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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寧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蒼翟,她沒有想到,原來蒼翟的勢力,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強大得多,單是看著極樂園,表面上是銷金窟,但實際上……安寧的目光掃過那些正在作樂享受的人,在酒酣暢快之時,應該是最容易將秘密吐出來的吧。

  安寧正想著,前面的少女和童子便停了下來,二人站在一個小屋外,小屋的牌匾上,寫著“琉璃軒”三個大字,且那三個大字,真的是用上等的琉璃鑲嵌而成,足以見得極樂園所用的心思。

  “二位,請跟小的進去,我家公子就在裡面等候。”方才那侍從彎了彎腰,對著蒼翟和安寧二人說道,隨即示意那少女和童子推開門,門被推開,裡面便飄出一陣悠揚的曲調,安寧挑眉,暗道,還有人能彈出這樣悅耳的琵琶曲,看來,這極樂園中,人才可是輩出啊!

  蒼翟抬步走進了琉璃軒,安寧跟在蒼翟的身後,進入琉璃軒,和外面,似乎又有了些微的不同,這琉璃軒,雖然奢華,但卻是帶著幾分清雅,就是這種感覺,饒是安寧,也不由得讚嘆這修建布置極樂園之人的心思巧妙,竟能夠將這兩種既然不同的感覺,融合在一起。

  安寧順著那琵琶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青衣女子,坐在地上,一襲輕紗,十分巧妙的散在地上,琵琶就放在她的腿上,那雙纖細的玉手,在琴弦上隨意的撥動,似乎彈奏出如此悅耳的曲子,對這個女子來說,不過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罷了。

  在離彈琵琶的女子不遠處的軟榻上,穿著花樣精美而繁複的華服的男子慵懶的半臥在上面,晶瑩如玉的肌膚,水潤飽滿的紅唇,如天鵝絨般潔白的頸項,竟美得淒艷絕倫。

  安寧眼裡閃過一抹驚艷,此人和蒼翟是不同類型的俊美,氣質亦是不同。

  那男子閉著眼,似乎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嘴角掛著輕漫的笑,那樣的漫不經心,慵懶閒適卻動人心魄,而那張臉……安寧眉毛一挑,可不就是方才那個裘公子麼?

  不過,眼前這裘公子,卻有那麼些奇怪,似乎和她方才所見到的那個裘公子有些不一樣。

  “……”裘公子的侍從正要提醒公子,客人已經到了,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張口,身旁這位高大英挺的貴公子便傳來一個眼神,而在那眼神之下,他竟然不自覺的閉嘴了,與此同時,他手上拿著的繡球,也在那一刻被那貴公子拿了回去,而下一瞬,那繡球便赫然從那貴公子手中拋出去,就如方才凌厲的襲向這位貴公子身旁的小侍衛一樣,襲向了正慵懶的聽著小曲兒的公子。

  繡球從蒼翟的手中離開,幾乎是在那一瞬間激she了出去,如羽箭一般,氣勢凌厲。

  安寧看著那繡球,自然是知道蒼翟為何會這樣做,她可沒有忘記方才蒼翟的怒氣,不過,她倒是覺得,蒼翟的怒氣之中,隱約還夾雜著其他的什麼東西。

  那繡球在空中幾個翻轉,目標直接是那裘公子的俊美臉龐。甚至那繡球所帶起的風,讓他的頭髮飄了飄。

  那一刻,猛地,裘公子微微皺眉,就在那繡球快要接觸到他的臉的前一刻,一隻大手便止住了那繡球的軌跡,原本用來帶著享受的面容,頓時浮出一絲薄怒,“誰這麼大膽子?”

  眼睛依舊沒睜開,似乎是不願睜開,也不屑睜開,而那彈琵琶的青衣女子,被那一吼,手下的動作也是倏然聽住,卻又引得那裘公子更加凌厲的暴怒,“誰叫你停了,不許停。”

  那青衣女子不敢怠慢,他們都知道,這裘公子是個樂痴,尤其對琵琶彈奏出來的曲子極其痴迷,容不得有一點兒雜質。

  曲調依舊在房間中宛轉悠揚,裘公子雖然因為那個繡球而發怒,但是,在曲聲繼續之時,他依然沒有睜開眼,依舊是沉浸在那琵琶的曲調之中,那模樣,極盡享受。

  安寧挑眉,暗道,敢情還真是不願人打斷了他的樂趣?這個裘公子,還真是一個怪人,曲子停了,他所生的氣,竟要比他自己差點兒被砸所生的氣還要大。

  那方才如果she向他的是一把刀呢?而那刀又正好沒有被他抓住呢?那不就一命嗚呼了麼?

  安寧正如是想著,便聽得蒼翟平靜無波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你,出去!”

  剛開始,就連裘公子那侍從都不知道這位貴公子是叫誰出去?雖然方才公子交代過,要他對那位公子有禮貌些,恭敬些,可是,這位公子未免也太大膽了,方才用繡球攻擊公子不說,竟還在公子的面前發號施令!

  不過,安寧卻是知道,蒼翟口中的“你”指的是誰,他是嫌那彈琵琶的青衣女子礙了眼了呢!

  安寧自然不會懷疑蒼翟有那個能力在這裡發號施令,畢竟,這極樂園歸根究底,真正的主人,還是蒼翟,不是嗎?

  “出去!”蒼翟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一次,卻是帶著幾分威懾力,那彈琵琶的青衣女子身體一怔,又好幾個音調彈錯,頓時,引得那榻上的裘公子皺眉。

  “誰敢在本公子的面前指手畫腳?”裘公子依舊閉著眼,怒氣有些高漲,他最好的便是這口了,這極樂園中**出來的樂師,別有一番風味兒,正合他的胃口,他剛回到昌都,第一時間便來這裡聽曲兒,竟還有人敢打擾,難道不要命了麼?

