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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分嗎?”開口的不是蒼翟,而是安寧,安寧眸中閃過一抹光亮,她倒是覺得這個處置是再好不過了,五馬分屍,呵呵,蒼瀾差點兒傷了她最愛的人,理應得到如此的報應。

  挑眉,安寧目光掃過蒼瀾,隨即看著台下的百姓,朗聲道,“各位,五皇子蒼瀾刺殺先帝,你們說說,皇上如今對他的處置,可算是過分了?可算是有半分重了?”

  安寧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儀,好似他真的就是該母儀天下的人,這份氣勢,在場的百姓看了,皆是打從心裡不會對她的話提出半分質疑,皆是附和道,“皇上聖明,皇后娘娘聖明!”

  安寧嘴角微揚,滿意的笑了,轉眼看向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的蒼瀾,安寧意有所指的道,“蒼瀾,你聽聽,這可不過分,這是百姓們的聲音,你敢說,百姓們的共同呼聲過分嗎?”

  蒼瀾臉色白了白,目光閃爍著看著那些看著好戲的百姓們,“聖明?該死的聖明!你們看著,你們等著,終有一天,你們的聖明皇帝會帶你們走向怎樣的境地!”

  蒼翟眼神一凜,卻是沒有理會蒼瀾的胡言亂語,這個時候,百姓們只會將他的話,當成瘋言瘋語,又怎會當真?

  目光轉向臉色陰沉的蒼焱,淡淡的道,“賢親王,朕還在等你的答案呢!”

  蒼焱身體一怔,濃墨的眉峰皺得更緊,所有的注意又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蒼翟啊蒼翟,他是存心讓自己來執行這蒼瀾的這個刑法,到頭來,百姓們不會記住蒼翟的殘忍,而是會將他蒼焱的殘忍,牢牢的記在心中了,蒼翟,這是在當著所有人的面,毀了他以後百姓們的積澱啊!

  手緊握成拳,對上蒼翟那深邃的眸子,蒼焱利眼眯了眯,二人的視線交匯著,似乎是在互相挑釁,蒼翟也在等著看蒼焱何時會妥協,終於,沉吟了片刻,蒼焱斂去了那滿心的不甘,朗聲道,“微臣遵旨!”

  蒼翟眉毛一挑,滿意的笑了,拍了拍掌,“那就勞煩賢親王了,你們兄弟二人舊也該敘完了,是時候該上路了!”

  蒼翟說話之時,目光幽幽的轉向了蒼瀾,五馬分屍,這個處置,似乎依舊讓蒼瀾無法接受,但是,無法接受又如何?他不得不接受!

  蒼翟一聲令下,僅僅是片刻的時間,原本負責監斬的官員,便安排好了五匹馬,斷頭台下圍觀著的百姓們,也在侍衛們的疏散下,空出了一片很大的地方,蒼翟和安寧二人被迎上了高位,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可以將所有的東西的都納入眼底。

  寬闊的空地上,五匹馬分別而列,每一匹都是健壯的戰馬,上面坐著一個握著長鞭的侍衛,蒼瀾的雙手雙腳,以及頭,都被固定上了繩索,而繩索的另一邊,則是綁在了馬上。

  空地上,除卻此刻躺在地上的蒼瀾,就只剩下蒼焱一人,蒼焱走到蒼瀾的身旁,俯視著他,沒有了方才的幸災樂禍,眼底倒是多了幾分悲涼,蒼翟的手段不可謂不狠啊!蒼翟,對待敵人,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這一點,他們此刻是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了,蒼瀾認識得太晚,已經沒有了後路,但是,蒼焱呢?即便認識得不晚,以他的性子,以他的野心,他也不可能跟蒼翟低頭,他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死不休!

  “蒼焱,下一個是你……下一個是你啊!哈哈……”蒼瀾瘋狂的大笑著,似乎是在藉此宣洩心中的恐懼,那聲音在天際迴蕩,顯得異常的詭異。

  蒼焱眸子凜了凜,眼底激she出一道厲光,厲聲吩咐道,“行刑!”

  伴隨著蒼焱的這一聲高呼,五匹駿馬上的人得到命令,立即揮動著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打在馬背上,五匹駿馬齊聲嘶鳴,隨即便朝著五個方向各自奔去,連接馬匹和五皇子蒼瀾四肢的繩索,漸漸的隨著駿馬奔去的距離,被拉了起來,一點一點,看得周圍的百姓心驚膽戰。

  蒼瀾依舊大笑著,這一次,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降臨,突然,原本躺在地上的蒼瀾,猛地因為繩索的拉伸,整個人被固定在了空中,隨之而來的疼痛,折磨著蒼瀾,五個巨大的力道,不斷的拉扯著他的雙臂雙腿還有脖子,好似要硬生生的將這五件東西,從他的身體上給扯下來。

  “啊……”疼痛讓蒼瀾瘋狂的叫出聲來,還在努力的掙扎著,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蒼瀾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著那身體會在什麼時候四分五裂。

  終於,那被拉扯的身體似乎被拉扯到了極限,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了,伴隨著一個詭異的聲響,那五匹馬終於扯破了蒼瀾的身體,四肢拋撒,鮮血飛濺,頓時血肉模糊。

  “啊……”膽小的人一聲驚呼,立即閉上了眼,原本的空地上,只剩下那被分裂之後,剩下的身子主幹,異常的慘烈。

  高台上,蒼翟將安寧攬入懷中,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避免讓她看到那血腥的一幕,蒼翟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日小余兒滿月宴上發生的事情,天知道,當他察覺到那一支利箭朝著小余兒激she而去,又在看到寧兒用自己的身體,將小余兒牢牢護著時,內心的翻騰與恐懼,若是那一箭she到了小余兒或者是寧兒的身上,無論是哪一個結果,都足以讓他瘋狂。

