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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寂皺眉,正要說些什麼,卻看到那張帶著笑意的美麗臉龐瞬間垮了下去,速度之快,便是讓他也有些咋舌。

  “先生可是嫌棄宸王府?連一杯茶都不賞臉喝,若是傳了出去,不知道的,怕還要以為我宸王府沒有待客之道。”安寧慍怒,臉色垮下來的她,身上好似多了一絲無形的威嚴之氣,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饒是這個征戰沙場,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北燕國無敵大將軍,心中都是怔了怔,利眼微眯,渾身防備起來。

  他還從來不曾從哪個女子的身上感受到這麼強的威懾力,雖然她的語氣很淡,但那話語中的責備,卻給他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便是蒼寂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一時之間都無法用準確的語言來形容這個女子。

  “先生,寧兒手上的茶可端了好一會兒了,先生還要讓她一個女子,操勞多久?”蒼翟也跟著發難,語氣比起方才,多了一絲輕鬆,所謂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雖然二人還未成親,但心已經在一起了。

  蒼寂臉上多了一絲為難,他隻身來到宸王府宣旨,一方面是低調行事,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自信,自信這一個小小的宸王府無法對他怎樣,看了看那安寧手中端著的那杯茶,他的自信,卻隱約有了幾分動搖。

  這個女子,他看不透,便是知道這女子不簡單,他也摸不透她具體的能耐。

  “不喝嗎?看來,先生是害怕這茶中有毒麼?先生未免也太小心了,罷了,先生既然不喝,那銅爵就送人家走吧。”安寧一改方才的冷冽,臉上復又綻放出一抹笑容,十分好說話的模樣,口中的逐客令聽在人的耳里,卻是分外的堅決。

  銅爵上前一步,蒼寂臉色微沉,逐客令麼?雖然他來宸王府,就做好了被三皇子趕出去的準備,但這逐客令從一個女子口中說出來,他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況且,這個寧郡主說的不錯,他是確實怕她茶杯中有毒。

  想到手中的聖旨,蒼寂再次看向了蒼翟和安寧二人一眼,“這聖旨……”

  “誒,什麼聖旨不聖旨的?誰來宣過聖旨?王爺,你看見了嗎?銅爵,你也看見了麼?我可是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我這待客之茶一滴都沒有少,可不記得有什麼客人來訪過。”安寧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故意裝傻,一副無邪無害的模樣,那意思就是在說:你可以不給面子喝茶,但我也可以不給面子接旨。

  “是啊!哪裡有什麼客人?這屋子中,除了你我,以及銅爵,還有其他的人麼?”蒼翟明了安寧的意思,立即配合道,看到蒼寂那一張鎮定的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中頓覺暢快,寧兒啊寧兒,總是有辦法,讓人氣得牙痒痒。

  蒼寂看著這二人你來我往的默契配合,他竟被當做了透明人,這……

  他們二人的意思,蒼寂又怎麼會不明白?心中浮出一絲怒氣,他堂堂北燕國的大將軍,怎會在此刻妥協?

  但想到他的目的,他今天來宣旨,一定要完成任務,不然……

  “三皇子,你當真是要抗旨不遵?”蒼寂利眼一眯,面露陰沉,大有撕破臉皮都要讓蒼翟當著他的面兒,將聖旨接下的態勢。

  蒼翟眸光一凜,“是又如何?本王還由不得某些人來下旨。”

  “好,很好,老臣會將今日的事情,如實稟告皇上,三皇子你自己看著辦吧!”蒼寂冷哼一聲,可眼中卻浮出一抹激賞,他跟隨皇上多年,要說幾個皇子中,最有皇上當年風範的,就要數眼前這個三皇子了。

  “請便。”蒼翟冷聲道,絲毫沒有將他的威脅看在眼裡,對蒼翟來說,他倒是想看看,那個人知道自己抗旨不尊后,又會怎樣?驅逐嗎?當年他將自己驅逐出北燕國,如今呢?他還能將自己驅逐到哪兒?再說了,如今的他,已經由不得那個人呼三喝四了。

  蒼寂的臉色甚是難看,“三皇子,這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你且試試,順便還請先生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是東秦國的宸王,從來都不是北燕國的宸王。”蒼翟堅毅的道,那雙深邃的眸子分外銳利。

  蒼寂一咬牙,冷哼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蒼翟和安寧二人看著蒼寂離開的背影,安寧原本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轉眼看向蒼翟,果然是發現他神色之間,滿是陰沉,“他要你回去,想必這一次不成功,還會有第二次。”

  不管北燕皇帝宣旨讓蒼翟回北燕到底是什麼目的,但是,以安寧曾經和北燕皇帝那一面之緣的認知,他知道,這父子二人的性子,在某些方面異常的相似,同樣的堅持。

  想到前世蒼翟回北燕的大概時間,那是半年之後的事情,但她卻不清楚,蒼翟回北燕的契機是什麼。

  “寧兒,別想這些了,三日之後,便是你我大婚之日,你要開開心心的做個新嫁娘。”蒼翟上前一步,將安寧攬入懷中,俊美的臉上,在看到安寧的那一刻起,好似和方才變了一個人一般,又恢復了對安寧獨有的溫柔。

  “嗯。”安寧點頭,溫順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只是,她能不想嗎?不知道為何,越是靠近大婚的日子,她緊張激動的心情之中,還夾雜著其他的什麼,暗自嘆了口氣,安寧刻意揮開腦中的思緒,不去想太多。

