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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幾人機關算盡,毒害了人生地不熟的異教人,搶到了那神物並藏了起來。對江湖上宣稱,他們識破了梵天欲顛覆熵閡的計劃,並除之。在從異教人身上搜出的證物來看,他們確實是梵天人,並且身負極其重大的使命,再加上六人添油加醋,說六人首先要毒害所有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幸好他們事先下手才保大家平安,由不得人不信。於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六人因為這件事情聲名大噪,迅速在幫派中得到提升,為幾人日後登上高位奠定了基礎。

  但讓他們始終參不透的,是那神物的神秘力量,任他們絞盡腦汁也研究不出有何特別之處,不過是個黑色的帶金色花紋的石頭罷了。在經過幾年的探究無果後,幾人覺得把東西藏在一個隱秘之處,並相約一輩子保守秘密。

  “我什麼都沒做啊,他們毒害異教人的時候我也沒參與,只是偷聽了他們的話而已……真的,真的,你們相信我。”吳忠永說到這已經是泣不成聲。

  “我們相信你,要是你也參與了,那麼幾日前,你就已經和那五人一樣死於對方刀下了,估計他們在殺死那五人的時候才知曉你的存在的。”董燃青冷冷的說,就因為一時之貪,造成了今日之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阿……

  在場除了吳忠永便是崔殷澤的年紀最大了,當年那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當時覺得不過是幾個利慾薰心的人製造事端罷了,沒有多加理會,對梵天欲顛覆熵閡之事更覺得是無稽之談。沒想到,居然會牽扯了今日種種。

  念硯的面色更是凝重,當年那段異教人對話讓他極為在意。真皇子……長大成人後……難道……

  崔殷澤與念硯互視了一下,他們的想法雷同。這也解釋了柳成城為什麼急於找會神物的,一切都是那麼吻合,柳成城——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小皇子!

  “下一步怎麼做?”聽了吳忠永的話,顧董二人有些摸不著頭緒,如果這涉及到鄰國的權利紛爭,他們江湖人,又能做什麼呢?

  “問題是,柳成城難道得到了神物就會罷手嗎?我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他精心策劃了那麼多,卻到最後才奪取神物,這不是很奇怪嗎?”

  “顧兄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來提個建議吧,以不變應萬變。”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董燃青這話算是同意了崔殷澤的說法。

  幾人這天便下了山,崔殷澤借說自己家中有事與顧董二人作別,之後便帶著念硯離開了新業城。

  ……

  林中,兩人兩馬,疾馳而行。馬上兩人均神采俊逸,一個沉穩幹練,一個溫和堅毅。

  接近夜幕時,兩人綁好馬匹,生火歇息。

  念硯在地上鋪了些干糙,今夜準備露宿林中。兩人相處時間已經不短,崔殷澤對念硯可說無微不至,但有些事他是絕對不會動手做的,比如鋪糙墊這種事情,倒不是說他故意不做,而是習慣了被人服侍伺候,寧可在樹上睡一宿他也不會幹這些雜活。於是這些事情就得由念硯來做,一開始他只鋪自己的,但如果那樣的話崔殷澤就會過來和他擠在一起睡,於是只能鋪兩個人。

  其實崔殷澤也發現了,念硯在這些細節上顯得尤其得心應手,一看就知道是受過苦的孩子。一想到他曾經受過的苦難,崔殷澤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是怎樣長大的?

  在離錦衣玉食的我僅咫尺之遙的冷宮裡,只有母親的寂寞的童年……

  那么小就獨自一人出宮,有被什麼人欺負過嗎?

  如果我當年一開始就疼愛這個“大皇子”,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自己所愛的念硯了,而只是……一個皇子……

  他在我心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不是兒子也不是男人,那……是什麼?

  我還有可能得到他的心嗎?

  一路上,崔殷澤一直在思索,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就越是愛的不可自拔。他害怕這樣下去,自己的控制欲和獨占欲會爆發,然後兩年前的悲劇重演……可他的心一直在吶喊,想要占有眼前的這個看來無欲無求的念硯,囚禁他、鎖住他、侵犯他,讓他的眼中只能由自己,讓他哪裡都不能去只能呆在他的懷中……

  這麼想著,崔殷澤又開始痴痴的,像個毛頭小子般盯著念硯。他正在烤野味,襯著夜幕的黑和烈火的紅,他的側臉看起來有些夢幻。火光跳動著,讓他的表情看來也生動了些。煙燻般的眼有些迷離,看來格外撩人。

  依然是如此難熬的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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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幹什麼?”念硯終於受不了那直勾勾的眼神,質問起崔殷澤來。

  “沒什麼。”崔殷澤也覺得有些尷尬,只能愣愣扭過頭。

  雖然野外沒什麼調料,但念硯把獵物烤得金黃蘇脆,又加了點天然採集的香葉調味,嘗起來一點都不比皇宮的膳食差。兩人吃完後喝了口水就打算躺在干糙墊上歇息。

  已經入春,白天的氣溫是比較暖和的,只是夜間還是有些涼,兩人將披風蓋在身上擋寒。但念硯的體質天生畏寒,還是禁不住有些發抖,甚至睡不著覺。崔殷澤卻相反,他身體火熱,急需尋找一個發泄的出口……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湊近了……

  正在與寒冷鬥爭間,念硯突然覺得有個溫暖的東西包圍了自己,把寒冷一驅而散。

  貪戀那溫暖的感覺,好久他才發現那個溫暖的物體是自己最恨的男人。

  “放開我!”

