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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女是不敢不聽安寧的話的,這小侍衛雖然是個侍衛,但卻是得寵的侍衛啊,每夜和宸王殿下那般親近,若是得罪了他,萬一哪天他在宸王殿下的耳邊吹一下枕旁風,那她們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幾個秀女各自上了馬車,蒼翟和昀若也已經上了馬,安寧依舊坐在原來的馬上,不過,前些時日,蒼翟將他自己的馬鞍和安寧的換了一下,這倒是讓安寧騎馬舒服了不少。

  一行人再次出發,那個叫大牛的駝背乞丐竟也跟在後面,直到出了城,蒼翟一行人見他還跟著,頓時也警惕了起來,等到休息的時候,安寧騎著馬,再次走到了大牛的面前,“你跟著我們作甚?方才我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讓你快些走,你沒聽見麼?”

  安寧可是沒有什麼好的語氣,主動找上門來的,她的心裡又怎會沒有防備?

  目光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了一邊這個大牛,眉心微皺,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恩人,求你收留大牛,大牛做什麼都行,大牛給恩人牽馬,大牛留在這裡也只有一死啊。”大牛跪在地上,那高高的駝背讓原本就高大的他,看起來異常的佝僂,“那趙大戶家的公子,硬說大牛偷了他的錢袋,他要大牛以命償還,可是,大牛真的是冤枉的啊……求恩人收留大牛,求你了……”

  大牛哀求著,甚至還因為無助而哭了起來,安寧的眉心皺得更緊,想到昨日那個錦衣華服的公子,那惡狠狠的模樣,也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主,收留他麼?安寧眸光微斂,終於過了片刻,安寧才朗聲開口,“好,你要跟著我們也未嘗不可,不過……”

  “不過什麼?”大牛臉上一喜,堅定的道,“只要恩人能夠給大牛報恩的機會,讓大牛做什麼都可以。”

  安寧卻只是詭異的一笑,翻身下馬,走到大牛的面前,將他扶起來,“這可是你說的,你跟著我們,也只能步行,只要你受得住,我也沒意見,你報恩與否,我也不在意,只要你吃下這粒丹藥即可。”

  說話之間,安寧的手腕兒一翻,下一瞬,她的手心之中赫然多了一個紅色的丹藥,鮮艷欲滴,透著分分詭異。

  安寧一瞬不轉的看著大牛的神色,大牛先是一愣,眼底有一抹異樣一閃而過,雖然很快,但依舊被安寧捕捉到了,安寧卻不動聲色,挑了挑眉,“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畢竟,你我素不相識,也互不了解,要讓我收留你,我又怎能不留一手呢?”

  大牛似乎是掙扎了一下,終究還是伸出手,將那紅色的丹藥拿在了手中,正要往口中放,便聽得安寧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你這就吃了?你就不怕這是毒藥,你一吃下去,便就一命嗚呼了?”安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眼中的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大牛憨憨的搖頭,“恩人是好人,即便是這是毒藥,大牛也不在乎,反正大牛的命是恩人救的。”

  說罷,便將那一顆紅色的藥丸放入了口中。

  安寧滿意的點頭,“好,你自己跟著隊伍吧!記住,不該你做的,不該你說的,不該你問的,你都不能做,不能說,也不能問,知道了嗎?”

  “大牛明白了。”大牛憨厚的笑開了,忙不迭的點頭,忙上前將安寧的馬牽著,“恩人你請上馬。”

  安寧看著他的模樣,倒也沒有說什麼,翻身上馬,接過大牛呈上來的韁繩,目光從大牛的身上移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中,有一抹意味深長一閃而過。

  安寧騎著馬,跟上隊伍,而大牛也緊隨其上,小跑著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一路上,只要停下來休息,安寧的身旁必定會跟著這麼一個駝背的男子,雖然已經換下了那一身乞丐的衣裳,但形容之間,依舊是滿臉的寒酸。

  端茶送水,牽馬餵糙,大牛都做得極其認真,安寧看在眼裡,依舊是什麼都不說,倒是蒼翟詫異,寧兒為何決定將這人帶著一起,不過,蒼翟卻沒有阻止寧兒,無論這人跟著他們是否有其他的目的,他都不會允許他起什麼風浪。

  北燕國都城,昌都,皇宮之中,御書房內。

  北燕皇帝看著奏摺,管事太監福公公隨侍在側,“皇上,李御醫給皇上送藥來了。”

  “嗯。”北燕皇帝蒼羯淡淡的應道,目光依舊沒有從手中的奏摺上移開。

  便是這一個“嗯”字,福公公便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忙走到門口,親自將李御醫手中的藥碗端過來,尖著嗓音說道,“勞煩李御醫了,你且下去吧,這藥咱家來伺候皇上喝。”

  “如此,老臣就告退了。”李御醫拱了拱手,還特意不著痕跡的朝著御書房內看了看,才轉身離開。

  福公公等到李御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之後,才收回目光,端著藥走到北燕皇帝的書桌旁,“皇上為何要讓李御醫……”

  福公公試探的問道,北燕皇帝眉心微皺,嘴角微微揚起,“不讓李御醫以為朕病了,怎能瞞過那些人呢?”

