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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寧不禁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她在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之時,不也只能在看準時機,暗中動小心思嗎?

  正如是想著,安寧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而那舞陽公主趁著大家又開始祝壽的當口,微微抬起頭,依舊因為自己方才的小計謀而得意著,心中暗想,父皇想將她送給崇正帝不假,但是,她這么小,又怎甘願嫁給一個比他大了三十五歲的男人?

  但父皇的命令,她卻不能違背,從小,父皇最疼的便是她的姐姐長公主舞陽,自己從來都不在他喜歡的範疇之內,那年南詔國戰敗,若不是因為自己還未及笄,說不定那個時候,被送來東秦國的人就不是舞陽公主,而是她舞月了。

  而這一次,太子楚死在了東秦國,父皇大怒,欲發兵,卻忌憚著東秦國的威遠將軍南宮天裔,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這一次,便趁著東秦皇上壽辰的機會,想將自己送到東秦國來,目的嘛,自然是要將她當做棋子用的。

  舞月公主可不是那沉香,甘願被自己的父皇利用,所以,她為了在既不違背父皇旨意的前提下,就只能讓東秦皇帝拒絕她這個‘禮物’了!

  現在好了,身上的警報解除,即便是父皇怪罪,她到時候也有理由開脫。

  心中正高興著,卻沒有意識到,自己雖然可以低調的掩飾,但那份雀躍之情,依舊有那麼一絲表現了出來,一抬眼,卻猛地撞進一雙深邃的雙眸,心中一顫,舞月公主頓時覺得自己好似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好似被雷電擊中了一般。

  而那雙眸子的主人……一襲紫色輕衫,眉眼含笑,身上的氣息,讓人禁不住嚮往,那可不就是咱們安寧麼?

  舞月公主被她這一看,忙的又低下了頭,心中隱隱不安了起來,她……那個是安平侯府二小姐麼?方才在宮外的時候,那鳳家大小姐是這般叫的,這安平侯府二小姐,似乎來頭不小呢!

  她發現自己的秘密了麼?她又會揭穿自己麼?

  一時之間,安寧那雙眸子在舞月公主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便是握著酒杯的手,也隱隱顫抖了起來。

  安寧自然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頓時覺得,這個小公主有那麼幾分可愛,她是在害怕自己會揭穿她麼?呵呵……她們二人毫無過節,她又怎會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那舞月公主顯然是多慮了。

  正如是想著,東秦國的各官員,也都向崇正帝祝了壽,猛地,一個身影從位置上起來,大步走到大殿中央,而在那人走的過程當中,安寧分明感受到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身體微怔,抬頭看向那人,那不是璃王趙景澤又是誰?

  他的眼神之中帶著警告與得意,他要幹什麼?揭穿自己二公子的身份麼?

  安寧端著手中的酒杯,依舊不緊不慢的喝著,崇正帝方才說的不錯,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酒,酒入口中,分外香醇。

  “兒臣恭祝皇上壽比南山,身體康健。”趙景澤開口朗聲道,不知為何,這句話說出來,那聲音之中都多了許多底氣。

  崇正帝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兒子,呵呵的笑道,“好,好,皇兒的心意,朕領了。”

  言語之中,略微顯露出那麼一絲敷衍,對於崇正帝來說,這個趙景澤從來都不在他的關切範圍之中,再加上,這段時間豫王趙正揚的卓絕表現,讓崇正帝心中更加肯定了他皇位繼承人的身份,所以,對於趙景澤這個對皇位頗有野心的兒子,他是更加有些不喜了。

  正以為趙景澤恭祝完畢,便會下去,卻不料,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趙景澤竟然猛地跪在了地上,雙膝跪地,甚是隆重,這倒是讓在場的人都怔了怔,崇正帝更是微微皺了皺眉峰,一旁趙正揚的眼睛都不著痕跡的微眯了起來,這個趙景澤,到底要幹什麼?

  “父皇,趁著今日父皇大喜,兒臣有一事相求。”趙景澤恭敬的跪地拱手,那態度不可謂不真誠啊。

  崇正帝利眼微眯著,“哦?璃王有何事要說?”

  崇正帝在說話之時,心中已經在揣度著趙景澤要求什麼事情。

  趙景澤抬眼對上崇正帝的視線,朗聲用足以讓整個大殿的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兒臣懇請父皇為兒臣賜婚。”

  一聽賜婚,崇正帝的神色這才稍有緩和,不過安寧的眸子卻是緊了緊,賜婚?這個趙景澤,那日的心思還沒有去掉麼?哼,不知所謂!

  “哈哈……賜婚啊,璃王的年紀早也該娶妃子了,不過,稍早那安平侯府的大小姐,和你締結婚姻,你卻在新婚之夜就將人休了,這事情做的可真是沒有大丈夫風範啊。”崇正帝倒也沒有顧忌這麼多人都在場,逕自開口,不避諱的提起璃王趙景澤的前一段婚姻。

  但這一提,趙景澤的眉心卻是皺了皺,他自然是沒有料想到皇上會提起這茬,一想到那安茹嫣,心中不免就生出的怒氣,那安茹嫣,還真是他的煞星,便是自己將他休了,曾經娶她為妃的事情,依舊抹不去,成了他生命中的污點。

  這一下,不禁又在心中暗自將安茹嫣那賤人給詛咒了千萬遍,若是再見到安茹嫣,他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此時的趙景澤哪裡又知道,安茹嫣早就死在了大火之中,而他若是想再見到安茹嫣,便也只能得到他死之後了。

  “父皇,兒臣當初不懂事,況且,安平侯府大小姐本就不是兒臣傾心之人,所以才會有那一次的誤會,不過,父皇請放心,這一次,兒臣要娶的是兒臣心愛之人,兒臣若是娶了她,定當好好對待,早日為父皇添一個孫子。”趙景澤誠懇的認錯,又真誠的許諾,那眸中竟然看不出半分的算計。

  “孫子”二字從趙景澤的口中出來,便是崇正帝再不喜歡這個兒子,此刻,他的心情也是大好,他的這些個兒子當中,倒是有幾個娶妃子了,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讓他當上爺爺,他這個年紀,便是皇上又如何,也想抱孫子啊!

