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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所擔心的是蒼翟的反應……

  安寧握住蒼翟的手,抬眼對上他的目光,眼裡充滿了審視與不安,“蒼翟,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小余兒說的話是真的,你會怎麼對她?”

  蒼翟皺眉,小余兒說的話是真的,他會怎麼對她?寧兒為何會這般問?直覺告訴他,寧兒這樣問的用意,似乎有些不簡單,但是,他一時之間,卻探知不出寧兒的用意。

  寧兒那略微帶著一些害怕的眼神,更是讓蒼翟的心揪在一起,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寧兒,她始終是我們的女兒,多一個天才聖手的女兒,倒也免去了我們許多的操心。”

  安寧微怔,而小余兒此刻的臉上卻是布滿了雀躍的表情,眼睛迸she出晶亮的光芒,心中的大石,在那一瞬間徹底的落了下來,正想歡呼,卻因為此時的氣氛,而打消了念頭,靈動的雙眸,看著爹爹和娘親,安分的沉默著。

  “寧兒,你是怎麼了?還是你介意小余兒……”蒼翟伸手輕撫著安寧的微僵的臉頰,方才的寧兒真的有些奇怪。

  蒼翟的觸碰,讓安寧回過神來,抬手握住他的手,扯了扯嘴角,“我不介意,我怎麼會介意?你說的對,有一個天才聖手的女兒,真的很好,可是……”

  蒼翟接受女兒的詭異出生,那麼他對自己的重生,又會有怎樣的反應?震驚還是驚嚇?

  安寧斂眉,她應該告訴蒼翟,自己曾經歷一世的事情嗎?

  “可是什麼?”蒼翟摩挲著她的臉頰,柔聲開口問道,此時的蒼翟,眼裡只有濃得化不開的疼寵,絲毫沒有了方才對女兒的嚴厲。

  安寧心中掙扎著,該告訴他麼?沉吟片刻,終究還是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從蒼翟的懷中將女兒接過來,“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們以後該怎麼對待小余兒。”

  蒼翟凝眉,寧兒在迴避,這一點,單是她一個細微的舉動,他便看得出來,她有事情想告訴她,可是,卻在猶豫著,她想要說什麼,又這般猶豫?蒼翟心中暗自猜測著,但卻沒有將自己的疑惑表現出來,看著小余兒在安寧的懷中,母女二人親昵的畫面,心中的暖意脹得滿滿的。

  寧兒心中在想什麼,他會慢慢的去探尋出來。

  斂去心中的思緒,蒼翟將母女二人都攬入懷中,“我們的女兒,便是被捧在天上,也不為過,不過……”

  小余兒心中一喜,可聽說還有“不過”,便認真的看著蒼翟,隨即便聽得蒼翟的警告在房間之中響起,“這件事情,只能有咱們一家三口知道,所以,小余兒,你給朕管住你的嘴,不然真被人當成了怪物,朕可不保你。”

  小余兒嘴角抽了抽,隨即忙不迭的點頭,不過,眼底卻是有一抹狡黠一閃而過,爹爹不會保她嗎?自己可是他和娘親的女兒啊,她是看明白了,爹爹對娘親的在意,是超出了一切的,那麼,她只要討好了娘親,便是討好了爹爹了,只要娘親捨不得,她倒是要看看,爹爹會不會忍得下心來。

  心中如是盤算著,小余兒更是窩進了安寧的懷中,一臉諂媚的笑著……

  果然,自從蒼翟和安寧夫妻二人知道小余兒的詭異身世之後,小余兒便一改前幾日對安寧等人的迴避,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時時跟在安寧的身旁,極盡乖巧之能事,更是讓安寧喜歡不已,和安寧的關係,甚至讓蒼翟都為之嫉妒。

  不過,小余兒是一個聰明的,她素來都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每當等到蒼翟回了昭陽殿,她便會或真睡,或裝睡的閉著眼,等到安寧或者是蒼翟命人將她抱開,她便和其他人玩著,但卻時刻謹記著蒼翟那日的話,隨時提醒自己,不能在別人的面前露出異樣。

  她現在還是個嬰兒的身份,雖然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即便是自己被當成了怪物,爹爹和娘親也不會不管自己,但是,她知道,爹爹初登基為帝,諸事繁雜,她可不會傻傻的去給爹爹找麻煩。

  而對於安寧來說,白日裡有女兒的陪伴,晚上有蒼翟的疼寵,安寧無疑是時時刻刻都在幸福之中沉浸著,女兒的經歷,是安寧所震驚的,這些時日,小余兒陪著她的時候,她便將所有的宮人都遣散,獨獨留下她和小余兒,小余兒給她講述了許多關於那一個世界的精彩繁華,有些事情聽得安寧都是滿心興奮,比如,那個世界的馬車不叫馬車,小余兒形容它是一種四個輪子的鐵盒子,據說,速度比馬車快了不知多少倍。

  再比如,有一種叫做飛機的交通工具,饒是安寧這般聰慧,也是花了不少的時間去想像,那如風箏一樣的東西,怎麼能夠裝著人,四處飛呢?

