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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能夠讓你金蟬脫殼,安全離開,必要的犧牲是必須要有的。”蒼翟沉聲道,眼裡激she出一道冰冷。

  安寧沒有再繼續追問那人是誰,因為她知道,便是問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了,這是他們這一齣戲的一部分,每一個環節,都必須要逼真得萬無一失才行,而她此刻,只需要努力的珍惜和蒼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為她今後的日子積蓄力量。

  昌都城內,一處僻靜的別院內,黑暗中,錦衣的中年男人負手而立,陰影打在他的臉上,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陰冷。

  在他的身後,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恭敬的站在那裡,口中匯報著什麼,“主子,此事千真萬確,方才奴才親耳聽見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大吵,皇后娘娘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這男人雖然再是寵愛女人,但也是有個度的,皇后娘娘打了皇上,還將皇上要賜封的貴妃打得那般模樣,渾身是血,也難怪皇上那般憤怒,甚至要將皇后娘娘趕出北燕了。”

  善親王靜靜的聽著,黑暗中,那雙眼睛,眸光閃動著,冰冷與陰鷙在其中流轉,蒼翟將安寧趕出北燕嗎?這帝後,真的決裂得如此徹底嗎?

  沒人知道,善親王到底相不相信這個消息。

  “主子,皇上將那玉顏姑娘送回去之後,便立即下令,驅逐皇后娘娘,奴才出來之時,皇后娘娘也被遣出了皇宮,那皇后,自身難保,竟還將小公主也抱著,許是小公主只一個女兒,皇上倒也沒有說什麼,連同這母女二人,都給趕走了,都說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極深,看來,倒也不過如此啊。”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小心這些,別讓人發現了什麼,另外,管好你的這張嘴。”善親王驟然開口,命令道,眼底閃爍著的情緒,依舊無人能夠探尋。

  那小廝模樣的人,立即點頭,“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

  那人不敢多做停留,退了下去,黑暗中,善親王轉過身體,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朗聲道,“出來。”

  話剛落,一個黑影便落在善親王的身旁,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誅殺皇后和小公主。”善親王冷冷的命令道,方才那個小廝的匯報,他都聽在耳里,不過,不管他相不相信蒼翟和安寧真的決裂,他都要做好防範的準備。

  他不得不承認,先帝的幾個皇子中,就數蒼翟最為優秀,他的這個侄兒的能耐,他可不能小覷了啊,萬一他若是故意藉此機會,將安寧母女送走,單純的送走倒是罷了,怕就怕,安寧有機會離開,便會聯絡到東秦的勢力,他不能讓他前進的道路上,留下丁點兒的阻礙,更加不能讓任何變數產生。

  只有死人,才最能讓人安心,所以,無論蒼翟和安寧的感情真的破裂還是怎樣,安寧都不能留下。

  “是。”黑衣人拱手領命,目光凌厲如鷹隼。一個閃身,一抹黑影便消失在了原來的地方。

  夜,依舊安靜,今晚,更是靜得讓人發慌,善親王看向皇宮的方向,他相信,距離他光明正大的進駐皇宮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想到這點,善親王眼中的光芒更是興奮,那張臉上,亦是浮出一抹笑容,蒼翟啊蒼翟,他怕是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是隱藏得最深的人吧!

  而他也期待著那一天,他親眼看到蒼翟震驚的神色。

  快了,很快了,今日,他已經收到了南詔國主的密函,他是做好了隨時攻打北燕的機會了啊,而他也是等不及了,他希望那一天,能夠快些到來。

  而此時的昌都城外,一輛馬車徐徐而行,黑夜之中,看著倒是透著那麼一絲孤寂,馬車上,女子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神色凝重,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突然,馬一陣嘶鳴,馬車赫然停了下來,馬車上的女子皺了皺眉,知道她所等到的,定是要來了,果然,僅僅是片刻,帘子便被挑開,一個黑衣蒙面人出現,手中的利劍,刺向了馬車中的女子,伴隨著女子的驚呼,嬰兒隨之而來的啼哭聲,也僅僅是在片刻之內,便戛然而止。

  黑衣人看了倒在血泊中的母女二人,確定是他這一次的目標,這才飛身一閃,消失在原野之中。

  在這黑夜的荒原上,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裡,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同樣在這黑夜之中,誰也沒有察覺到,在這昌都城的另外一個地方,同樣是原野之上,另外一輛馬車停在那裡,而在馬車旁邊,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抱著懷中依舊骨碌碌睜著眼的小女娃,面對著另外一個英偉高大的男人,臉上揚起了笑容,“記住我說過的話,我不在的時間裡,你敢讓自己有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易容之後,作男子打扮的安寧,或者,此時應該稱其為“二公子”。

  “一路珍重,去舅舅那裡,那裡會是最安全的地方。”蒼翟再次交代道,深邃的眸子緊鎖著安寧,只有他的心裡,才知道,他是多麼的不舍分離。

  安寧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們都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這個時候,安寧越快離開越好,深深的看了蒼翟一眼,安寧毅然上了馬車。

  馬車疾馳而去,看著那馬車遠去的方向,蒼翟久久佇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抹身影悄然而近,來人一襲黑色錦衣,在這黑夜之中,好似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皇上,娘娘已經走遠了。”來人赤驥開口提醒道,他擔心,如果他不出聲提醒,皇上不知道要在這裡繼續看多久,可是,他們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了,皇上必須回宮,不然一旦宮中有那個人的爪牙發現皇上不再,事情就又變得複雜了。

  蒼翟斂了斂眉,想到自己先前交代他的事情,沉聲開口,“怎麼樣了?”