  這混蛋想幹什麼?

  “念……”崔殷澤已經禁慾太久,又一直呆在心愛的人身邊,只許看不能下手,他的身體已經到了邊緣。

  “啊……你!你給我滾開!”對方有力的大手已經探入了衣內,開始放肆地蹂躪他的肌膚。對方卻牢牢鎖住了他,讓他無法動彈。

  崔殷澤火熱的氣息呼在他的頸上,讓念硯更加驚覺,這次……他可能來真的!

  不會吧,開什麼玩笑,當我是什麼,你來勁了就得讓我幫你瀉火嗎?

  他的手越來越放肆,抵著念硯的臀的那個東西幾乎要把他燒著了。

  “不要……不……”念硯的男性恐懼症又犯了,不過這次的症狀似乎沒那麼嚴重,雖然身體在發抖,但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他開始思索怎麼阻止對方。

  似乎是厭煩了念硯的拒絕,崔殷澤有些惱怒地用唇堵住了他求饒般的抗拒。正在唇齒相交間,卻感覺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上了自己喉。

  原來是念硯護身的短匕!極其鋒利的刀尖已經淺入了皮肉。

  崔殷澤一瞬間清醒了,他在念硯憤怒的眼中看到了有些焦躁的自己。

  真是的,怎麼像個毛頭小子般……這太不像我了,我那引以為傲的定力哪去了?

  他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放開了念硯,示意他不會再做什麼,讓他把匕首收回去。念硯卻有些被嚇壞了,看著崔殷澤有些揣揣不安,正在猶豫要不要收回兇器。

  “你睡吧,我去清醒一下。”扔下這麼一句話,崔殷澤離開了念硯。

  念硯卻有些發懵,沒想到一把匕首就可以阻止他,他明明可以輕易壓制住我,為什麼放過我?難道他終於懂得尊重人了?不可能,這種人,永遠不會把人當人看,口口聲聲說愛我,卻把我當成一個物件擺弄,哼!

  念硯拒絕把崔殷澤往好的方面想,但他沒有發覺,與崔殷澤有關的思緒已經越來越多地占據了他的大腦。

  而崔殷澤仍在懊惱自己的衝動,讓自己多日來的苦心全白費了,只能藉由冰涼的溪水來澆滅自己的慾火。

  第二天開始念硯就不再跟崔殷澤說話,只在必要時蹦出像“走”、“停下”這樣的詞語。兩人的目的地是京城,一來是為念硯解毒,二來是要與小四交換一下消息,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兩人行走了有半個月了,念硯雖然還是堤防崔殷澤,但比起之前他的態度已經緩和多了,不再總是橫眉冷對或者冷言冷語,有時候兩人還會聊一些無關緊要的閒事。

  還有四天就到京城了,兩人到了一個很秀麗的小鎮,走在街上時,碾研發現了一種新奇的東西。那東西圓圓的個頭比桔子還小,有青的有綠的,外皮很光滑,碾研從來沒見過這種果子,問了問店家,才知道這種新奇的東西叫無花果。

  “無花果?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因為它不開花就結果啊,客人是外地來的不知道吧,這東西可不是哪都有的,前些年鎮裡人從外國帶回來的,一嘗啊,好吃的緊,於是我們就開始種植,這東西啊,吃了可號了。”賣家笑呵呵的說,他對自己的貨物充滿信心,因為這無花果全熵閡也沒幾個地方有賣的。

  念硯嘗了嘗,雖然味道有些古怪,但那淡淡的甜味和芬芳卻一下子捕獲了念硯的味覺。崔殷澤見他喜歡,就掏出銀子連同一旁曬乾的無花果一起買了好多。

  雖然鮮果子第一天就吃完了,但那一大包幹果成了兩人主要的零嘴。干制的無花果比鮮的更甜,少了一份生味,讓念硯同樣喜愛。

  “其實無花果並不是無花,”見念硯這麼喜歡這東西,崔殷澤就說了一些關於這果子的情況,“無花果,果樹雌雄異花,花隱於囊狀花托內,外觀只見果而不見花故名。”

  “原來是這樣,隱於花托內,從不顯露卻暗自結果。”

  “對,就像我們往往只看見表面的現象,卻忽視了事物的本質一樣。很多事,其實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就已經悄悄地開始,然後開花結果。”

  “這小小的無花果,居然還蘊含了這麼深刻的道理。”就像我的命運一般,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轉折,然後偏離了它原來的方向,慢慢地朝另一個結果發展,可是我卻毫無知覺,直至現在……

  “我有時候也會想,”崔殷澤接著說,“我們的開端在哪裡,我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你,那種感覺又是什麼時候慢慢積累直至爆發,且迅速地讓我措手不及,也讓你嘗盡了苦痛。”

  “想這些有什麼用呢,我們都只是凡人,我們無法預知自己的命運,想努力擺脫它的束縛,但也許我們所做的不過是一步一步進入命運的圈套罷了。就像當年我為了對抗你於是假扮你的親信入宮,卻為自己招來災禍……”

  “念,還恨我嗎?”兩人騎馬緩行,一直都沒有看對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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