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任景嚴的心狠揪一把,他終於理解夏白為什麼對夏宏的態度如此惡劣。
“ 你現在不是在我家住著?我難道不管你死活?快別哭了,明天上學 ,不要讓你的老師們以為我虐待你。 ”
話剛一說完, 老大一聲“咕~ ” 從夏白的肚子處傳出來。
任景嚴不合時宜地在黑暗裡笑出聲, 夏白的憂鬱情緒也被突入其來的尷尬衝散。
早上只吃了兩片麵包, 中午被沈瑜氣的氣都要喘不過來, 這會兒餓的夏白胃裡開始泛酸。
任景嚴起身,隨手打開床頭燈,瞥一眼夏白,小暴龍還窩在被子裡不肯冒頭,看樣子是害羞了。
好心的任先生本著人道主義原則,又彎下腰想要把夏白哄的開心一點, 剛張開嘴還沒說話, 眼睛犀利的發現小暴龍後脖子上一堆突起。
床頭燈的威力很小,任景嚴直接打開臥室頂燈,夏白把腦袋縮的更往裡了。
“是不是在外頭亂吃東西了? ” 任景嚴這回看清了,就是長了一脖子的小紅疙瘩,往上看,好像頭髮里也藏了不少。
夏白露出頭,聲音悶悶的, “ 什麼啊? ”
任景嚴一根手指摁住了他的脖子,仔細觀察那些疙瘩, “ 你脖子後面長東西了沒感覺到?這長了至少兩三天。 ”
小暴龍納悶了,扭著腦袋想往後看, 但根本看不著, 任景嚴還摁著他,上手扒拉他的髮根。
檢查完髮根檢查脖子前面和臉, 任景嚴也有點疑惑了。
臉上和脖子前面都沒長,就是頭皮上和後頸分布著紅疙瘩, 夏白看不見,叫任景嚴說的他渾身發癢。
“ 你是不是小時候沒長過水痘啊? ”
夏白已經從被窩裡坐起來了,脫了外頭的衛衣,上身只套著簡單的白短袖。
“ 我長過了啊。 ”
任景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 “ 收拾一下,我帶你去醫院。 ”
“哦。 ”
……
一趟醫院回來, 夏白同學已然忘記了大半憂傷,唏噓於自己被剃光的腦袋,順帶在回家的路上痛罵了給他染綠毛的黑心理發店千萬次。
他們一到醫院,負責檢查的醫生便道出了原因, 劣質染髮劑過敏, 為了以防頭皮表層繼續感染,建議把頭髮剃光。
任景嚴當時還憋著笑,等出門左轉給夏白剃成小和尚,才不再忍耐,放聲笑了。
夏白快要被氣死了, 他是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衣服都得挑帥的、酷的穿,現在腦袋光的能當燈泡使,去學校還不得被武仁他們笑話死?
不僅如此,吃飯還要忌口,蔥姜蒜、雞鴨魚肉都不能吃,這天簡直是夏白人生中最倒霉最不開心的一天。
開車回到家,雲媽剛給他們做完蛋炒飯,看見夏白帶著頂飛行員樣式的帽子滿臉不開心,連忙問他。
“ 不是惹上流感吧, 大夫怎麼說的, 要不要緊吶? ”
夏白拉低帽檐,搖了搖頭, 看見酸奶蹲坐在自己腳邊,本打算把它抱起來,可想起自己一根毛都沒有了,有些嫉妒的直接走去了廚房。
雲媽納悶了,跟在他後面走, “ 怎麼還戴了個帽子回來,摘下來吧,家裡開空調了呢。 ”
“哼…” 任景嚴一邊笑著,站在玄關脫下外套, 眼瞧著小暴龍氣鼓鼓的坐在餐桌邊上,任憑雲媽怎麼勸他都不肯摘帽子。
吃完飯,兩個人各自回各自房間,夏白盤腿坐在床上,面對醫院開給他的藥冥思苦想, 滿腦子想著如何報復沈瑜那個壞女人。
一個個惡毒的想法羅列在夏白的腦子裡,想到最後,他又反省自己如果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
想法揉成一團亂麻,夏白煩惱的晃了晃腦袋,最後頂著新買的帽子,拿起塗抹的藥膏跳下床。
腦袋和後脖子上長了疙瘩的地方他一個人擦不全,這會兒雲媽應該休息了,他只能去求助於任景嚴。
夏白走在通往任景嚴臥室的路上計劃著,要是那傢伙敢笑話他的光頭,他就把任景嚴的頭髮全薅掉。
不過他來的太巧,推開門的時候正碰上任景嚴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四目相對,小暴龍立刻轉過身去, 眼睛胡亂的眨 , 耳根迅速發熱。
白襯衫馬馬虎虎套在任景嚴身上,一個扣子也沒系, 瀟灑的敞開著。
夏白忍不住的回想,任景嚴竟然有腹肌,好像…好像…他吃的小麵包一樣,看著就很結實。
皮膚偏黃, 欣長有料的身材加上臉, 比微博上流行的那些男模還要…
完美,他的腦子裡蹦出這個詞。
思考完畢,又心虛的低頭看看自己, 併攏在一起的腳趾動動,小暴龍不得不承認他嫉妒了,人比人氣死人……
被夏白看了個“乾淨”的任景嚴在他漫長的天馬行空中換上了睡袍, 胸口還是和剛才一樣毫不矜持的敞著,坐在單人沙發上含笑問他。
“ 怎麼, 又對同性戀感興趣了? ” 眼瞧著小暴龍的耳朵已經熟了過半,頭頂上誇張的帽子顯得他有些可愛。
好吧,是本來就很可愛。
夏白又惱又羞, 握著藥膏走人, “ 老子不擦了…… ”
“誒……”
最後還是任景嚴給他賠禮道歉著擦完了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