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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努力思索著,過了很久,好似猛然想到了什麼一般,“昨日,婉貴妃也曾吩咐趕一件衣裳出來,以備今日四國狩獵的不時之需,也是昨晚連夜趕製而成,今早送過去的。”

  婉貴妃?皇后身體一怔,腦海中浮現出婉貴妃的身影,一雙秀眉緊擰成一條線,“是否是同樣一款布料?”

  “對,是同樣一款,據奴婢所知,那款布料唯獨皇后宮和婉貴妃宮裡各有一匹,是少見的華貴呢!”管事話落,皇后娘娘臉色倏地變得難看至極,管事瞧見她的臉色,心中浮出一絲不安,身體隱隱顫抖,她是不是哪兒說錯了?

  正擔心著,便聽得皇后娘娘的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多了幾分不悅,“下去吧!今日本宮找你問話的事情,不許透漏出去,若是讓其他的人知曉,你自然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管事一聽,立即跪在地上,急切的保證,“奴婢知道,奴婢必定守口如瓶,今日銀霜姑姑讓奴婢到皇后宮來,是讓奴婢想一些新的繡帕花樣,奴婢過幾日便給皇后娘娘送來。”

  管事在這後宮這麼多年,也是一個聰明機靈的人,一席保證的話,說得滴水不漏,皇后斂了斂眉,擺手示意她退下。

  “翟兒,皇上他今日還念叨著,許久沒有人陪他下棋,手癢得慌,你且先去皇上那裡坐坐,陪他下上一盤,安寧就留下,我們母女也還沒有說過體己的話,今日正好難得的機會,讓她陪我多聊一會兒。”皇后臉上溫婉的笑著。

  蒼翟和安寧一聽,便知道皇后想支開蒼翟,看了蒼翟一眼,對上他的視線,點了點頭,蒼翟隨即拱手對皇后行了個禮,“侄兒聽舅母的,只是……寧兒是侄兒帶進皇宮的,也得由侄兒完好無損的帶出去。”

  皇后看蒼翟對安寧的緊張,卻是呵呵的笑出聲來,“你且放心去,你舅母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還能夠將我這義女吃了不成?等會兒,我便親自將她送來,你該是放心了吧?”

  蒼翟但笑不語,有皇后的這個承諾,他自是放心的!

  最後深深的看了安寧一眼,蒼翟轉身走出了皇后宮。

  蒼翟離開後,皇后臉上的笑容便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與愁緒,緊皺的眉心無法舒展開來,“銀霜,你且下去,去守著南宮將軍,將軍若是醒了,立刻來通知本宮。”

  “是,奴婢這就去。”銀霜退了下去,整個偌大的廳中便只剩下安寧和皇后二人。

  安寧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皇后,早在那管事說出“婉貴妃”之時,她便已經察覺到皇后眼中那濃烈的意外,心中浮出一絲冷笑,即便是懷疑是婉貴妃動的手腳,她也不願相信麼?

  看來,這婉貴妃在皇后面前裝的道真是深的呵!

  “這後宮之中,明爭暗鬥不勝枚舉,但本宮和婉貴妃之間,倒是親如姐妹,她雖得寵,卻從來不在本宮面前恃寵而驕,那溫柔體貼的性子,本宮倒是極其喜歡。”皇后沉聲開口,平靜的語調,聽不出絲毫情緒。

  安寧斂下眉眼,起身替皇后娘娘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面前,柔聲開口,“貴妃娘娘昨天也用同樣的料子讓尚衣局的人趕製衣服,興許是巧合罷了,皇后娘娘莫要因此太過傷心,若傷了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二人的情分,那便不好了。”

  “哼!哪有這樣巧的事情?難不成本宮會對那衣服動手腳,害自己的女兒不成?”皇后冷哼出聲,語調拔高了些許。

  安寧斂下眉眼,不語,心中卻是瞭然,皇后娘娘即便是不願意相信,但是,她卻知道後宮之中的勾心鬥角從來都馬虎不得,或許在皇后娘娘的眼裡,那動了手腳的衣服是衝著明月公主而來,想害了明月公主,而明月公主今日沒有去圍獵場,那衣服便陰差陽錯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讓自己替明月公主受了罪,還連累了南宮將軍。

  但安寧卻是明白,婉貴妃那樣積極的促成她入圍獵場的事情,到底是衝著誰來,一看便知,而恰巧沒有去圍獵場的明月公主,怕也不僅僅是巧合而已吧!

