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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燕皇帝自然知道會是誰的旨意,這個宣旨的太監,是母后身旁的,他所帶來的旨意,自然是母后的了。

  只是,母后對蒼翟和安寧宣旨,又有什麼目的?

  想到在遊園會之前,母后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一定要邀請蒼翟和安寧夫妻來皇宮,北燕皇帝濃墨的眉峰皺得更緊,“母后有什麼旨意?”

  北燕皇帝朗聲道,心中盤算著,該如何應對母后的旨意。

  宣旨的太監見蒼翟和安寧二人並沒有下跪,本不急著宣旨,但皇上親自詢問,他卻不得不例外,恭敬的道,“回皇上的話,太后娘娘的旨意,說既然昭陽殿已經賜給了宸王妃肚中的孩子,就讓宸王和宸王妃暫且在昭陽殿中住下,另外……”

  蒼翟皺眉,只是一瞬,她便嗅到了不懷好意的味道,那個皇太后留他們在昭陽殿中住下,是在盤算著什麼?

  眸底凝聚起一抹深沉,蒼翟沉聲道,“另外什麼?”

  “另外,太后娘娘傳旨,請宸王妃即刻去太后寢宮。”宣旨的太監將皇太后的交代,如實說出。

  “不行!”太監的話剛落,蒼翟便開口拒絕,哼,那皇太后宣安寧去她的寢宮,一定沒有安什麼好心,想到方才在御花園中,皇太后對安寧所表現出來的異常,蒼翟更是不放心讓安寧去面對皇太后。

  凡是一切威脅到寧兒和她肚中小傢伙的安危的存在,他都不能掉以輕心了。

  蒼翟當場抗旨,在場的人都是怔了怔,神色各異的看著蒼翟,有人敢公然違抗皇太后的旨意,他們怎能不吃驚?不過,對於這個身份特殊的東秦王爺,他們倒也見怪不怪。

  方才被追封的德昭瑞賢皇后,可就是眼前這位宸王殿下的親生母親啊,那麼,此刻,這宸王有該是怎樣的身份?

  雖然皇帝沒明說,但是,這些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測。

  那宣旨的太監,神色僵了僵,不行?抗旨麼?皇太后宣旨,還從來沒有人敢違抗的,太監正要發作,北燕皇帝卻是赫然開口,“剛好不巧,宸王妃方才答應了朕,要替朕彈奏一曲,怕是無法立即去母后那裡了,你且回母后寢宮告訴母后,就說宸王妃有要事在身,無法前去,至於留宿在昭陽殿的事情,宸王和宸王妃算答應了。”

  北燕皇帝的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以自己為緣由,冠冕堂皇的替蒼翟和安寧推卻了皇太后的宣旨,又在同時,答應皇太后提出的一件事情,算是安撫,而蒼翟和安寧這邊,卻是什麼也不好說。

  能說什麼呢?蒼翟的眸中凝聚起一抹濃烈的不悅,沒有誰比他更知道,安寧根本就沒有答應這北燕皇帝要替他彈奏一曲,這北燕皇帝還真是一隻老狐狸,竟還替他們同意了住在昭陽殿的事情。

  北燕皇帝是料定了他不會拒絕住進昭陽殿麼?

  昭陽殿?蒼翟心中被什麼東西牽動了一下,自從八歲那年,在那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北燕皇帝將他拖出昭陽殿的哪一天起,那個地方,就只是存在於他的記憶當中,即便是這次會北燕,偶爾在昭陽殿中駐足,那感覺卻也顯得奇怪。

  今日,因著寧兒的設計,北燕皇帝竟將昭陽殿賜給了他們的孩子,說實話,蒼翟的心中是激動的。

  昭陽殿時屬於他娘親的東西,那裡有太多屬於娘親的記憶,他想擁有它!

