝脖子不疼嗎。”蒼真子似笑非笑,那眼神嫌棄之中多了些揶揄。
光頭男一怔,這話什麼意思?難道看他快被肥貓整的脖子要斷了,好心想給自己求情?
他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期盼蒼真子能說些好話讓九爺開恩。
“聽聞汝將那鬼宅賣給了普通人?”蒼真子冷哼一聲,鄙夷道,“作孽之事,虧汝幹得出,怪否遭厲鬼纏身。”
“道長您在說什麼?”光頭男大驚失色,身子一抖,一身的貓“嗷嗚”叫了一聲,不滿的散開。
光頭男感覺到,即便頭頂的肥貓沒了,脖子上仍舊酸疼難忍,還有寒氣絲絲往皮膚里滲透。
他心頭一凜,是鬼?!
“道長救命!”
“救命?這厲鬼已經糾纏你半月有餘,為時已晚。”
光頭男嚇得差點哭出來。
“汝當九爺為何不讓你賣那鬼宅,那鬼宅處於極煞之地,凡入必死,汝卻枉顧他人性命,汝被厲鬼糾纏,皆是咎由自取。”蒼真子冷哼一聲。
光頭男急切道,“我再也不敢了!而且,您看我這臉被對方打得,已經遭了報應了。”
蒼真子睨了眼他的臉,冷笑,“打得倒是不輕,汝也有被打的時候,當真難得,不知是哪個正義之士所為呢。”
光頭男:......臭道士,損起我來,你最來勁。
忽然,光頭男一驚,想到半月前去賣鬼宅時那個可愛少年的話。
“你這麼黑心,三日後必有厲鬼糾纏。”
光頭男冷汗淋漓,臥槽......竟然被他說中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真是神了!”
“嗯?”蒼真子哼了一聲。
“半月之前,我去強賣給那人時,有一個年輕少年就講過,我三日後會被厲鬼纏身,算算日子,被他說得分毫不差!”光頭男全盤脫出,“我這臉,也是被那少年打的?”
蒼真子眉尾一動,放下茶盞,“有這種事?”
“少年?”九爺終於再次睜開了眼。
九爺狐疑的掃了眼光頭男,那眼神顯然在說,一個少年把你打成這樣?是不是在騙人?
“是真的!那少年可野蠻了,奶聲奶氣的說我嗓門太大嚇著他,結果飛起一腳,差點給我踹到馬路對面啊。”光頭男心有餘悸。
九爺與蒼真子一聽,腦海里不由浮現一個身高兩米渾身是爆筋的肌肉的魁梧少年,別著內八字,邊搖著頭撒嬌說“你嚇到人家了”邊把人踹飛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