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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年,她時時刻刻記著爹爹的交代,在這後宮之中,處處小心翼翼,得了皇上的恩寵,第二天她便去皇后宮中,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去炫耀,就是她心中,也是想炫耀的,可是,她所做的卻是討好,她極盡討好皇后娘娘,甚至在侍寢之時,刻意提及皇后娘娘,讓皇上多分些時間去皇后寢宮,她步步為營,終於得到了皇后完全的信任,在皇后眼裡,她將她當成親姐妹,對她沒有絲毫威脅。

  她和皇后感情越好,皇上也越是喜歡她,可是現在……她太不小心了,皇上竟連解釋也不聽,想來是氣得不輕,她現在該怎麼辦?婉貴妃腦中轉動著,緊咬著唇,努力想著挽救的辦法。

  猛然,一個想法跳進腦海,婉貴妃心中一喜,但是,僅僅是片刻的時間,心裡的喜悅便頓時垮了下去,不管皇上是不是真的愛自己,但是,他終究是喜歡她的身子的,美人計不失為一條好的方法,但是,感受到身上那清晰的痛,婉貴妃驚覺自己所受的傷,她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如今,她便是使用美人計,皇上看到她現在的身子,怕更加不喜歡!

  “妹妹,本宮扶你到床上去躺著,快些讓御醫將你的傷處理一下,不然怕要越發的嚴重了。”皇后關切的開口,給宮人們使了個眼色,“還不快些來幫幫本宮!”

  宮女領命,立即上前,和皇后娘娘一起將婉貴妃扶了起來,朝著床走去……

  安寧看著皇后的“賢德”,心中浮出一絲詭譎,方才皇上甩袖離開,她想,很長一段時間,皇上怒氣不消,婉貴妃怕是要失寵了,而這個時候了,皇后娘娘還依然對婉貴妃這般好,心中怕是還在打著什麼主意吧。

  猛然,敏銳的她察覺到皇后嘴角那一抹一閃而過的笑,心中一怔,下一秒,便聽到婉貴妃驚叫而起。

  “啊……”突如其來的叫聲,讓所有人都是一驚,安寧和眾人都看著婉貴妃,頓時明白了過來,此時,婉貴妃怔在當場,被貓爪抓了的雙手僵在空中,不住的顫抖,而她的視線卻是落在不遠處的那一面銅鏡上,看著鏡中那個狼狽不堪的女子,脖子上手上的抓傷比起方才更是嚴重了許多,紅腫不堪。

  “啊……”婉貴妃叫得撕心裂肺,猛地掙脫開皇后娘娘,皇上此刻已經離開,她更是少了幾分顧忌,加上銅鏡中自己那難看的模樣給她帶來的強烈衝擊,瘋狂的拿起桌子上杯子,狠狠地摔向銅鏡。

  那不是她!她貌美如花,溫婉高雅,怎麼會是那鏡中的狼狽模樣?

  此刻,各嬪妃怕她傷及無辜,忙退了數步,安寧此刻卻是明白了皇后娘娘方才嘴角揚起的那一抹笑容的深意,呵!這個皇后娘娘,還真是絲毫不放棄任何機會的刺激婉貴妃,落井下石。

  “妹妹……妹妹……你住手,小心傷到你自己!”皇后面上的關切更濃,顧不得婉貴妃此刻的瘋狂,忙上前阻止她。

  婉貴妃終究是無法承受這些一個又一個接踵而至的打擊,雙眼一翻,身體一軟,整個人頓時倒了下去……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本宮啊……快,快來人……”皇后匆忙的的到了昏倒的婉貴妃身旁,立即命令宮女幫忙,在幾個宮女一起攙扶下,終於將被打擊得昏厥過去的婉貴妃給弄到了床上。

  皇后看著床上的婉貴妃,眼底冰冷如霜,臉上關切不減,等到御醫檢查了婉貴妃的傷口,皇后忙焦急的問道,“大人,婉貴妃她如何?”

  老御醫一臉的凝重,“皇后娘娘,實不相瞞,貴妃娘娘身上這傷已經嚴重感染了,怕是沾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傷口必須要用酒清洗消毒,但若是用清洗,勢必會疼痛難忍,老臣擔心,婉貴妃一個弱女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皇后心中一喜,她當然知道傷口沾了不乾淨的東西,而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可不是偶然出現在那貓的利爪上,不過,以銀霜辦事的縝密,是斷然不會讓人察覺到絲毫端倪了,疼痛難忍是嗎?她要的就是讓婉貴妃痛,越痛越好!

  “這……這可如何是好?若不快些清洗,萬一傷口更加嚴重,那……”皇后緊皺著眉,無法舒展開來,滿臉為難,“本宮也不知該怎麼辦了,婉貴妃素來怕痛……”

  “娘娘,當快些做決斷,不然……”老御醫催促道,時間拖得愈久,越是麻煩,到時候怕是即便是治好了傷,留下的疤痕也是要更加明顯的,後宮的女人最忌諱的就是身上有傷口,婉貴妃正得聖寵,對這一點怕是要更加在意才對。

  皇后斂了斂眉,終於好似做了決定一般,“她竟在這個時候昏厥了過去,哎……看來,本宮只得去請示一下皇上,讓皇上來拿個主意。”

  丟下一句話,皇后看了一眼在場的其他嬪妃,眉心皺了皺,“你們快散了去,在這裡待著打擾了御醫給貴妃娘娘治傷,你們擔當得起嗎?”

  眾嬪妃忙福身行禮,告辭退出了貴妃宮。

  皇后離開了貴妃宮,確實也如她所說那樣前去請示皇上,但是,安寧和皇后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皇后去請示皇上,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只要婉貴妃的傷口耽擱的越久,那就越難處理,所受的痛也會更加慘烈。

  哼!這下婉貴妃倒真有的受的了!

