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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定是有人指使你了?!”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秦玉雙怕是早就將這房間中的幾個人殺了千百遍了,只要和這事情有一點關係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管家心中咯噔一下,“老奴冤枉啊,五夫人,老奴不過是一個奴才,老爺吩咐奴才去替五夫人置辦東西,老奴奉命而為,老奴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你的意思是,老爺讓你做的了?”大夫人眸光一凜,心中卻是隱隱得意著,沒有誰比她更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別說是現在過去了這麼多年,哪怕是當年發現了,也不會有人查到她的頭上來,對於這件事情,她是放了一百個心的。

  “放肆!”安平侯爺怒喝道,冷冷的看著地上跪著的管家,竟然扯到他的身上來了?

  “老爺,我們的孩子不能這麼白死了!”五夫人利眼微眯著,她也是知道,這事情難查,但她不能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事情這麼過去了,她懷疑大夫人,但也知道,當年大夫人換了府中絕大多數的下人,如今要找證據,更是難上加難。

  但今天,她怎麼著也得為那剛流掉的孩兒出一口惡氣!

  安平侯爺自然是知道秦玉雙的意思,冷聲開口,“管家辦事不利,導致五夫人小產,從今天起,趕出侯府。”

  “老爺……老奴冤枉啊,老奴真的與這件事情無關,求老爺開恩,開恩啊。”管家沒想到安平侯爺就這樣便定了自己的罪,想他在侯府當管家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替侯府辦事,最後竟要落得這個下場!

  管家已經不年輕了,若是真的被趕出侯府,那麼他怕是再謀不到好的差事了,下半生,他可怎麼活?

  房間裡所有人都看著他,但沒有一個開口求情,管家見自己的哀求,老爺無動於衷,遂急切的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五夫人的身上,“五夫人,你要相信老奴,老奴不敢害五夫人……”

  “老爺……”秦玉雙此刻卻是猛地平靜了下來,看著哀求著自己的管家,眼中神色變幻著。

  管家心中一喜,以為五夫人是要替他求情,忙跪行到五夫人的面前,“五夫人,求你請老爺別趕老奴走,老奴日後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五夫人。”

  秦玉雙卻是冷冷一笑,“老爺,玉雙懇請老爺,請家法!”

  轟的一聲,管家如遭雷擊,似沒有聽懂秦玉雙的話,其他的人都是神色各異的看著秦玉雙,請家法?他們沒有聽錯嗎?只有安寧看出了秦玉雙的心思,她是要遷怒啊!

  秦玉雙定是知道事情過了這麼多年,很難查起,如今逮到一個責任人,她哪會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她剛失了孩子,這口氣在心中鬱結著,她又怎能不發泄出來?

  “老爺,管家辦事不利,造成這樣的後果,若僅僅是趕出侯府,未免太輕了點兒。”秦玉雙語氣更是堅定,抬眼看向安平侯爺,“老爺,我們的孩兒好命苦啊!”

  安平侯爺心中一緊,稍早他還沉浸在要老來得子的喜悅中,雖然他不是真的在意秦玉雙,但她懷孕也確實給他帶來過期望,如今孩子這般沒了,說實話,便是冷情如他,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兒。

  “請家法!”安平侯爺沉聲道,顯然是默許了秦玉雙的意思。

  安平侯爺的話如一記棒槌,將還沒從方才五夫人話中清醒過來的管家敲醒,意識到五夫人的意圖,管家的臉色更是嚇得慘白,“老爺,五夫人……開恩啊……求你們開恩啊,看在老奴伺候你們這麼多年的份上,大夫人……求你替老奴求求情吧……”

  管家在這府中這麼多年,他當然知道家法意味著什麼,四夫人和五夫人都受過鞭笞之刑,而他也是親眼看見過那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模樣,單是看著就覺得殘酷,那帶刺的鞭子真打在自己的身上,他這把老骨頭,怕也沒活路了。

  但他的求情依然沒有讓他們動容,不多久,鞭子被送了上來,安平侯爺正要吩咐下人執行家法,秦玉雙卻是率先開口,“老爺,讓玉雙來吧!”

  冰冷的語氣,面無表情,唯獨眼中是燃燒不盡的怒火與恨意,沒有等安平侯爺應承,秦玉雙便逕自從家丁的手中拿過鞭子,緊緊的握在手中。

  “五夫人,你身子虛弱……”福兒擔心的道,瞧見五夫人蒼白如紙的臉色,那虛弱的模樣,好似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秦玉雙滿心只想著發泄心中的怨恨,就是這一點意念在支撐著她,不然,她早已經倒了下去,她便是再虛弱,今天也要出了這口氣,即便管家不是直接的兇手,但她若是不發泄,她這輩子都會被這不甘與怨氣籠罩著。

  所以,秦玉雙無視福兒的關切,握著鞭子,走到管家的面前,在眾人的目光中,高高揚起手中的鞭子,管家自知今天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無妄之災,但那一鞭子落下來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準備好。

  啪的一聲,幾乎是皮開肉綻,尖刺沒入皮肉,再橫向拉扯,秦玉雙自己是受過這鞭笞的,當然她也知道該如何打,如何用力,才能讓受刑的人更加痛苦,此時的她滿眼的瘋狂,聽著管家的呼痛聲,卻是更加刺激了她心中勃發的獸性。

  “還我孩子,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秦玉雙瘋狂的叫喊著,房間裡,秦玉雙的叫喊聲,管家的呼痛聲,以及鞭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異常詭異,秦玉雙的瘋狂與狠辣,就連大夫人也是皺了皺眉,心中暗道:她平日裡倒是小瞧了這個秦玉雙,殘忍起來,比其她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安蘭馨和六夫人聽著鞭子聲,看著管家那血肉模糊的身體,都是害怕的別開了臉,安寧自然是明白秦玉雙此刻心中的恨是多麼的熾烈,她有多期盼懷孕,此刻怕就有多憤恨。

  是啊!這麼多年,睡在一張被人動了手腳的床上,明擺著是不想讓她有子嗣,知曉真相的她,怎能不瘋狂?更何況,這床還害她小產!

