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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秦國被休棄的女子,是無法抬起頭來做人的,便是公主貴女都會低人一等,無論到哪兒都會被唾棄,更別說是再嫁。

  安茹嫣整個人如遭雷擊,“不,你不能!”

  “王爺,這不能啊!”安平侯爺也開口道,“你們才剛成親,況且嫣兒已經成了你的人,你若休了她,她這輩子如何過?”

  “哼,不能?怎麼就不能?成了本王的人?那是你們父女聯手糊弄本王,將她送到了本王的床上,是她自己不知廉恥,與本王何干?”趙景澤冷哼,占了她的身子又怎樣?安茹嫣是不是清白身子,對她來說還有什麼區別嗎?

  “璃王殿下,自古休妻要有理由,璃王妃身為王妃,若是平白無故被休,這總是說不去的呀。”安寧斂眉,看到安茹嫣和趙景澤方才的臉色,心中頓覺暢快,前世安茹嫣是多麼得意的在她面前炫耀啊!可這一世……

  她要親眼看著這兩個人互相掐!

  “對,嫣兒沒有犯七出之條,王爺不能休了嫣兒!”安茹嫣堅定的開口,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休了,還是在新婚之夜被休,她現在只有努力的抓住璃王妃這個頭銜,怎麼也不能讓它從自己手中溜走。

  趙景澤皺眉,但很快卻是冷冷一笑,不知從哪兒拿了一把匕首,逕自走到安茹嫣的面前,透著寒意的刀身在安茹嫣看來,尤為駭人,安茹嫣看著趙景澤拿著刀朝她走近,心中大驚,就連外面看著好戲的賓客們,也是吃驚不小。

  璃王殿下沒有休妻的理由,難不成是惱羞成怒要殺了她嗎?

  “不,不要殺我……”安茹嫣瑟瑟的搖頭,方才滿眼的憤恨,此刻全是驚恐,更可怕的是,她明明看到危險朝著自己逼近,卻無法退一步,避無所避。

  趙景澤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惡意的用刀子在她的臉上輕輕滑過,安茹嫣看著臉頰上的匕首,動也不敢動一下,她知道,自己若是一動,或者是趙景澤微微一用力,這鋒利的刀子便要毀了她的容顏。

  眾人看不透趙景澤要幹什麼,就在此時,趙景澤眸光一緊,拉著安茹嫣的手,將匕首塞進她的手中,握著她的手,將刀子劃在自己的手臂上。

  “啊……”安茹嫣驚呼出聲,她怎麼也沒有料到,趙景澤會傷他自己,看著那被劃破的衣裳,鮮血滲透了出來,安茹嫣有些慌了,“王爺,你……”

  她還沒說完,趙景澤便將她的手狠狠的甩開,逕自起身,目光又變得凌厲,“大膽賤人,敢傷了本王,該當何罪!”

  轟的一聲,安茹嫣腦袋一片空白,這一刻,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趙景澤的意圖,他是要尋一個藉口休了安茹嫣啊!

  “王爺……”安平侯爺見此狀況,知道事情似乎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趙景澤竟然不惜傷了自己,也要休了嫣兒,可見他休妻的決心是何等的堅決,可是,安平侯爺想到了另外一層顧慮,因為這件事情,璃王已經對他生出了嫌隙,這可又如何是好?

  安茹嫣以為安平侯爺叫住璃王,是要替她求情,哀求的看著安平侯爺,怎料,安平侯爺說出的話卻是讓她再一次被推入了地獄。

  “王爺,你息怒,嫣兒對你造成的傷害,我一定會彌補,現在……現在我就去將安寧帶過來,讓她嫁於你為妻!”安平侯爺立即表明心意,如今,也只有將安寧推出來,怕才能平復璃王殿下的怒氣了。

  “爹爹……”安茹嫣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傷害?她給璃王造成的傷害?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好笑!她給璃王造成了傷害,那麼她現在這般模樣又算什麼?

  安寧,爹爹竟然還要將安寧嫁給璃王為妻,他到底將自己這個女兒放在什麼位置?

  “安平侯爺!”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帶著無盡的壓力,哪怕是安平侯爺,也是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向那開口之人,身體一顫,臉色頓時白了白。

  那開口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宸王蒼翟,此時的他,面無表情,利眼微眯,渾身散發的氣息罩得人透不過氣來,在場的人或多或少是知道宸王殿下對那二小姐有意,如今安平侯爺提及要將二小姐帶來給璃王,這怎能不引起宸王殿下的怒氣?

  宸王之怒,他們都聽說過,那還是好些年前,宸王殿下因為昭陽長公主的東西被偷,才發了一次大怒,那次大怒他們都是知道的,五馬分屍,人頭曝曬,足以顯示了他的霸氣與狠絕,也足以讓所有人為之震懾。

  當年他還只有十多歲,便可以如此殺伐果決,現在的宸王定不會遜色於當年,所以,整個東秦國的人都知道,惹誰都不能惹宸王,那宸王之怒,是誰都無法承受的!

  安平侯爺心中咯噔一下,暗自低咒,他這是什麼運氣啊!竟處在了如此的境地,前面是狼,後面是虎,進不得,也退不得,讓他好生為難。

  一直在蒼翟身旁的安寧嘴角自然而然的揚起,看向安平侯爺的眸子倏然一緊,透著無盡的寒意,安平侯爺這個時候,想將她推出去,這一筆帳,她今天是記下了,以後定然要從他的身上討回!