  蒼翟將安寧送回了雲王府的閣樓之上,依依不捨的和安寧分開,去操持著大婚的準備事宜,安寧依舊做著這個最閒的人,百無聊奈的坐在榻上,從這個窗戶望出去,刻意看見宸王府和雲王府外那熱鬧的景象。

  這大婚之前,便擺著流水席招待賓客的,在這東秦國,怕還是頭一遭吧。

  “寧兒……”

  安寧正想著,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安寧循聲看去,竟然看到依舊是一襲白衣的昀若站在那裡,銀色的髮絲比起以往,似乎要光亮許多,臉上的笑容,也不復以前的冰冷,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如果安寧記得不錯,便是從那日自己知道昀若的秘密之後,他就漸漸的開始變了。

  這變化倒是讓她十分高興,比起以前的那種飄渺如仙的感覺,安寧倒是喜歡現在的昀若,多了一絲人氣,不過,想到他每月依舊要經歷的痛苦,安寧的心中多少都有些憐惜。

  幾百年如一日的痛苦,還要隨著他的生命,繼續多少年呢?可是,她也抽空查了不少的古籍,但關於幾百年前的那個神秘宗派留下來的秘術記載的書籍卻是少之又少,便是她也無從下手。

  “昀若?快些進來,今日怎麼捨得來我這裡?雪兒,快些去給昀若公子泡一杯好茶。”安寧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分外親切,要知道,自從那次自己察覺到昀若的秘密之後,他便一直很少出現在她的面前。

  雪兒忙領命下去,昀若進了房間,隨意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不知為何,昀若今日看安寧的眼神,卻分外的奇怪。

  “寧兒,三日之後的大婚……”等到雪兒送上了茶,昀若淺抿了一口,在沉默許久之後,終於開口道,只是,話說了一半,卻又有些猶豫,似乎在考量著到底要不要告訴安寧一般。

  昀若素來都喜歡逗她,這番嚴肅的情況,倒是鮮少出現,安寧皺了皺眉,扯了扯嘴角,“昀若要和寧兒說什麼?幹嘛吞吞吐吐的?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有話都應該直說的,你這般,倒是不像以前的你了。”

  昀若眸光微閃,眉心卻是皺得更緊,“寧兒,你是知道我的秘密的,我族有一個秘術,它能預測到一些事情,這些時日,我看到一些東西。”

  安寧微怔,她絲毫不懷疑昀若的話,預測未來的秘術?昀若能看到什麼?他又看到了什麼?

  “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等本事?”安寧斂了斂眉,眼底流露出一絲慌張,那她重生的事情,是否又都在昀若的眼裡?這事情,除了自己,便還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是啊!以前我確實沒有這等本事。”昀若低下頭,所謂的預測,卻是有針對性的,那日,自己做了那個決定之後,便舀了安寧的一縷頭髮與幾滴鮮血,從之後,自己就等於是和安寧的血脈聯繫在一起了,所以,他能看到的,卻也只能是關於安寧的事情,並且,他所看到的,也只能是模糊的大概,並不真切,且只是一種感覺,畢竟他不是神仙,這秘術也非法術。

  誰又能知道,他使用了這個秘術,所付出的是什麼呢?昀若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便是知道代價,也依舊心甘情願,寧兒丫頭是他這幾百年間唯一的溫暖。

  “你知道什麼?”安寧斂眉,她看得出,昀若對她沒有危險,她問出這個問題,多少含有些試探的成分在。

  “我曾看到,你不是普通的安寧,你是再世為人,我能看到你的痛苦與仇恨。”昀若緩緩開口,她不僅僅能看到,甚至能夠感受得到,在他初察覺這個秘密之時,他除了震驚,還有心疼,原來,寧兒經受了這麼多。

  之後,他只是遠遠的看著寧兒,看著寧兒復仇,那日,安平侯府大火燒得那樣大,他卻沒有去尋安寧,正是因為,他感受得到,安寧沒有危險,所以,他才能放心。

  不過,這一次,他卻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波動。

  他努力的想感受得更真切一些,但越是努力,那印象竟然越是模糊。

  安寧一驚,抬眼看向昀若,聲音之中透著一絲顫抖,“你……”漸漸的,安寧的神色稍有緩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都知道了,我還以為,這會是永遠的秘密呢。”

  “我是知道了,但它同樣也會是永遠的秘密。”昀若堅定的開口,他是在告訴安寧,便是他知道,也會蘀她保守這個秘密。

  安寧看著他澄澈的雙眸,臉上的笑意更濃,昀若一直都對她沒有危害,她還擔心什麼呢?不過,想到方才昀若的話,神色卻又嚴肅的起來,預測?既然昀若今天專程來向她提起這事,必定是預測到了什麼。

  “你看到了什麼?”安寧皺了皺眉,因為,方才昀若進了房間之後,對她提起的卻是關於三天之後的大婚,大婚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我看到了悲憤與隔閡,甜蜜與淚水。”昀若絲毫都沒有隱瞞,他之所以來,便是來提醒安寧,也許有了準備,那麼便可以避免一些事情。

  悲憤與隔閡?甜蜜與淚水?這是什麼意思?悲憤?因什麼而悲憤?隔閡?又是誰與誰的隔閡?甜蜜?淚水?這八個字讓安寧的心中隱隱浮出一絲不安,對上昀若的眸子,“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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