  “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麼?看來,和某人相比,你倒是有些失職。”蒼翟嘴角微揚,微微冷哼了聲,不過,他的眼底,卻沒有真正的怒意。

  那裘公子臉色一僵,意識到什麼,猛地睜開眼,看到面前的這張俊臉,竟立即從軟榻上彈跳而起,大步上前,神色之間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異樣,甚至有些像慌亂,忙朝著還在彈琵琶的青衣女子吼道,“還彈什麼彈?你沒聽到嗎?叫你下去!”

  那青衣女子立即停止了彈奏,從地上起來,絲毫也不敢停留,走出了琉璃軒,不過,她的心中卻好奇著,那位貴公子是誰?竟讓裘公子都那般忌憚?要知道,裘公子在聽曲子的時候,是最忌諱有人打擾的,更別提中途停止的事情了,那根本就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你也出去。”裘公子看了同樣是一臉吃驚的侍從。

  “是。”侍從應了一聲,立即出了琉璃軒,順手將門帶上。

  等到所有的閒雜人等都離開,那裘公子赫然跪在地上,雙手恭敬的抱拳,“屬下參見主子。”

  這一跪,這一認主,饒是安寧也分外的吃驚,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主子?這裘公子喚蒼翟主子?這是怎麼回事?

  安寧再次打量著這裘公子,俊美的臉依舊俊美,但是,沒有了方才斜臥在榻上的慵懶與閒適,依舊俊美,但氣質卻好似和方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眉宇之間透著恭敬之意,目光堅定,安寧腦中浮現出一些眼神,銅爵看蒼翟時的眼神,胭脂看蒼翟時的眼神,以及赤驥看蒼翟時的眼神,甚至飛翩看蒼翟時的眼神,都和眼前的這個裘公子如出一轍。

  一個猜想跳進了安寧的腦海,緊隨而至的,便是更加大的震驚,安寧站在一旁,退後幾步,雙手抱胸,探尋的打量著蒼翟,嘴角擎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方才裘公子在這昌都所受的追捧,她也是親眼所見的,這裘公子是北燕國除去三大望門與蒼家,可以算是最大的新貴了,他也是蒼翟的人?

  八駿麼?她倒是想知道,眼前這裘公子,到底是八駿之中的哪一位!

  “起來吧!”蒼翟沉聲道,繞過裘公子,走到方才裘公子躺過的軟榻前,隨即坐下,朝著安寧招了招手,安寧上前,坐在了蒼翟的身旁。

  那裘公子這才注意到這個小侍衛的存在,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小侍衛竟和主子平起平坐,想到從胭脂那裡得到的消息,裘公子身體一怔,猛地再次跪在地上,“屬下參見王妃。”

  胭脂說,王妃和主子一起來了北燕,不過,卻不是以王妃本來的身份和裝扮,但只憑著主子對這小侍衛所流露出來的在意,她就應該是王妃無疑了吧。

  安寧挑眉,卻沒有開口多說什麼,蒼翟確實眉心微皺,不悅的道,“既然你們知道是王妃,那方才可還真手下留情了啊!”

  裘公子皺眉,有些不懂主子話中的意思,你們?手下留情?猛地,他想到什麼,臉色立即沉了下去,“主子,屬下請主子責罰。”

  定是那小子惹的禍!

  蒼翟眸光微斂,嘴角卻是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不是你做的,你請個什麼罪?”

  裘公子臉色更是慌亂了起來,主子是什麼人?他是最了解他們的,怎能看不出這其中的端倪?

  安寧也是疑惑著蒼翟話中的意思,不過,安寧卻沒有來得及多想,那裘公子便開口道,“主子,屬下這就將他找來,向王妃賠罪。”

  他?安寧察覺到這一點,“他”指的是方才在閣樓上,朝著自己丟繡球的人麼?那人不就是裘公子麼?找來?此刻,安寧心中越發的有興趣了。

  “出來吧,還躲著,成何體統?”蒼翟斂眉,把玩著安寧的手。

  蒼翟的話剛落,房間中便響起了一個聲音,“呵呵,還是主子厲害,屬下怎麼也瞞不過主子的這雙眼。”

  安寧順著那聲音的方向看去,吃驚的挑了挑眉,目光在那個人和眼前這個裘公子的臉上游移,這兩人,竟是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就連身上所穿的衣裳,也是一樣的,甚至是鬢角那一縷微翹的髮絲,也是一模一樣,兩人站在一起,就好似照鏡子一樣。

  雙胞胎兄弟?

  “你方才做了什麼?還不快向王妃賠罪。”裘公子之一拉了拉另外一位裘公子的袖口,滿目的凌厲,但在凌厲之中,卻是帶著幾分擔憂,安寧看在眼裡,心中明了,這人對另外一人的關切,可是十分的真切啊。

  另外裘公子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跪在地上,“屬下方才不過是想試試主子的身手,屬下就知道主子能夠擋住那個繡球,不僅如此,屬下還幫王妃試驗了主子對王妃的在意程度,方才主子護著王妃的模樣,可是讓屬下感動極了啊。”

  這哪裡有賠罪的意思?看那字裡行間的,可是一字字一句句的在邀功啊!

  “照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你了?”安寧嘴角微揚,多看了一眼這個邀功的裘公子,兩個裘公子的臉雖然長得一樣,但這性子,怕是天差地別吧,一個唯恐天下不亂,一個謹慎小心步步警惕。

  “呵呵,如果王妃要賞……”

  “混帳,你還真蹬鼻子上臉了啊!”一個裘公子還沒說完,便被另外一個裘公子打斷,他算是聽出來是怎麼回事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貨,竟然敢攻擊王妃,他是不要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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