  趙景澤不是沒有對安平侯爺的提議動心,但是此刻,他卻怎麼也沒有勇氣開口讓安平侯爺將安寧帶過來,現在的情況,他是瞭然於心的,先前他的那些盤算,都要在將安寧占為己有的前提下才能進行,可現在他沒有掌控安寧,蒼翟知曉他要的人是安寧,又怎麼會讓他如願?怕更是連機會都不會給他。

  “來人,替本王準備筆墨紙硯!”趙景澤朗聲吩咐道,算是默默的避開了安平侯爺的提議,今天安寧是得不到了,那麼,安茹嫣,他也是怎麼都不會要的!

  趙景澤的吩咐,意思是再明顯不過的了,安平侯爺心裡還在因為蒼翟方才散發出來的駭人氣息而膽顫,哪裡顧得上再說些什麼,安茹嫣卻不一樣,她知道,方才趙景澤故意讓自己傷了他的舉動,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休她,可是,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看到管家將筆墨紙硯送了上來,安茹嫣心裡急了,想到什麼,此刻的她也顧不得許多,如抓住一根救命稻糙,朗聲開口,“王爺,方才嫣兒已經成了你的人,說不定此刻肚子裡已經有了王爺的骨肉,王爺便要如此狠心,將我們母子置於這樣的境地嗎?”

  話落,果然看到趙景澤拿著筆的手怔了怔,但僅僅是片刻的時間,趙景澤便落下了筆,絲毫沒有理會安茹嫣的話,逕自快速的在紙上疾書,安茹嫣臉色更是慘白無比,沒想到趙景澤連這一點都不顧忌,這可是皇室的血脈啊!

  外面看著好戲的人也是如此想著,看趙景澤的堅決,心中暗道,這個趙景澤還真是狠呢!這樣的人若是有一天成了帝王,那對他們,乃至於對整個東秦國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片刻之後,趙景澤的休書便已經寫好,將休書丟在安茹嫣的身上,高高的睥睨著她,眼中滿是厭惡與不屑,“從今之後,這個女人便和我璃王府再也沒有絲毫關係,七出之條麼?莫說你安茹嫣方才傷了本王,就只是你這無法動的身體,就已經犯了七出中的‘惡疾’一條,本王用兩個理由休了你,你可還有什麼怨言?”

  趙景澤說出這番話,沒有絲毫感情,安寧看著,心中的諷刺越發的濃烈,前世,她在難產之時,他擁著新娶的女人洞房花燭,連產婆都沒有替她叫來一個,任憑她和孩子自生自滅,這等冷血,比起此刻不遑多讓。

  “王爺,孩子……”安茹嫣看著那碩大的休書二字,她知道,這幾乎是對自己判了死刑,這張休書在手,她便更加淪為了整個東秦國的笑話,便是此刻,她依舊想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她想以肚中可能存在的孩子為籌碼,可她卻沒有料到趙景澤顯然是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無情,趙景澤皺了皺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管家,弄一碗藥給這女人喝了,快些去,本王要親自確定她喝了這碗藥才能將她趕出王府。”

  他趙景澤的子嗣,又怎能跟著這個女人流落出去?

  為了一絕後患,為了免去以後這個女人的糾纏,他自然要斷得一乾二淨。

  “啊……不……”安茹嫣可以說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一刻被澆滅,仰頭看著這個無情冷血的男人,哭得肝腸寸斷,“王爺,求你不要趕嫣兒走,嫣兒不當王妃,嫣兒只求留在王府,哪怕是一個側妃……不,一個侍妾也行……奴婢也行啊。”

  安茹嫣步步退讓,任何下場都要比被趕出王府好,可是,趙景澤又怎會讓她留下,休書已出,是斷然沒有反悔的道理,冷哼一聲,“你太抬舉你自己了,留你在璃王府,只會玷污了我璃王府的地方。”

  安茹嫣身體一跨,癱軟的躺在地上,那狼狽不足以用任何詞語來形容,而她此刻的不甘與痛苦,更是鋪天蓋地的襲來,不多久,管家端來了藥,趙景澤絲毫也沒有猶豫,拿過藥碗,親自端上前,“喝!”

  安茹嫣不停的搖頭,她沒有希望了嗎?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嗎?

  趙景澤的臉色已然給了她答案,咬了咬牙,安茹嫣心中的不甘與痛苦化為恨意,接過趙景澤手中的藥碗,仰頭一口喝下,將碗重重的摔在地上,應聲而裂,滿眼惡毒的看著趙景澤,今天她所受的,定要讓趙景澤償還!

  趙景澤卻沒有理會她分毫,見她喝了藥,滿意的點頭,嫌惡的皺眉,“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本王丟出王府。”

  趙景澤聲音之大,甚至在黑夜之中迴蕩了一會兒,他就是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他趙景澤如今已經休了這個女人,他們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今天他丟了這麼大的臉,他更是要讓安茹嫣被休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新婚之夜被休,比起他娶了安茹嫣更加有噱頭,更加能成為百姓們的談資。

  趙景澤甚至沒有讓人替安茹嫣將衣服穿上,那大紅的嫁衣以及床上的落紅,在此刻顯得尤為刺眼,安茹嫣被下人用被子將只著肚兜與褻褲的身體裹著,抬著朝著璃王府外走去。

  安茹嫣這個璃王妃,當了不過幾個時辰,失了清白的身子,便連夜被休棄,更是用這樣羞辱的方法被丟出了璃王府,璃王趕走了眾賓客,大怒的命人將所有的喜字以及紅綢都拆掉。

  安茹嫣躺在璃王府外,屈辱的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但便是這樣,她也依然聽得到路過的賓客對她的指指點點。

  “這怕是有史以來當得最短的王妃了。”

  “哎,誰叫她沒有那本事,璃王好歹也是王爺,怎能娶一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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