  而那罪魁禍首,此刻終於死了嗎?這樣慘烈的死法,這樣不留全屍的下場,是蒼瀾應得的!任何人想傷害他所愛的人,都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們回去了。”蒼翟的聲音在安寧的頭頂緩緩響起,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蒼翟的平靜,更是顯得尤為詭異。

  安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在他的懷中點了點頭,便在蒼翟的輕攬之下,緩緩走下高台,步上了步輦。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監斬官率先回過神來,一聲高呼,人已經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禮,其他的還沉浸在放在五皇子蒼瀾被五馬分屍的慘烈中的人,也都在瞬間回過神來,看向那已經步上了步輦上的男女,皆是跪在地上,“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安寧看著跪了一地的百姓,眸光微轉,想到什麼,朗聲道,“新皇登基,皇上體恤百姓們,下令三年之內,賦稅減半!”

  安寧話落,在場的人怔了片刻,似乎是在消化著皇后娘娘方才的話,三年之內,賦稅減半?這是什麼概念?

  北燕國百姓的賦稅雖然不高,但卻也是不低的,普通的百姓交了賦稅,剩下的也僅僅是夠一年的開銷,若是家裡有個什麼災病什麼的,一年過下來,還會十分的拮据,皇后娘娘說三年之內,賦稅減半,這無疑是直接讓他們的生活更加充盈啊!

  一時之間,在場的百姓們的臉上,皆是滿臉的興奮,激動的歡呼著,“皇上仁德,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賢德,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姓們的高唱聲在天際迴蕩,沒有人再去注意那已經死了的五皇子,百姓們不會去管什麼朝廷權力爭奪,他們最在意的是他們自己的生活。

  安寧滿意的看著百姓們的反應,她知道,此刻,百姓們對蒼翟的感念,已經遮住了方才蒼翟下令對蒼瀾五馬分屍時的絕情,抬眼對上蒼翟的雙眸,此時蒼翟也低頭看著她。

  “寧兒啊寧兒,你真是我的賢內助。”蒼翟低聲在安寧的耳邊讚嘆,寧兒的用意,他自然是明白,他的寧兒,總是這般精明,懂得收買人心!

  安寧柔聲一笑,“誰叫我嫁了一個皇帝,我可不希望聽到百姓們說我的丈夫是暴君!”

  方才蒼翟對蒼瀾的狠辣,百姓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卻不代表,他們的心裡沒有想什麼,如今,蒼翟登基之初,需要的就是民心,在還有不穩定因素的情況下,安寧自然要小心謹慎的經營著蒼翟的形象,她要讓那些諸如蒼焱一般,對皇位還有野心的人,沒有絲毫可以利用的機會。

  想到此,安寧的目光掃過還在原地站著,臉上以及衣衫上甚至還沾染了許多血跡的蒼焱,嘴角微揚,僅僅是一瞥,安寧便收回了視線,隨即聽得蒼翟渾厚的笑聲在耳邊迴蕩,“暴君又如何?只要你知道,我不是暴君就好!”

  蒼翟素來不將別人的眼光看在眼裡,他所在意的人,便只有寧兒啊!

  安寧呵呵的笑著,在百姓們的高呼聲,感謝聲中,步輦緩緩而動,沿著來時的路回去……

  留下的眾人中,蒼焱聞著鼻尖傳來的濃重血腥味兒,看著那兩抹身影,右眼中的神色,變了又變,蒼翟知道安寧方才那番話的意圖,蒼焱又如何會不明白呢?

  安寧啊安寧,果然是一個精明的女人,這女人太過聰明,若為男子,定是相才,身為女子,也是賢內助啊!眸光斂了斂,可也是別人的賢內助!

  記起那天蒼翟對他的警告,蒼焱眼底激she出一道凌厲的光芒,落在蒼翟遠去的背影上,似乎想以眼神為利器,殺蒼翟於無形,可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蒼焱獨自吞蝕著失敗的苦楚,心中對勝利的渴望,卻是越來越濃烈。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詹楚楚將方才的那一切都全數看在眼底,蒼翟和安寧的恩愛,以及蒼焱對蒼翟的不滿,還有那便是掩飾也遮掩不住的強烈不甘。

  不甘嗎?詹楚楚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張臉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了曾經的溫和親切,那笑容就好似一把刀子,臉頰上的粉色疤痕,也在隱約間,流露出些微的猙獰。

  在百姓們依舊持續著的高唱聲中,詹楚楚深深的看了蒼焱一眼,悄無聲息的離開。

  昌都城內,當五皇子蒼瀾被五馬分屍的消息傳到了五皇子府之時,五皇子妃當場昏厥了過去,在下人們的搶救之下,甦醒過來,整個人憔悴不堪,遣散了下人,詹玉容獨自一個人到了一個房間,不是她的房間,而是蒼瀾曾經的書房。

  詹玉容將她自己關在書房內,便沒有了動靜,當丫鬟不放心,推門而入,想看看詹玉容的情況,只是,卻看到詹玉容的身體被一尺白綾懸掛在橫樑之上,當下,那丫鬟嚇得臉上蒼白,奪門而出,叫來其他的人,這才將詹玉容從白綾之上放下來,人早已經沒有了呼吸。

  極樂園的閣樓上,一女子望著午門刑場的方向,面容沉靜,饒是身後的男子,也察覺不出她絲毫的情緒。

  “胭脂,你知道,他和主子為敵,便只有如此的下場,你又何必……”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銅爵,蒼翟和安寧已經被護送進宮,身旁有蒼寂將軍在,他便告了假,專程趕到了極樂園,不為別的,就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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