  住進昭陽殿中嗎?蒼翟雖然不屑北燕皇帝的好意,但是,能夠住進昭陽殿,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誘惑。

  不過,想到寧兒,蒼翟的內心掙扎了起來,但是,很快的他便已經做下了決定,如果住進昭陽殿,會讓寧兒陷入可能的危險之中,那麼,他寧願不去懷念那些牽動著他心的東西。

  “皇上,蒼翟……”蒼翟朗聲道,正準備告訴皇帝,他不會住遵從旨意,住進昭陽殿,只是,剛說出這幾個字,身旁一個溫軟的聲音便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王爺,今日寧兒累了,等會兒寧兒替皇彈奏一曲之後,就暫且在昭陽殿內歇下,你說好不好?”安寧柔聲詢問。

  蒼翟身體一怔,目光看向安寧,正好和安寧祈求的目光相交,只是,在那祈求之中,精明的蒼翟,卻是察覺到些微其他的東西。

  寧兒她……心中微顫,一股暖流在心底划過,安寧笑意嫣然,握著蒼翟的手,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蒼翟的身上,蒼翟在聽到住進昭陽殿時,眼底微微閃爍著的嚮往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沒有誰比她更知道蒼翟對昭陽長公主的眷戀,昭陽長公主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對於蒼翟來說,她是一個特別的存在,蒼翟先他的娘親,想像在東秦國時的飛花小築一般,在曾經有過昭陽長公主身影的地方,尋找著屬於那個美好女子的記憶。

  蒼翟雖然沒說什麼,但敏銳的安寧,卻是知道他要做什麼,蒼翟這個男人,卻寧願為了她的安穩,壓抑著他的願望,愛著她的他,總是這麼傻,不是嗎?

  她不要蒼翟總是為她付出,她也要為他做些什麼,她也是愛著他的啊!

  “寧兒,以後有機會。”蒼翟低聲對安寧說道,他要住進昭陽殿,會有更加光明正大的方式,那個時候,也會是所有危險遠離的時候。

  以後有機會?以後有機會是以後的事情,“寧兒想看看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昭陽殿是昭陽長公主的住所,同時也是八歲之前蒼翟的住所,哪裡承載著屬於昭陽長公主的記憶,同時也承載著八歲之前的蒼翟的點點滴滴,安寧是真的想好好的看看昭陽殿,住在蒼翟曾經成長的地方。

  蒼翟眸光收緊,終究還是不忍拒絕安寧眼底的期待,不忍看到寧兒失望,也罷,住進昭陽殿又如何?這皇宮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能將人一口吞下肚,就算是那皇太后想要做什麼,他小心留意了便是,有他在,他便是豁出性命,都不會讓寧兒和她肚中的孩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做了決定,蒼翟的心中豁然開朗起來,朝著安寧微微點頭,北燕皇帝見此情形,越發肯定了他心中所想,看來,安寧才是一張真正的王牌,蒼翟的眼中,除了他死去的娘親,怕就只有安寧了吧!就算是他自己,都可能不如安寧重要!

  北燕皇帝斂眉,目光掃過還在一旁候命的太監,“還不快去回稟太后娘娘。”

  以他對皇太后的了解,她想要見安寧,怕是誰也無法打消她的念頭,不過,拖延一下時間,終歸是有好處的。

  那宣旨的太監只能離開,一邊走,一邊預料著皇太后的怒氣,饒是想想,心中都冒出一股寒意,這……這叫他如何回去交差啊!