  漸漸地,管家的呼痛聲越發的虛弱,最後好似痛暈了過去,但秦玉雙手中的鞭子依然沒有收手的趨勢。

  “五夫人……你這是要打死他了呀!”福兒看地上的管家,那模樣,毫無生氣,加上那觸目驚心的鮮血,更加讓人覺得,那是一具屍體一般。

  打死了?秦玉雙眼中的瘋狂不減反增,打死了才好,她肚中的孩兒沒了,她正好拉一條命來給她的骨肉陪葬,看著管家血肉模糊的樣子,更加刺激了她心中的獸性,鞭笞的力道更是加大了幾分。

  所有人都看著她,吃驚於眼前的這一幕,此時的五夫人哪裡是平日裡那個看似嬌弱的女子?倒像極了地獄來的修羅,要說這個房間裡,誰能夠讓她放下手中的鞭子,那便只有安平侯爺了,可是安平侯爺見她如此,卻並沒有開口阻止,任憑她發泄著心中的怒氣與怨恨。

  終於,秦玉雙打的累了,似乎再也揮不動鞭子了,身體虛弱的傾斜著,靠在上前來扶著她的福兒身上,但她眼中的瘋狂卻並沒有消散,“福兒,去看他死了沒有!”

  秦玉雙命令道,那一個“死”字,好似從齒fèng中蹦出來的一樣,聽著讓人心驚膽寒,福兒瑟瑟的走近地上趴著的管家,滿心恐懼的伸出手,一探他的鼻息,剛觸碰到那裡,手就顫抖著猛的收回來,“管家他……他……他沒氣了。”

  轟的一聲,這如一記驚雷,在房間中炸了開來,但是,引來的不是沸騰,反而是更深不見底的沉默,六夫人和安蘭馨早已別過頭去,身體隱隱因為害怕而顫抖著,不敢再看地上的管家,而下人們動都不敢動一下,沒有從福兒的話中回過神來。

  管家沒氣了?方才還是一個好好的活人,在五夫人的鞭笞下,竟然沒氣了,死了!

  此時,他們眼中的五夫人,頓時有了質的改變,此刻的五夫人,甚至比大夫人發起怒來,還要可怕幾分。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五妹,你再任性,也不能這般罔顧人命啊!管家他好歹也在侯府伺候了大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可如今老了老了,竟被……哎呀,老爺,你說這該怎麼辦?”大夫人一臉慌亂,手足無措的指責這五夫人,同時也將這個難題丟個安平侯爺,看似憐惜管家的這條性命,但是,別人不知道,安寧卻看出她的假惺惺。

  大夫人的殘忍狠心又能比方才的秦玉雙差到哪裡去,她想,若是今天換成了大夫人,怕不止是打死一個管家而已了。

  “老爺……”

  秦玉雙叫道,她在聽見管家沒氣了之時,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見大夫人這般指責她,眼神一凜,那目光便是大夫人看了,也禁不住心中涼了一截,大夫人心嘆:這個秦玉雙,狠起來還真是不能小瞧了她的,孩子沒了,拔了她心頭的一根刺,如今就剩下秦玉雙了,看了今天這瘋狂如野獸一般的秦玉雙,她更是下定了決心,這個人若是真的留下來,將來如若自己有一天落在她的手上,那下場定是她自己也料想不到的悽慘。

  安平侯爺面容冰冷,淡淡的掃了地上的管家一眼,沒氣了?此時,他的眉峰不由得緊了緊,沉默片刻,還是冷聲交代道,“管家觸犯家規,是死在家規下,來人,將管家丟到亂葬崗埋了吧!”

  亂葬崗?眾人都是一驚,亂葬崗那種地方,如何埋?丟到那裡的人,便隨便丟棄在那裡便可,哪裡用得著埋?即便是安平侯爺吩咐要埋了,可那種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冤魂野鬼,屍體白骨,誰願在那裡多待?

  “老爺,五妹她……”大夫人斂了斂眉,正說到此,卻聽見福兒倉惶的叫聲,“五夫人……五夫人……老爺……五夫人她昏厥過去了。”

  眾人看向秦玉雙,只見她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虛軟的靠在福兒的身上,而她手上握著的鞭子,卻依舊連松都沒有松一下,大夫人還想說些什麼,來追究秦玉雙的責任,但此刻看來,她的算計怕是要落空了。

  秦玉雙這一暈,無疑是逃開了,她剛小產,此刻虛弱不堪,老爺怕也不會再追究她什麼。

  “將你家夫人送到床上……”安平侯爺沉聲開口,說道“床”這個字,臉色明顯多了一絲異樣,遂改口,“送到榻上休息,算了,暫且送到六夫人的歲蘭軒吧!六夫人也幫忙照看著,另外,將無雙閣的床給撤了,從新換一張。”

  大家心中都明了,那張床無疑是成了秦玉雙的噩夢,秦玉雙若是再繼續住在無雙閣里,怕觸景傷情,所以,安平侯爺才有了如此的安排,不過,這個安排卻是讓大夫人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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