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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寧斂眉,卻沒有為他解惑,她原本是不會輕易的饒過明月公主,可方才一思量,她終究還是決定給明月公主一次機會,不為別的,只因為看在蒼翟的面子上。

  蒼翟最敬的便是他的這個舅舅,明月公主終究是崇正帝的女兒,這一次算是她為蒼翟做的一件事情吧!不過,僅此一次,若是明月公主還歹心不死,她定也不會顧及什麼。

  明月走後,早膳也就不了了之,安寧和海颯並沒有在皇宮中多留,立即向崇正帝告辭,崇正帝也沒挽留,現在他是後悔昨夜讓二公子留下來了,他本來盤算著虞山金需的事情有些轉機,可是,卻讓明月那小妮子給闖了禍,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不過,崇正帝卻讓蒼翟留了下來,御書房內,崇正帝屏退了所有宮人,此刻,房間裡只有崇正帝和蒼翟二人。

  崇正帝擺出了棋盤,“翟兒,來陪舅舅下一盤。”

  蒼翟沒有拒絕,二人坐下,蒼翟執白子,崇正帝執黑子,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很快,棋盤上便擺滿了白子黑子,蒼翟泰然自若,崇正帝卻苦思冥想,手中的黑子怎麼也落不下去,終於,崇正帝將手中的黑子丟到了棋盤上,打亂了一盤的棋子,這倒是讓蒼翟分外詫異,要知道,他們二人下棋這麼多年,崇正帝從來未曾有過如此幾乎與“耍賴”的舉動,便是輸了,崇正帝也是輸得十分有棋品。

  “哎,老了,朕老了。”崇正帝嘆息一聲,“朕這腦子是不夠用了。”

  “舅舅正值壯年,怎麼會老?”蒼翟斂眉,嘴角微揚,這可不是皇帝舅舅第一次這般哭老,以往的每一次,都是用這個藉口,來催促他成婚,這一次……“朕現在贏你的次數幾乎為零了,怎能不服老?”崇正帝呵呵的笑道,老練的眸子卻有一抹精光一閃而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蒼翟,繼續說道,“你如今有了心愛之人,朕也不愁你的婚事了,看什麼時候合適,就將婚事給辦了吧!不過……朕還有一件事情交給你去做。”

  “舅舅有何事?只管吩咐侄兒便可。”提起安寧,蒼翟眼中的溫和愈發的濃郁。

  崇正帝走到書桌旁,舀出傳國玉璽,蒼翟看著他的舉動,眸子一緊,隱隱有幾分不好的預感。

  “翟兒啊,論才德,論霸氣,朕的所有兒子都不如你,你是朕唯一的姐姐的唯一兒子,朕素來將你當成親生而起一般對待,朕想百年之後,將這東秦國的江山交到你的手上,也不會讓先祖們失望。”崇正帝捧著傳國玉璽,遞給蒼翟。

  蒼翟已經,猛地跪在地上,“舅舅,這……不可啊舅舅對自己疼愛,不止一次的招自己入朝為官,但卻是第一次說出這番話,他何德何能,能得舅舅如此看重與疼愛?

  “有何不可?你的身上也流著我東秦皇室的血脈,將皇位傳給你,沒有違背什麼。”崇正帝堅定的說道,他能做此決定,是在深思熟慮之後,蒼翟的才能,確實比他的那些兒子強上太多,可他始終不願入朝,他若是在朝中為官,此刻定在東秦朝堂上有許多自己的勢力。

  蒼翟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翟兒要辜負舅舅的厚望了,翟兒這些年來,是為了什麼,舅舅你還不明白嗎?”

  崇正帝捧著傳國玉璽的手猛然一怔,看向蒼翟,眼神變了又變,“你這是何苦?你可知那北燕皇室,以及三大望門根深蒂固,又怎是你一人之力便可以撼動的?姐姐若是知道,定也不願看你這般辛苦,”

  “再難,我也要為娘親報仇,終有一天,我會回去的。”蒼翟眸中多了一絲陰沉,深邃之中,似有風雲變幻著,“哪怕是一點一點的挖掉他們的根基,我也會不遺餘力!”

  “哎……你……你始終不告訴我,姐姐是如何死的,但這些年,看你心中的仇恨,舅舅也是明白,姐姐生前定是受了不少苦,當年,朕真該殺了那北燕皇帝,不然姐姐她也不至於遠嫁北燕,朕……”崇正帝說到此,竟然有些哽咽了起來,他若是有能耐,該是他蘀姐姐報仇,可是,他是東秦皇帝,身上的擔子重大,不能不顧這東秦國的萬千子民。

  姐姐在東秦的時候,在東秦百姓心中,就是仙女一般的存在,當年,若姐姐是男兒身,所有人都會將她推向東秦皇帝的寶座,可惜……蒼翟想到娘親的死,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舅舅,你放心,娘親的仇,翟兒自然會報。”

  “這玉璽……”崇正帝皺了皺眉,事實上,他想將皇帝之位傳給蒼翟,一方面是希望能夠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能夠慢慢的忘記仇恨,僅僅是一個北燕皇室,就已經夠強大的了,還加上北燕三大望門,北燕的三大望門,可不是東秦國這四大世家可以比得上的,東秦四大世家比北燕三大望門,就好比,那雞蛋與石頭。

  可是,看到蒼翟眼中的堅定,崇正帝知道,這個侄兒的決心有多麼強烈,自己怕是無法動搖得了。

  “舅舅,你尚還健壯,將這收著吧!”蒼翟開口道,好似想到什麼,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舅舅,這些表弟之中,豫王殿下有帝王之才,舅舅好生培養,他日皇位傳到豫王手中,東秦國定會更加繁盛,別再將豫王丟在那種地方了,這對豫王不公平。”

  舅舅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明白?