  表面上,他依舊裝著沒病的樣子,每日上朝,處理著國家大事,但是,無論是鳳家,詹家,墨家,還是他的那些個皇子,怕都已經從李御醫那裡,得知了他生病的消息。

  事實上,他的身子,硬朗得很,不過是做了些手腳,連李御醫也瞞過了罷了。

  北燕皇帝輕掩嘴,立即艱難的咳了幾聲,那模樣,好似真的十分虛弱一般。

  福公公看了看皇上,卻是沒有多問,皇上的心思,豈是他能琢磨得透的?目光落在碗中那黑漆漆的藥上,福公公緩緩走到一旁,將那碗藥倒入了一個上等的大瓷瓶中。

  點燃了薰香,將屋子裡的藥味兒蓋過了,才喚來宮女,將碗交給宮女拿下去。

  突然,看著奏摺的北燕皇帝似想到什麼,皺眉問道,“東秦送來的秀女到了嗎?”

  “回皇上的話,據一路上各地官員的匯報,如今該是快到了,不出明天,應該就能到達昌都。”福公公如實回答道,這句話,幾乎是從半個月前起,皇上就一直掛在嘴邊,每天都會問上一遍,所以,才會下令,當地的官員一接到東秦秀女的消息,便立即八百里加急傳回昌都。

  “明天?”北燕皇帝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奏摺,低聲的咀嚼著這兩個字,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腦中浮現出那一抹高大蒼勁的身影,北燕皇帝的眸光斂了斂,蒼翟啊蒼翟,十多年後,你終於要再一次回到這裡,你心中的仇恨可有絲毫消弭?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北燕皇帝柔聲道,“貴妃娘娘的忌日快到了吧?”

  “是,一月之後,便是貴妃娘娘的忌日,皇上有好些年沒有去皇陵看貴妃娘娘了,不知這一次……”福公公小心翼翼的試探,五年了吧!五年之前,皇上到了那天,便是再沒空,都必須去皇陵,但是,卻不知為何,這五年間,皇上提都很少再提,便是他都覺得,皇上是不是已經忘了貴妃娘娘,想起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福公公眼中多了一絲哀戚。

  “你下去吧!準備一下明日的洗塵宴,雖然是秀女,但終究是東秦國送來的,禮數上不能怠慢了。”北燕皇帝卻是答非所問,沉聲交代到,那雙老練深邃的黑眸,如一汪深潭,深不見底。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福公公立即領命,退出了御書房。

  留下北燕皇帝在御書房中,卻沒有心思再去看那堆積如上的奏摺,此時,他的心情澎湃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蒼翟,但是,卻又擔心見到蒼翟,父子二人終究會相互對峙。

  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罷了!對峙又如何?他曾經所做的事情,理應付出代價,而他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蒼翟來找他討債!

  翌日。

  蒼翟一行隊伍,果真是在一大早便到了北燕國都城昌都之外,城門外,大將軍蒼寂竟然親自相迎,駿馬之上,蒼翟和安寧看到蒼寂,二人相視一眼,都是不由得挑了挑眉。

  “三皇子殿下,微臣奉皇上之命,前來接三皇子進宮。”蒼寂騎著馬上前,態度依舊恭敬,但卻表面的恭敬,他心裡卻依舊不是滋味兒,要知道,上一次在東秦國,他特意去給三皇子下旨,三皇子的態度,可是分外的強硬與不歡迎。這一次,皇上在之前又是特別交代,他饒是心中不高興,也不能違背皇上的旨意啊。

  不過,他的心中倒是有數,上一次是在東秦國,三皇子殿下不給他好臉色看,他無可奈何,但這一次,是在他北燕國,他倒是要看看,三皇子殿下還會不會那般囂張。

  很快的,蒼寂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蒼翟嘴角微揚,淡淡的道,“這裡只有宸王,可沒有三皇子,大將軍可要記住了,蒼翟糾正了大將軍兩次了,大將軍行行好,可不要讓蒼翟再糾正第三次。”

  聲音平靜如水,但卻擲地有聲,饒是誰也無法忽視那語氣中帶給人的無形壓迫感,話落,蒼翟竟絲毫沒有理會這個堂堂的大將軍,朗聲吩咐道,“進城。”

  蒼翟一聲令下,隨即,他身後的侍衛以及馬車,都朝著城門徐徐而行,那蒼寂的臉色早已經是一陣青一陣白,分外精彩,饒是蒼寂身後帶來的人,也都分外詫異,看怪物一般的看著那個駿馬之上,意氣風發,丰神俊朗的英偉男子,神色各異。

  要知道,無敵大將軍的名號,別說是在這昌都,饒是在整個北燕國境內,都是響噹噹的存在,皇上最寵幸的武將,就算是各個皇子見到他,也都叫恭敬的喚一聲‘寂叔’,可是,這個東秦國的人,卻是絲毫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裡,這硬生生的一個下馬威,就落在了無敵大將軍的身上,無疑是當眾打了他一個耳光,不僅如此,怕是打了北燕皇帝一個耳光啊!

  再看無敵大將軍蒼寂,此時,他的臉色難看之極,就連拳頭都已經緊緊握著,眾人心中想著,以無敵大將軍的性子與平日的作風,這一次那個宸王怕是踢到鐵板了,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人惹怒了無敵大將軍,要招來橫禍之時,無敵大將軍卻是緊咬著牙,命令他所帶來的人,“跟上,護衛宸王殿下和東秦國的秀女進城。”

  幾乎是所有人都譁然,暗暗吃驚,但卻沒有敢有絲毫怠慢,立即跟上了前面東秦國的隊伍,而在東秦國的隊伍中,最後面的那個駝背,眸中卻是閃了閃,似乎透著一絲冷意。

  一行人到了城中最豪華的客棧前,卻是停了下來,不再往前走,蒼翟吩咐侍衛下馬,進了這家客棧,緊隨而至的蒼寂上前催促道,“宸王殿下,皇上在宮中備了洗塵宴,請宸王殿下和各位秀女進宮赴宴,皇上也已經在行館內給安排了住處,還請宸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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