  皇后娘娘既然認為婉貴妃是衝著明月公主而來,那自己便也不用多做解釋,想起前世皇后娘娘乃至是南宮一門都因為婉貴妃的設計而喪命的事情,現在這個契機若是讓皇后娘娘對婉貴妃有些防備,也是好事,不是嗎?

  “可本宮這兩年,是真心待她好,她怎地……我們是姐妹啊!”皇后嘆息一聲,拉安寧坐在自己身旁,本來這些事情,她便是心中想像也就罷了,斷然不能對誰說,但是,這個安寧卻讓此刻的她卸下了防備。

  “娘娘,有句話說,人心隔肚皮,又有句話說,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些人心裡想什麼,全都寫在臉上,但有些人,臉上表現出來的,卻和內心所想的,完全截然相反,若是和前者相交,自然輕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若與後者相交,自然是輕鬆不了的,表面上好,暗地裡卻不知道在使什麼壞心思呢。”安寧斂下眉眼,緩緩說道,那上官敏就數前者,而大夫人、安茹嫣以及婉貴妃,便屬於後者,她和皇后的身邊都有太多諸如後者這樣的人了,相處起來,自然要時時防備,處處小心。

  “呵!你這安寧,倒還知道這些道理,小小年紀,好似你經歷過一般。”皇后呵呵的笑道,因安寧一喜歡,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不少,打量著安寧,眸中多了一絲探尋,沉默了片刻,皇后若有所思的開口,“那寧兒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呢?”

  安寧微怔,但片刻卻又反應過來,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若那人值得安寧真誠相待,安寧便屬於前者,若那人對安寧也屬於後者那般,那安寧自然就屬於後者了。”

  聽了安寧的回答,皇后竟是愣了片刻,看安寧的眼神越發的高深,這個安寧,倒真是聰慧機靈!難怪蒼翟和天裔都對她與眾不同,不是沒有道理啊!

  這樣的性子,誰不愛呢!

  想到婉貴妃,皇后的眸光斂了斂,隨手端起茶杯,淺淺的抿著,“寧兒的意思是別人怎麼對我,那我便怎麼對別人了?”

  “娘娘,寧兒可沒這麼說過。”安寧嬌嗔道,眉宇之間多了一絲俏皮。

  “你呀!本宮面前,你可不能屬於那後者,雖說是能屈能伸,當忍則忍才是大丈夫,但這人哪,懦弱不得,你若懦弱了,誰都想欺負你,無論在哪兒都一樣。”皇后聞著茶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安寧,這個安寧,平日裡看著溫婉無害的樣子,看似懦弱,那懦弱怕是她的偽裝吧!

  不過,她倒是喜歡這個樣子的安寧,內斂,深沉,聰慧,機敏。

  在這後宮乃至深宅後院的,若是沒一個人護著,太懦弱,只會是悲劇!

  安寧又怎會不知道這個到底?前世的她,忘記了仇恨,被大夫人她們矇騙,懦弱,膽小,只知道溫順的服從,從來未曾為她自己想過,到最後還是是落得個那樣悲慘的下場,事實告訴她,懦弱只會挨打,要想不挨打,便只有強大起來,任憑誰也無法傷到她分毫,這一世,便是做個惡女又怎樣?