  舅舅是精明的人,豫王之才,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但舅舅當年卻硬是要將豫王派到其他州縣,並下令,沒有傳召,不得入京,舅舅是怕豫王和自己爭奪皇位啊!

  崇正帝心中一怔,對上蒼翟的雙眸,竟也哈哈的笑了起來,“果然不愧是朕的侄兒,朕以為做的天衣無fèng,竟還是被你一眼看穿,翟兒啊,一個豫王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你肯,朕……”

  “豫王離開京城這麼多年,是該召他回京了。”蒼翟打斷崇正帝的話,他知道崇正帝要說什麼,他無心東秦國的皇帝之位,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崇正帝斂了斂眉,似在思索著什麼,終於,沉默許久之後,崇正帝再次開口,“好,朕等會兒就下旨,召豫王回京。”

  “謝舅舅成全。”蒼翟拱了拱手,臉上的笑意更濃,舅舅如此待他,他又能為舅舅做些什麼呢?

  “不過,召他回京也不能代表朕就要將皇位傳與他,朕還是那句話……”崇正帝見蒼翟要開口阻攔,便立即說道,“翟兒,你不讓朕說,朕也要說,你隨時可以改變心意,這第一順位繼承人,永遠是你蒼翟。”

  蒼翟笑著搖了搖頭,那笑卻顯得極為苦澀,他該如何報答舅舅的大恩大德啊!

  正此時,外面傳來宮人的通報,說是尚書大人求見,蒼翟見此情況,便立即起身告辭,正要走,卻聽得崇正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翟兒,蘀朕謝謝那二公子今日手下留情。”崇正帝的聲音多了幾分低沉。

  蒼翟一怔,瞬間明白過來,是啊,方才明月的事情,寧兒確實是手下留情了,他看了出來,舅舅也看了出來,斂了斂眉,蒼翟開口道,“是,翟兒定會將舅舅的謝意帶到。”

  寧兒和海颯已經離開皇宮一段時間了,這個時候,是去了八珍閣,還是回了安平侯府?

  此時的安寧正在八珍閣的房間內,撕開臉上的人皮面具,身後站著海颯,既然已經被海颯發現了端倪,那麼她便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了,便任憑他在身後看著。

  “哼,竟然是這麼一張皮,瞞得我好苦啊!”海颯輕聲說道,一想到昨夜發現二公子就是安寧的事情,他心中就無法平靜下來,昨夜,他回了房間之後,竟整夜都沒有睡著,腦中不斷的浮現出二公子的身影,又浮現出安寧的身影,最後二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安寧從銅鏡中看到海颯俊臉上憋屈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笑意,卻沒有去理會他的牢騷。

  沉默了一會兒,海颯神色突然變得正經了些許,“方才為何要放那明月公主一馬?”

  安寧收拾好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提到這件事情,挑了挑眉,“宸王的面子。”

  這回答倒是讓海颯皺眉,了哼了聲,“他的面子有那麼大嗎?”

  安寧但笑不語,正此時,蒼翟推門而入,方才他在門外正好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心中一暖,逕自走了進來,看到安寧臉上已經沒有戴人皮面具,而海颯又在房間中,面上閃過一絲詫異,但僅僅是片刻,又恢復如常,看來海颯已經是知曉了二公子的身份了。

  安寧看到蒼翟,自然而然的迎了上去,“你來了。”

  蒼翟點頭微笑,想到方才二人的對話,“寧兒,舅舅讓我代他謝謝你手下留情。”

  安寧但笑不語,明月公主這一次,算是看在蒼翟的面兒上,安寧饒過她一次,只希望她能夠安分一些,別在動什麼壞心思,不然……“以後無論是誰,都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正在安寧思緒之時,蒼翟的聲音再一次在她的耳邊響起,安寧微怔,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蒼翟,他竟然……蒼翟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便是明月公主是舅舅的女兒,但若是她真的傷到寧兒,那麼,便是他親自出手,都會讓她不好過,這世上,對他來說,有誰比寧兒重要?

  安寧明了他的意思,心中一暖,他是在減輕自己的負擔啊!

  二人互相對望,視線交匯,羨煞旁人……而此時的皇宮中,被崇正帝下令關在寢宮中的明月公主卻並不甘心與安分,一回到這裡,便撒氣將寢宮中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乾淨,瓷器,玉器碎裂一地,甚至連桌椅都到處傾斜著,宮中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無法阻止這個跋扈公主的怒氣。

  “哼,都怪那二公子,都怪那二公子……”明月公主一聲一聲的叫道,沒叫一聲,便砸一樣,好似恨不得那被砸在地上的就是二公子一般。

  一想到小七寶貝被進了自己的肚子,她心中就萬分不是滋味兒,宸王表哥竟然打她,就連父皇也幫著那二公子。

  “奴才參見皇后娘娘……”房間外傳來宮人的聲音,皇后娘娘沒有來得及叫她們起身,便進了房間,進房間之後,看到這一室的凌亂,臉色更是難看,“明月,你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明月公主正舉起一個玉瓶,聽到皇后的聲音,怔了怔,卻也沒有停下來,收回視線,緊接著將手中的玉瓶狠狠的摔下,砰地一聲,玉瓶碎裂一地。

  皇后娘娘沒有想到她連自己的話都不聽了,忙上前拉住她,“明月,你瘋了嗎?你是不是非要你父皇下旨砍了你的腦袋,你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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