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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啦吱啦”幾聲,好似重物落在的木板上一般,搖搖欲墜。

  蕭齊疑惑地抬頭,可惜還沒看清,就感覺一坨粉黑相間的肉團從門框上重重地落在了自己的臉上。肉團不輕,蕭齊腦袋一重,想要定睛回神,頭上又被肉團錘了幾下,隨後便沒了意識。

  徐辭看向還在蕭齊身上一陣亂蹦的花仔,心裡驀地有些安慰,養肥了的崽終於懂得護主了啊……

  ***

  徐光被花仔拉到徐辭房裡的時候還有些發怔。

  待到看見呼吸急促的徐辭和暈倒在地的蕭齊,登時一驚,趕忙叫下人出門叫大夫,同時也讓門房通知徐員外即刻回府。

  徐辭本就體虛,這回又損失了不少元氣,只能臥床休息半個月。

  蕭齊更慘,他被花仔砸中腦袋以後便一直昏迷不醒,鼻樑也明顯塌了半截。

  徐員外從徐光那處得知蕭齊的不軌之心後,差點病倒,頭髮一夜之間蒼白了許多。

  蕭齊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只讓他羞愧又心痛。

  當年徐夫人被診出很難受孕,徐員外不願外娶,便收養了蕭齊當做養子。哪想沒幾年,夫人卻得了喜訊,生下徐辭。

  可惜徐辭身子弱,徐員外不忍他勞累於徐家的生意,只好嚴苛要求蕭齊,沒想到卻疏漏了教他如何做人。

  徐員外長嘆一聲氣,站起身,想要去看一眼蕭齊,不料門卻被小廝推開。

  小廝又慌又亂,喘了好大口氣才道:“員外,蕭管事,他瘋了。”

  第24章 第 24 章

  蕭齊瘋得很徹底。

  一病醒來,記憶便倒退到六歲那年。

  當時的蕭齊剛痛失了父母,吃不飽穿不暖,輾轉於各家親戚。

  徐員外和徐光前來看望他時,他正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後廚的大娘端著藥碗,哄孩子一般地道:“蕭管事,喝一口藥吧,一點兒也不苦。”

  “你騙人!”蕭齊瞪著一雙大眼睛,用力搖頭,“我是蕭齊,我不是蕭管事,你認錯人了!”

  大娘一愣,就要開口解釋,不想卻被他打斷。

  “是不是我二叔把我賣給了你們?”蕭齊扁著嘴,似是想到了自己壞心眼的二叔,小心翼翼地問道,“我這么小還不能幹活,你們買我來做什麼?”

  廚房大娘接不上話,聞聲回頭瞧見徐員外和徐光,趕忙讓開了位置,求救似的讓他們幫忙勸勸蕭齊。

  徐光哪裡見過蕭齊這般怯怕又謹慎的模樣,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徐員外倒是不意外,接過大娘手裡的藥碗便一屁股坐在了蕭齊床邊。

  蕭齊瞧他穿得貴氣,自然猜想到他就是這裡的主人:“你買了我嗎?”

  “把藥喝了。”徐員外不答他的問題,直接把藥杵到他面前。

  蕭齊抿了抿唇,不敢得罪自己未來的“主人”,只好顫顫巍巍地接過碗,一口氣喝完了藥。

  他喝得太快,苦澀的藥湯嗆得他滿臉通紅,甚至濺出來幾滴落在被褥。

  徐員外不禁想到了蕭齊剛來那時,他也一如現在的拘謹,話不敢大聲說、步子不敢邁太大,就連打噴嚏都強忍著咽回去。

  他暗嘆一口氣,把藥碗放在床頭櫃,轉身就帶著徐光離開。

  他們走時,明顯還聽到蕭齊小聲地問了一句廚娘:“我是不是說錯話,惹怒了那位‘官老爺’?”

  蕭齊門外還守著大夫,看見他,徐員外揉了揉眉,問道:“他這個病,真的沒有辦法醫治了嗎?”

  大夫搖搖頭,說得委婉:“一切只看蕭管事願不願意記起往事。”

  徐光終於從剛才的衝擊中恍惚過來,望著徐員外,有些疑惑:“伯父,蕭管事這邊,您打算如何處理?”

  “送走。”徐員外倒是果斷,“你吩咐下去,千萬不要讓他再與阿辭見面。”

  徐光點點頭,扭頭便去交代下人。

  幾日以後,蕭齊跟著小廝離開徐府。

  臨出門口,他頓下腳,轉頭瞥向後院,下意識般的要找尋某個熟悉的身影。

  然而後院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他只好失望地垂下了頭。

  旁邊的小廝有些不解,問他:“您還有什麼東西忘了拿嗎?”

  蕭齊卻是搖搖頭,抹去眼尾莫名的酸澀,順口回道:“總感覺漏了什麼,但應該只是小事……忘了,就忘了吧。”

  與此同時,徐辭側躺在床,重重地打了一聲噴嚏。

  徐光抱著花仔坐在一旁,調侃道:“你就這樣還想下床?怎麼也得等風寒好了再說吧。”

  那日徐辭喝了藥,整個人熱得發燙,大夫無計可施,只能用回土辦法——泡涼水。

  涼水雖是解了徐辭的藥,但卻讓他染上了風寒,現下必須在屋裡養身體。

  他半坐起身,摸了摸鼻子,還有些困惑:“怎麼突然打起了噴嚏?”

  “大概是賣豬肉的想你了吧。”徐光捏捏花仔的小豬蹄,想起最近莊崇瀾黑得發青的臉就忍俊不禁,“你不知道,莊崇瀾現在的臉比花仔的花紋還黑。”

  花仔英勇護主,撞腫了豬蹄,這會兒被徐光揉了揉,登時開心的哼哼了幾聲。

  “想我怎麼不來看我?”徐辭揪了揪被子,恨鐵不成鋼道,“那個呆木頭,從前還知道爬牆,現在居然敢看都不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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