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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翟眸子一緊,一道寒光激she而出,“堂堂北燕皇帝,寒舍招待不起!”

  不錯,此人便是四國之中,最為強大的北燕國的主宰者,這次四國祭,他來了東秦國,卻不是以使臣的名義,他暗中行動,想來他來東秦國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四國祭。

  北燕皇帝睜開眼,淡淡開口,“罷了,你恨我,我心中自然知曉,這麼多年,我也沒奢望你能夠原諒我。”

  “既然知道,何必前來?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蒼翟利眼微眯著,看著這個依舊蒼勁挺拔的背影,他的恨在心中盤桓了這麼多年,沒有一天消弭過。

  “我相信你若想殺我,絕對不會手軟,但我卻知道,你不會在這裡殺我,這是她的地方,她最見不得的就是血腥,你將這裡照料得這麼好,是不會讓鮮血弄髒了她的地方。”北燕皇帝眼中浮出一抹笑意,他進來之時,就已經察覺到門口的陣法機關,想來是蒼翟不願有人打擾這院子的清幽,才用陣法將閒雜人等拒之門外。

  為了她,他還真是有心!

  蒼翟微怔,嘴角勾起一抹諷刺,“不錯,我不會在這裡殺你,因為你不配死在這裡。”

  “不配嗎……”北燕皇帝低聲呢喃,腦海中無數畫面閃過,二十多年前,他誤入飛花小築,第一眼見到那個在小築中煮茶的女子,便再也移不開眼,第一時間便下定了決心,他要她!他要將她帶回北燕國,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本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卻沒想到,他看上的卻是這個東秦國最珍貴的寶貝,昭陽長公主,那時的她,人人稱頌,個個喜愛,知曉她的身份,他的決心依舊沒變,即便她是公主又怎樣?他有的辦法得到她!

  所以,他不顧她已有婚約在身,潛心算計,巧取豪奪,終於逼得她不得不跟自己走,他如願的得到了她,可是……想到自己曾經所做的事情,北燕皇帝眸中浮出一絲悔恨,可是,如今的悔恨又有什麼用?

  不配,蒼翟說得不錯,他是真的不配啊!連死在這裡,他也不配!

  “銅爵,送這位老爺離開。”蒼翟朗聲開口,他不願這個男人在飛花小築中多待一會兒,這裡是娘的地方,對於這個害死娘的兇手之一,他多待一會兒,便是對這裡的玷污。

  北燕皇帝身體一怔,眉心倏地緊皺著,聽出他語氣中的堅決,竟是高深的笑了起來,轉身看著蒼翟,老練深沉的視線在他的身上打量著,沉默片刻,朗聲開口,“記住,你終究是我的兒子,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曾經那個被他趕出北燕國的小男孩真的長大了!他的幾個皇子中,就數蒼翟最像他,看著他,他好似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你卻是我的仇人,血海深仇,這一點,你也改變不了。”蒼翟冷笑,早在多年前,他親眼看著娘親在自己面前受盡折磨,親眼看著她在自己懷中斷氣之時,他就已經在心裡發誓,這仇誰也阻擋不了,終有一天,他會親自蘀娘親報仇,即便那仇人之中,有他的親生父親!

  “好,那我便等著你,等著你來找我報仇的那一天!”北燕皇帝直視著蒼翟仇恨的雙眼,這個兒子和他一樣,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一樣的執著,果真是好父子啊!

  閉上眼,似乎想最後感受一下這曾經屬於她的院子中的氣息,昭陽……這麼多年,你是否也還在怨我?

  “這老爺,請!”銅爵恭敬的出聲。

  北燕皇帝心裡嘆息,終究還是睜開眼,隨著銅爵離開,只是,他剛走出幾步,卻是哈哈的大笑出聲,“蒼翟,你的身上終究是留著我的血……我的兒子……哈哈……流著我北燕的血!”

  任憑北燕皇帝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蒼翟濃墨的眉峰緊緊的擰成一條線,無法舒展開來,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帕,取出錦帕之中包裹著的簪子,細細的摩挲著,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主子……”銅爵將北燕皇帝送出了飛花小築,便立即回到了涼亭中,一直以來,他都知道主子心中的仇恨,這些年,主子一直在為復仇做謀劃,沒有絲毫懈怠。

  蒼翟將簪子收回,眸光一凜,“從今天起,飛花小築加強守衛,不許任何人進入,另外,北燕皇帝和大皇子都已經不在北燕皇宮,告訴胭脂,讓她的人留意些,製造些事端,北燕國的其他幾個皇子可不能太安寧了。”

  “是,屬下明白,主子……”銅爵拱手領命,想到什麼,似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直說。”蒼翟眉心微蹙。

  “屬下是想,如今情況特殊,北燕皇帝和大皇子二人……屬下是擔心他們有什麼其他的動作,所以,是不是讓赤驥回來?”銅爵試探的開口,赤驥,曾是蒼翟的貼身護衛,他的身手是八駿之中數一數二的,若是他也能在主子身邊,主子自然會安全許多。

  蒼翟眸光微斂,沒有出聲,卻讓銅爵心裡沒底,以為主子是因為赤驥心生不悅,便立即改口,“讓躡景……”

  “躡景不能動!”蒼翟打斷銅爵的話,“我相信你的能力!”