  “本宮在後宮之中這麼多年,自認為有一雙清明的雙眼,卻殊不知……”皇后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眸光微閃,意有所指的開口,“寧兒覺得,這事兒該如何辦?”

  安寧微微蹙眉,斷然沒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問她的意見,她該說嗎?

  皇后好似明了她的顧慮,“本宮方才說過,在本宮面前,你可不能做那後者,本宮問你,你只管回答便是,心中怎麼想,便怎麼回答本宮。”

  這個安寧,以她開來,心中怕是早就有了一些想法。

  “寧兒愚笨,想法難登大雅之堂,說了皇后娘娘可不要笑寧兒才好。”安寧斂下眉眼,皇后既然如此挑明了說,她還有什麼可以顧慮的呢?況且,婉貴妃既然想害她,連累的南宮天裔如今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這事情自然沒有那麼容易便算了!

  皇后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說下去,安寧頓了頓,繼續開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方才那隻貓倒是可愛得緊,就是爪子利了點兒,不過,利也有利的好處!”

  皇后眼睛一亮,這個安寧,還說愚笨,分明就是一個鬼精靈!她若是愚笨了,這世上還有誰敢自稱聰明?

  “好,今天便聽寧兒的!”皇后放下茶杯,點頭叫好,對安寧有多了幾分喜歡。

  安寧嘴角含笑,似想到什麼,眸光微閃,“娘娘,寧兒有個請求,不知……”

  “我們母女,你有話直說便是,什麼請求不請求的,見外了不成?”皇后娘娘親昵的拉著安寧的手,若是她有這樣一個貼心的女兒,便真的是再好不過了,她雖有明月公主,可明月公主終歸是太嬌慣了些,不能如安寧這般沉靜溫婉,可以聊天談心,但是想到什麼,皇后的眸中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光芒。

  “寧兒還請娘娘暫時不要讓人知道寧兒已經從圍獵場回來了。”安寧斂下眉眼,方才蒼翟帶她進宮,一路隱蔽,除了皇后宮中的幾個宮人,其他人都不知曉。

  皇后微微蹙眉,雖是不解她的意圖,便也點頭應承,“好,本宮就依你,不過本宮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要親口問問你。”

  安寧微怔,直覺告訴她,皇后的這個問題,似乎有些棘手,但皇后既然已經開口,便斷然不可能不讓她問,安寧綻放出一抹笑容,卻是撒嬌道,“義母可不要為難寧兒啊!”

  叫聲義母,那麼此刻在她面前的並非是皇后娘娘,若是那問題太過棘手,不好回答,她便只是違了義母的意,而不是觸怒到皇后娘娘。

  皇后將她的小心思看在眼裡,也罷,此刻她們便不是皇后與臣女,而只是義母和義女的關係吧!嘴角微揚,“義母若是讓你做我的侄兒媳婦兒,寧兒意下如何?”

  皇后也是聰明人,她心知蒼翟和天裔都對安寧有意,此刻,只說是侄兒媳婦兒,倒是天衣無fèng,她可沒有指名到底是誰,南宮天裔是她的親侄兒,而在夫家這邊,蒼翟也是她的侄兒!

  安寧微怔,果然,這問題倒真是棘手!

  安寧眸光微轉,片刻便已經有了應對之策,起身將空了的茶杯添好茶,不疾不徐的開口,“義母,自古長幼有序,明月公主尚未許人,安平侯府的嫣兒姐姐也未曾婚配,寧兒又怎能先她們一步?這怕是要壞了規矩了。”

  皇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便是她也沒有想到,安寧會如是回答,心中嘆了口氣,也罷,這個寧兒當真是機靈得可以,她這個皇后在她面前怕也占不到絲毫便宜,想到那安平侯府的大小姐安茹嫣,皇后不由得皺了皺眉,那女子,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副溫柔可人的模樣,竟將她也騙了去,哼,落得那樣的下場,也真是活該,這輩子,怕是難以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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