  “果然如皇上所料,‘皇后娘娘’和‘小公主’出了昌都城門不久,就被刺死了在馬車上。”赤驥眉宇之間一片凝重,目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蒼翟,赫然察覺到他眼裡激she而出的憤恨,尤其是那渾身散發著的殺意,心中不由得一驚,饒是他也鮮少見到這個模樣的主子。

  幸好,幸好主子事先早有防備,才讓他安排了一對身形酷似皇后娘娘的人易容成了皇后娘娘的樣子,就是為了,能夠讓她來做皇后娘娘的替身,主子安排好了一切,等待著和皇后娘娘的“決裂”,好光明正大的將皇后娘娘給趕走,而今晚,在皇上聽聞娘娘動用私刑,趕去昭陽殿的路上,就已經讓人暗示了他,準備行動。

  現在,只希望那死了的“皇后娘娘”和“小公主”能夠讓那暗中的人,相信皇后和小公主真的已死,這才能夠給真正的皇后娘娘和小公主爭取更多的時間和安全。

  蒼翟沒有開口,只是,他的心裡,卻是洶湧澎湃,那都是被憤怒所激發而成,那人果然不會放過寧兒啊,可是,他的女人,別人饒是動傷害的心思,也不行!他將所有的恨,都歸咎在那個暗處的神秘敵人手上,總有一天,他會將那人揪出來,讓他嘗盡這世上最慘烈的痛苦。

  “這一齣戲,還要繼續演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空寂的黑夜之中,蒼翟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在微微吹來的夜風之中,更是冷冽異常。

  不錯,這戲還要繼續演下去,而他也會等待著,好戲收場之日……

  翌日,有人在昌都城外一輛馬車之上,發現了疑似皇后娘娘和小公主的屍體,這個消息傳回皇宮的時候,正值早朝,皇上聽聞這個消息,當場昏厥,朝堂上一片混亂,眾朝臣今兒個一早來皇宮等著上朝的時間內,也是聽聞過昨晚在皇宮之中發生的事情,但是,也斷然沒有想到,皇后娘娘出了皇宮之後,竟然死於非命。

  皇上昏厥了過去,想來,皇上昨晚在氣頭上下的決定,怕還是有些後悔的吧,眾人的心中如是猜測著,也對,皇上和皇后娘娘曾經的感情那般深厚,便是這段時間有了嫌隙,但回想起昔日的情誼,皇上承受不住這個噩耗帶來的打擊,昏過去,倒也正常。

  蒼翟在所有朝臣的目光之中,被扶了下去,太監宣布下朝,可朝臣們依舊站在那裡,朝臣之中,有一人在表面上擔憂的掩藏之下,眼裡卻是划過一抹不著痕跡的異樣。

  蒼翟啊蒼翟,心痛的滋味兒可好受?善親王此刻,心中得意極了,是的,他不管蒼翟將安寧送走,到底意欲為何,現在,出掉了安寧,對蒼翟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啊。

  只是,他卻不知道,在蒼翟被宮人送到了偏殿,四下無人的時候,他卻是從榻上坐了起來,完全沒有方才那昏倒時虛弱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意,經過方才他的這一昏厥,想必,那人怕是不會懷疑昨夜死了的人,並非寧兒和小余兒了。

  這正是他想要的,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到底誰是老鼠,誰是貓,不到最後,都尚未可知。

  太醫替蒼翟診了脈,對外宣布的結果,是傷心過度,氣血攻心,這個往日裡身體康健的新皇帝,一病不起,這個消息,立即引起了朝中上下,乃至是整個昌都城的轟動。

  這一日,御書房內,外界所傳的在大病之中的新皇帝蒼翟,卻是坐在榻上,看著方才赤驥送過來的密函。

  突然,御書房外傳來的喧鬧聲,讓蒼翟不由得皺了皺眉。

  “我要見皇上!”外面的聲音,明顯就是帶著怒氣。

  聽到這聲音,一旁的赤驥,神色也是變了變,“皇上,她……”

  “讓她進來吧,她都鬧了好些天了,不給她一個交代,怕是沒法消停。”蒼翟打斷赤驥的話,對於外面的人是誰,他自然是知道的,伺候寧兒的茵茵,他看得出她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丫頭,再加上,她和赤驥的關係,他也是不能不給一個面子。

  赤驥探尋的看了蒼翟一眼,還是朝著門口走去,打開房門,便看到了那一抹身影,不是那個讓他頭疼的丫頭又是誰?

  茵茵看到赤驥,明顯怔了怔,但僅僅是片刻,茵茵想著自己的目的,倒也沒有去顧及太多,趁著宮人的注意力都在赤驥身上的當口,立即閃身進了房間。

  赤驥臉色黑了黑,關上了房門,冷著一張臉,壓低著聲音朝著茵茵吼道,“你來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方才那態度,是大不敬的,皇上一個不高興,你的這顆頭都會不保。”

  茵茵瞪了赤驥一眼,“命是我的,那也不關你的事!”

  “我……”赤驥正想說些什麼,卻已經看見茵茵轉身朝著內廳走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關他的事?她還是那個追著他轉的小丫頭嗎?這個女人,分明就是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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