  丟下一句話,蒼翟轉身走出涼亭,八駿中的每一個人都對他忠心耿耿,銅爵想來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才會如此顧忌,他兩年前,換掉赤驥之後,之所以會選擇銅爵接蘀赤驥成為他的貼身侍衛,自然有根據,銅爵進入八駿,比所有人都晚了兩年,但是,銅爵卻是所有人中最努力的,八駿是他的死士,更是他的夥伴,八駿的訓練殘酷無比,當年銅爵進入八駿之時,還是一個連劍都不會使的少年,但他卻憑著努力,進步神速,很快便趕上了其他同伴的進度。

  事實上,現在的銅爵在八駿之中,綜合素質是最強的,而他處事小心謹慎,這一點,便是他選中他最重要的原因。

  至於躡景,此刻躡景手上有他暗中派出的任務,任務沒完成,躡景自然不能動。

  北燕皇帝和蒼翼,便是有什麼其他的動作,他自己也能夠應付,想到蒼翼,蒼翟的眸子中划過一抹幽深……這個大哥,既然已經來了東秦國,自然會找上門來!

  ……

  聽雨軒內,安寧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銀髮男子,自她結束了對安茹嫣的操控後,她便被這個男子帶了出來,她沒想到他竟一路將她帶回了安平侯府的聽雨軒,熟門熟路得讓安寧也為之詫異。

  而在進了聽雨軒後,他便一直坐在她房內的貴妃椅上,閉目打坐。

  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想到他的身手,安寧不由得微微蹙眉,這人竟能夠在飛翩的眼皮子底下,將她帶出來,絲毫沒有驚動飛翩,果真是一個高手。

  此刻飛翩找不到人,怕會急了吧!

  “公子,喝杯茶吧。”安寧親自端了一杯茶過去,放在他面前,柔聲開口。

  男子睜開眼,對上安寧的雙眸,揚起嘴角,“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想趕我走。”

  安寧被說中心思,嘴角抽了抽,她自認內斂,不會輕易的將心中所想表露出來,可這個男人……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安寧淡淡開口,“怎麼會?公子來者是客,安寧不會對客人不敬。”

  “你可不必公子公子的叫。”男子端起茶杯,淺淺的抿著,似沒有瞧見安寧微微僵掉的臉色。

  安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不叫他公子,那也得知道他的名字吧!

  “昀若。”似看出了安寧心中所想,昀若眼皮也沒有抬一下,輕聲吐出兩個字。

  昀若?他的名字嗎?應該是了,安寧頓時覺得自己的性子極好,若是別人,怕早就耐不住性子,想對他大呼小叫了,不錯,是大呼小叫,這人確實有將人逼得失態的本事!

  “你是極恨方才那個木偶?那人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昀若喝著茶,一連丟出兩個問題,聲音依舊淡淡的,讓人有些抓不住,方才,他將安寧的舉動全數看著眼裡,她看著木偶時,那眼中的恨,騙不了人,更加騙不了他。

  安寧微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又如何?”

  她和安茹嫣,豈止是深仇大恨,腦海中浮現出前世臨死時的畫面,她的命,她未出世那孩兒的命,都被安茹嫣奪了去,那種恨,深入骨髓。

  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之氣,昀若端著茶杯的手怔了怔,但嘴角的笑意依舊不減,“既然這樣,何不殺了她?乾淨利落,一了百了。”

  殺了她?安寧眸中凝聚起一抹陰沉,殺了她,太便宜她了!

  她要讓她在痛苦中受盡折磨,安茹嫣不是喜歡名利麼?前世利用她,得了那麼些好名聲,享受著眾人的羨慕與恭維,那麼這一世,她便要讓那些她所在意的東西,所期待的東西,全數落空。

  今日,安茹嫣在四國祭上這麼一鬧騰,過不了多久,整個東秦國,乃至是整個四國大陸,都會知曉她今日的醜態,知曉她的虛偽,以及那醜陋的本性。

  安寧沒有回答,但昀若眼中卻是划過一抹瞭然,當真有這麼濃烈的恨麼?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十分有趣,早在他的傀儡被安寧困住之時,他就已經知曉,傀儡師對自己的傀儡都是有感知的,他一個人獨居多年,養幾個傀儡,也不過是消磨時間,順帶通過他們知曉外界所發生的事情罷了,傀儡被困,若是沒了用處,他自然可以放棄那個傀儡,可從那個傀儡感知到了眼前的這個丫頭,他竟破天荒的出來了。

  這些時日,他一直處在暗處觀察這個女子,聰**黠,內斂多謀,他突然有一個念頭,他長時間的孤寂,應該找個人作伴了,而眼前的這個女子,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直覺告訴他,有她在身邊,也許這漫長的日子或許不會再那麼難熬,或許會變得多礀多彩。

  正在此時,門倏地被推開,隨即,一抹玄色身影一閃而入,安寧一抬眼,還未看清來人,整個身體便被攬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熟悉的氣息讓安寧微怔,劇烈的心跳聲在她耳邊一下又一下。

  “還好你沒事。”頭頂傳來蒼翟的聲音,方才,蒼翟離開飛花小築,回到四國祭的廣場,卻見飛翩匆匆來報,說安寧憑空消失,聽了這個消息,他的心裡竟是從來未曾有過的慌張。

  現在感受到安寧在懷中,一顆心才稍稍放下。

  安寧心裡流出一股暖意,任憑他將抱著自己,眼中浮出一絲柔和,聰明如她,隱約能夠猜出他因何擔心,只是,她事先卻沒有料到素來對什麼都不在乎的蒼翟,卻因為她,此時心跳如此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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