  果然,這消息被太監帶回了皇太后寢宮的時候,皇太后怒氣叢生,坐在軟椅上休息的她,幾乎是驚跳而起,原本威儀的臉龐,青筋暴跳著,那模樣,好似恨不得想殺人一般,胸口劇烈起伏的在房間中不斷的踱著步,口中喃喃著“禍水,妖精,逆子”之內的話,讓整個太后寢宮的宮人都心驚膽戰。

  而安寧如北燕皇帝所說的那樣,替北燕皇帝彈奏了一曲之後,便和蒼翟住進了昭陽殿。

  據說,昭陽殿自從十多年前被廢棄開始,便一直有人隔三差五的打理著,裡面的擺設,小到一個茶杯,大到一棵樹,都是保持著十年前的狀態。

  安寧坐在軟椅上,端著手中的玉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茶,腦中想著方才在來昭陽殿的路上,遇到五皇子的事情,她沒有想到,那五皇子竟然叫她要小心皇太后。

  安寧詫異的挑眉,在她看來,這五皇子應該很樂意看到自己被皇太后針對才對,為何會提醒她?

  這個五皇子還奇怪的緊,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總是讓人覺得不自在。

  安寧詫異,她自然是不知道蒼瀾喜歡她,她的所有心思都在蒼翟的身上,又怎會去留意別人對她的傾慕?蒼翟卻是對她說出了緣由。

  “他喜歡你!”安寧依舊記得方才說出這句話之時的平靜,但她卻是震驚,蒼瀾喜歡她?喜歡她什麼?況且,她現在可是一個孕婦,誰會喜歡上一個孕婦?

  比起聽到這個消息,更讓安寧震驚的是蒼翟的態度,安寧當時沉默半響之後,才開口,“你不吃醋麼?”

  這麼平靜的聲音,不像是吃醋的樣子啊!

  蒼翟卻是停下腳步,掰過她的身體,讓兩人面對面的站著,那深邃的眸子,一直灼灼的看著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周圍還時不時的有宮女太監走過的情況下,就這樣俯身吻住她的唇,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安寧的腦子片刻空白,震驚之餘,在蒼翟霸道的親吻下稍微回過神來,隨之而來的是滿臉的通紅,整個人恍恍惚惚,好似被雲托著,直到蒼翟終於放開了她,她才找回站在地上的感覺。

  是怎麼了?她方才似乎是只問了他一句,他是否吃醋,為何他竟這麼大的反應?

  那時的安寧,精明的腦袋,似乎也因為那一個吻,而變得糊塗了,好半響,直到蒼翟充滿占有欲,且夾雜著幾分自信的聲音,“你是我的!”

  她是他的,這是誰也休息改變的事實,而安寧對他的愛,他感受得那般真切,寧兒那般敏銳,她竟看不出蒼瀾對她的喜歡,那就只證明了一點,那就是寧兒根本就沒有將蒼瀾放在眼裡,他還吃什麼醋?

  “你是我的,無論是你的人,還是你的心,都是我一個人的,永遠!”蒼翟看著仍舊處在片刻呆愣中的安寧,再次宣告道,一把將安寧攬入懷中,讓安寧被他堅實有力的雙臂牢牢的圈著。

  安寧感受到蒼翟胸膛傳來的溫暖,才徹底的回過神來,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方才徹底的明白蒼翟的意思,他不是不吃醋,而是沒有必要吃醋啊!

  在蒼翟的眼裡,安寧無論是眼中心中都只有他,一個根本就入不了安寧眼的人,他何必要去吃醋?

  只是,他雖然沒有必要吃醋,但是對蒼瀾,他的心裡還是防備著的,防備著他對寧兒可能的傷害。

  喝下一口茶,安寧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入口的茶香也似乎更加宜人了許多。

  “娘……”猛地,安寧聽得一聲呼喚,身體怔了怔,臉上的笑容亦是僵住,這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順著那聲音看過去,果然是看到蒼翟高大的身影,不過,形容之間,卻透著說不盡的蕭索。

  此時的他,站在榻前,目光落在那一方榻上,眼底的懷念異常濃烈。

  安寧下意識的起身,蒼翟想到了昭陽長公主麼?在這宮殿之中,到處是昭陽長公主的身影,對蒼翟來說,這是欣慰,也是傷感吧。

  欣慰還能在記憶中回想著他的娘親,卻因為昭陽長公主所受的遭遇而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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