  小余兒對那個世界,描述得繪聲繪色,而安寧,則是聽得津津有味兒,甚至恨不得親自見上一見。

  當然,想歸想,安寧卻是知道,這也僅僅只能想想罷了,日子便在閒適中,過去了半月,這半月之間,蒼翟一面主持著朝中的政事,一方面,則是安排著先帝的葬禮。

  雖然先帝的骨灰已經撒在了昭陽長公主的墓上,但是,按照規矩,也總該是有一個衣冠冢的。

  按照習俗,皇帝殯天,都會有長達十日之久的超度期,這自然就安排在了皇家寺廟裡,這日,蒼翟在安寧的勸說下,終究是領著先帝曾經穿過的龍袍,前往皇家寺廟。

  朝中的事情都交給了曾經的四皇子,如今被封為廉親王的赤驥主持著。

  賢親王蒼焱這段時間被蒼翟軟禁在先帝的靈堂中,替他守靈,這次出行,自然是少不了他這個外界心目中的“大孝子”。

  皇家寺廟中,早已經謝絕了其他的香客,將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為先帝的誦經超度上。

  昌都城,一個宅院內,房間裡,女子一襲白衣,躺在榻上,已經是日上三竿,女子依舊雙眼緊閉著,榻旁,一中年婦人坐在椅子上,臉頰上那一道粉色的疤痕,因為此刻她臉上的笑意,而顯得柔和了幾分。

  詹楚楚看著榻上躺著的女子,那雙蘊含著深意的眸子,光亮若隱若現,在詹楚楚的手邊,一隻空碗放在那裡,裡面還殘留著些許褐色的藥汁,詹楚楚的目光停留在女子的臉上,這張臉,和自己長得越發的像了,這是她的女兒啊,曾是她最疼愛的女兒,可是……想到和女兒之間的糾葛,詹楚楚眸子緊了緊,嘆息了一口氣,“天然,你別怪娘,娘也是逼不得已的,也只有你能夠幫娘了啊!你知道嗎?娘多麼希望當年的那件事情,沒有被你看見,可是……呵呵,再是希望,那事情也是已經發生了的,事實上,比起天然這個名字,娘更喜歡喚你念兒!娘的念兒,那般乖巧討喜,可天然卻和娘距離好遠。”

  詹楚楚口中呢喃著,手伸到榻上女子的腦後,摸到腦後的三根銀針,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這下好了,等到你醒來,就只是娘的念兒了,那些讓你痛苦的事情,讓娘親痛苦的事情,就都煙消雲散了,而娘親,依然會補償你,讓你得到全天下最好的。”

  詹楚楚想著自己的盤算,眼底划過一抹詭異的光芒,伸出手,動作輕柔的撫摸著榻上女子的臉頰,正此時,凌伯走了進來,本來有事稟告的他,聞到空氣中那詭異的藥味兒,心中一怔,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大步上前,走到榻前,目光落在榻旁的那一個空碗裡,再瞧見小姐的手所安放的位置,意識到什麼,猛地將那個碗拿過來,等到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凌伯竟是朝著詹楚楚大聲吼道,“小姐,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天然小姐?”

  那碗裡殘留的藥,分明就是……就是……凌伯想著這藥的功效,臉色變得分外難看,他從來不曾這樣無禮的對小姐說過話,可是,今日小姐的作為,卻是讓他太震撼,或者說是太失望了。

  詹楚楚眉峰皺了皺,似乎是不滿凌伯的態度,斂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不悅的道,“以後,記得叫她念兒小姐!”

  凌伯心中微怔,更是覺得小姐的舉動,瘋狂至極,“小姐,你變了,你變得好殘忍,好自私,以往,你雖然心有仇恨,但你卻從來不曾這樣殘忍過,天然小姐是你的女兒啊,你怎能對她下這樣的藥?”

  “住口!”詹楚楚眼神一凜,厲聲喝道,狠狠的瞪了凌伯一眼,“什麼時候,你有資格教訓起我來了?”

  凌伯身體一僵,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伺候了這麼多年的小姐,小姐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看著她,經歷了每一件事情,他雖然是下人,但是小姐卻是將他當成一個長輩看的,何時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用過這樣的態度?

  沒有資格嗎?凌伯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奴才越距了,奴才不該管小姐的事情,不過,小姐請念在奴才伺候小姐這麼多年的份上,請聽奴才一句話,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詹楚楚卻是冷哼了一聲,“後悔的事情?這輩子,讓我詹楚楚後悔的事情還少了嗎?我唯一不後悔的,就是替翔哥報仇,殺了念兒的爹!那個該死的男人,他該死,便是被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我的心頭之恨,我不後悔,可是,念兒卻因為這件事情恨上了我,哼,後悔嗎?凌伯,你放心,我不會對現在所做的事情後悔,因為,我是為了念兒好,才這樣做的!”

  凌伯看著自家小姐,神色變了又變,不以為然,“為念兒小姐好?你讓念兒小姐服下這個藥,讓她忘記一切,就是對念兒小姐好嗎?若是哪天念兒小姐記了起來,又會怎樣?知道你對她做的一切,她還會原諒你嗎?”

  “原諒?她現在對我心中的芥蒂,你覺得,她又會原諒我嗎?不,她這輩子心裡都會有疙瘩,那日,我讓她殺我,但我卻知道,她下不了手,她那時下不了手,卻並不代表她以後也下不了手,難道我就等著她將我殺了嗎?念兒生性善良,親手弒母,必定會讓她也痛苦一輩子。”詹楚楚目光落在榻上躺著的天然的身上,眼神微微變換,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放心,這可是詹家的藥,它的能耐,我還不清楚嗎?念兒已經服下,之後我會繼續讓她服用,況且,我為了安全起見,還在她的腦上下了針,她永遠也不會記起以前的事情,我會灌輸她一些新的記憶,這樣,她就只是我的念兒了,從今之後,她不再姓安,而是姓鳳,她會是我和翔哥的女兒!”詹楚楚越是說著,眼裡閃爍著的瘋狂,便越發的濃烈,“我會給她安排最好的路,我會讓她擁有這世上最好東西,最尊貴的身份,現在的念兒,會連同傾城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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