  安寧想起安平侯府的大夫人和安茹嫣,圍獵場的那件事情定然和她們是脫不了干係的,想必,她們此刻定是以為自己已經在圍獵場內,命喪獸口之下,怕正在歡天喜地的慶祝吧!

  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昨晚她之所以沒有回侯府,就是刻意想讓她們高興一番,而在那高興之後……想到什麼,安寧的眸中多了一抹深沉。

  猛然,身體被人撞了一下,安寧皺眉,耳邊隨即便響起了倉惶的求饒聲,“奴婢該死,衝撞了小姐,奴婢……”

  安寧看著跪在地上面色慌亂的宮女,眸子不由得緊了緊,不為別的,只為她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香氣,那香氣有些熟悉,似在哪裡聞到過一般,腦中快速的思索著,猛然,好似想到什麼,眼睛倏地一亮,但片刻卻又轉為深沉,“你是哪個宮的宮女?這麼冒冒失失的。”

  “奴婢是貴妃宮的,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那宮女始終低垂著頭,形色慌亂不已。

  貴妃宮?安寧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好了,你且起來吧!下次走路小心著點兒,今日衝撞了我倒不礙事,若是他日,驚擾了皇上皇后,你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是,是,奴婢謝小姐饒恕,奴婢再也不敢了。”宮女忙不迭的點頭,匆匆的起身,快速的離開。

  安寧看著她急促的身影,深邃的眸中多了一絲陰沉,拿出一把小刀,在手中細細的把玩著,昨日那個暗中用匕首刺進她的馬背,進而驚擾了她的馬的女子,便是她吧!

  這刀柄上的香味兒正好和她身上的香味兒一模一樣!

  貴妃宮的宮女麼?她心中本就有猜測,如今證實了,這個婉貴妃,此刻,她倒是希望她身上的疤越難看越好,身上的痛越嚴重越好,以消她心中的這口怒氣!

  “二小姐。”突然,一個聲音從左手邊傳來,那聲音讓安寧微怔,不用看來人,她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前世,她從牡丹宴開始,生命中便有這個男人的存在,這個男人,甚至還和自己有過五年的婚姻!

  想起臨死之前,這個男人的無情,安寧眸中的冷意更濃,握著刀柄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感受到他的靠近,安寧快速的斂去心中的恨意,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轉身看向那個曾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福了福身,“安寧參見璃王殿下。”

  “無需多禮。”趙景澤滿臉笑意,溫和的開口,伸手想要扶起安寧,安寧卻好似他身上有瘟疫一般,眼疾手快的避開,趙景澤伸出的手頓時僵在那裡,臉上多了一絲尷尬,片刻,扯了扯嘴角,復又恢復了方才那溫和的笑容,“皇后娘娘已經收你為義女,我們自然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這裡沒有外人在,用不著這些虛禮。”

  “禮不可廢,安寧雖為皇后義女,但也高攀不上璃王殿下,那敢跟璃王殿下是一家人?若是璃王殿下這番話傳了出去,世人怕要安寧不守規矩了。”安寧臉上淡淡的笑著,但那笑容在趙景澤眼中,卻是多了分疏離。

  璃王刻意討好,安寧卻好似絲毫不給面子,一點兒也不買帳,心中不禁浮出一絲不悅,但臉上卻依舊溫和的笑著,目光落在安寧手上的那把小刀上,“二小姐手中的這把小刀真是精緻,本王沒聽說二小姐會功夫,難道本王的消息有誤?”

  安寧微怔,聽這話,他是刻意打聽過她,眉心不由得微皺,“安寧不過是感興趣罷了,見那慧敏公主帥氣得緊,心生羨慕。”

  “原來如此,不過二小姐也無需羨慕別人,二小姐溫婉優雅,靜如處子,讓人一看便移不開眼,心生喜歡。”趙景澤微眯著眼,目光灼灼的看著安寧越發出眾的臉上,想起牡丹宴上,她還是一個略顯生澀的小丫頭,此刻在自己的面前的她,卻已經出落得更加的動人,在這東秦國,怕是鮮少有女子及得上她了!

  安寧嘴角抽了抽,沒想到趙景澤竟這般直白的討好她,斂了斂眉,“璃王殿下謬讚了,安寧蒲柳之姿,哪如璃王殿下說的那般?璃王殿下萬萬莫要拿安寧開玩笑了。”

  “玩笑?本王可沒有開玩笑?本王是真心喜歡二小姐。”趙景澤上前一步,猛地握住安寧的手,急切的對安寧表露心意,現在四下無人,這是一個很好的表白機會,想到自己這些時日的盤算,眼中更是堅定。

  他之前是想撮合南宮天裔和安寧,南宮天裔對安寧的那點兒愛意,時刻寫在眼裡,只要有安寧在的地方,南宮天裔的注意力便在她的身上,可見,這個炙手可熱的年輕將軍,有多麼喜歡安平侯府二小姐,他一直有意拉攏南宮天裔,撮合南宮天裔和安寧,目的便是為了讓南宮天裔記自己一個人情。

  可是現在……趙景澤看著安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現在他倒是有了別的打算!

  安寧身體一怔,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心中浮出一絲厭惡,“璃王殿下請自重!”

  真心喜歡她?前世他說這句話的次數還少嗎?夫妻五年,這個男人的花言巧語她又怎麼會不明白?前世,她臨死之時,便已經看清楚了他的薄情寡義,見識到了他冷血無情,他前世負她,傷她,在她難產之是,和安茹嫣洞房花燭,哼,這一世,她又怎麼會再相信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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