  當下,崇正帝眉開眼笑,“好,你倒是說說,這一次,你想迎娶誰做的妃子?”

  趙景澤眼中划過一道精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好似做足了準備,朗聲道,“安平侯府二小姐,安寧!”

  轟的一聲,這幾個字猶如一記驚雷在整個大殿之中炸開,所有人都不禁懷疑,是這璃王殿下說錯了,還是他們聽錯了,安平侯府二小姐?是他們心中所想的那個安平侯府二小姐嗎?

  當下,許多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轉移到了坐在宸王蒼翟身旁的那個紫色輕衫的絕色女子,卻只見她,依舊自顧自的喝著酒,閒然自得的模樣,便是被這麼多人看著,也絲毫沒有過多的慌張,好似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讓他們不禁覺得,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安平侯府二小姐,而璃王趙景澤口中提到的那個二小姐是另有他人。

  而一旁的宸王蒼翟的臉色,卻在那一瞬間黑了下去,看趙景澤的眸子,甚至如利劍一般銳利。

  一直之間,大殿之上的氣氛又變得異常詭異了起來,不僅僅是蒼翟,南宮天裔,雲錦,以及趙正揚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看趙景澤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憤怒。

  “趙景澤,你也配!”猛地,一個怒喝聲暴起,那開口之人也隨之起身,大步走到大殿之上,滿臉不屑,那人甚是握著手中的摺扇,暴跳如雷的指著趙景澤,雖然以往的吊兒郎當此刻早已不見,但那張臉,眾人可一點兒都不陌生,可不就是蘇琴公子麼?

  這個蘇琴公子,在場的人都是知道的,除卻四大世家之一的蘇家公子的身份之外,和蒼翟的關係極好,看似玩世不恭,但誰也不敢小看了他的能耐,平日裡,他自詡風流,一派貴公子的模樣,對誰都是痞痞的三分笑,便是在崇正帝面前,他也沒有個正行,大家哪裡又見過他這般如雷電一般狂烈的模樣?

  那兩眼之間迸發的怒氣,更是讓人為之震懾,別說是在場的普通人,就連崇正帝在蘇琴跳入大殿中央的那一刻,心中也是驚了驚。

  而趙景澤的臉色早已經蒼白,胸口隱隱起伏著,“本王怎麼不配?本王和二小姐兩情相悅,怎容你這個跳樑小丑在這裡放肆!”

  “哼,兩情相悅?你和寧兒兩情相悅?說出來誰信?”蘇琴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掩飾他對趙景澤的不屑,展開摺扇,從頭至腳,上下打量著趙景澤,每每往下,神色之間的不屑便更濃重幾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琴公子的身上。

  事實上,這趙景澤雖然比不得宸王殿下以及南宮天裔,也甚至比不得同樣站在大殿之上的琴公子,但好歹也算是一表人才了,可他蘇琴這模樣,還真是……不得不讓人誤會啊,看著他那嫌惡的表情,好似被他打量的這個人真的有多醜陋不堪一樣。

  就連被他打量著的趙景澤,此刻身體也是渾身的不自在,“你……”

  趙景澤正要開口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蘇琴,他以為他是誰,不過是蘇家的大公子罷了,又沒有在朝為官,便對他這個堂堂的王爺如此放肆,此刻他恨不得將蘇琴那一對眼珠子給挖下來,看他還敢不敢再用那樣的眼神打量自己。

  只是,趙景澤剛說出一個字,便被蘇琴打斷。

  笑話,在這樣的時候,蘇琴又怎麼會給趙景澤說話的機會,眼中的鄙夷甚至比方才還多了幾分,直接對著趙景澤,便是鋪天蓋地的一頓痛罵,“你什麼你?你長得一表人才嗎?哼,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就憑你這人品,也配和寧兒兩情相悅,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就憑你,也想去安寧麼?你還敢說,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蘇琴一番搶白,趙景澤的臉色頓時一片脹紅,胸口起伏得更加劇烈了,惡狠狠的看著眼前這個蘇琴,手緊握成拳,“你……”

  “我?我怎麼了?我就說了怎樣?本公子說的可是事實,哼,有些人,有刀有槍有棍你不耍,你偏要耍劍,你耍劍就耍劍吧,老子叫你學上劍,你偏偏要學下劍,璃王殿下,你還真是下賤啊!”蘇琴再一次打斷趙景澤的話,口中綿綿不斷的字吐出來,那殺傷力,甚至比他口中的刀槍棍劍還要厲害幾分,蘇琴可不怕這是崇正帝的壽宴,一想想著好好教訓這個趙景澤,打主意敢打到了安寧的頭上來了,他又怎能不出這一口氣?

  他都還沒有那資格和寧兒兩情相悅呢!他趙景澤倒是不要臉的很,既然他不要臉,那麼他就將他的臉狠狠的放在腳下踩!趙景澤娶寧兒,簡直是玷污了寧兒!

  “……”趙景澤緊咬著牙,滿臉的憤怒,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來還擊蘇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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