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秦南桑像是對病弱少年言聽計從,被他一喊,立即轉回了頭,瞬息後還不忘回頭瞪了姜書一眼。

  姜書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嘟囔道:「瞪什麼瞪,我又沒得罪你。」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林暗反常地沒有反應,只是安撫道:「不用與他計較。」

  姜書點點頭,「嗯。」

  眾多學子等候一炷香時辰,依舊沒見到闊府長老的身影。

  原闊府學子早已習以為常,皆站姿正直目不斜視地面向戒石台,唯昨日初到闊府的數十位新學子嘴中頗有微詞,因此惹了不少弟子側目。

  因無人看守,安行川也從前方擠到姜書身邊來。

  眼見喧譁聲越來越大,秦南桑額頭冒著青筋回頭看了一眼,病弱少年拉住他蠢蠢欲動的手,沖他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秦南桑看向另一旁笑容和煦的燕北揚。

  秦南桑心照不宣,將頭側到燕北揚一邊,低聲說了句什麼,眼神還往後飄了飄。

  燕北揚笑容僵了幾分。

  大都人看慣了燕人的笑話,當即有人嗤笑道:「洛陽的貴公子們,可真是厲害。」

  另一人附和道:「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罷,連尊師重道都不懂。」

  「不過是沾了我們的光,破例進入闊府。他們出身好,到了哪裡不是輕裘肥馬?區區闊府長老,豈能讓他們等著?」

  他們聲音不大不小,像是刻意讓眾人聽到。

  秦南桑臉色難看了些,但此刻他的想法與大都人無異,冷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反觀燕北揚,臉色鐵青,礙於身份也沒有多嘴。

  洛陽來的弟子不是皇親國戚就是官宦之家,絕沒有受過這種氣,當即有人怒起,「我看你們大都人除了會亂吠還會什麼?」

  「還會幹什麼?那你可得好好問問南桑兄。」夜聞鈴環著雙臂,趾高氣昂地說。

  秦南桑臉色更黑,他緊緊咬著牙齒,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夜聞鈴又調笑道:「南桑兄,昨日賭約可是小女又贏了。」

  「不如,小女放你一馬?」夜聞鈴在林暗身上受了氣,正愁無處發泄,眼下便逮著秦南桑不放。

  病弱少年臉色雪白地轉過身,面向夜聞鈴彎了彎腰,錚錚地說:「是我拖累了南桑,賭約當由我履行。夜姑娘不妨說說賭約,在下必竭盡全力履行。」

  秦南桑抓住他的手,怒喝道:「你胡說些什麼?!」

  林暗似乎沒睡好,這會兒正昏昏欲睡地站在原地,對周遭發生的爭執並不上心。

  安行川拉著姜書往邊上擠了擠,搶占了好位置看戲。

  面相兇惡的大都男子嗤鼻道:「你一個病秧子能做什麼?給我們端茶倒水都嫌動作不夠麻溜兒。」

  儘管男子出言不遜,病弱少年仍面不改色。從容地將秦南桑的手推開,清冷的視線輕輕打在男子身上,嘴邊竟泛起一絲微笑,「但憑一試。」

  他垂眸淡笑,寵辱不驚。像一幅炊煙裊裊的畫,畫中山水平靜卻氣勢恢宏;更像是一支寒梅,凝著冷霜,開在懸崖峭壁,引人矚目。

  那一剎那,病弱少年吸引了全部的視線。陡然,一雙手伸到了姜書面前,捂住姜書的眼睛,酸溜溜地說:「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有本侯好看?」

  安行川不忍直視地白了他們一眼,默默往旁邊挪了挪。

  姜書放鬆身體靠在林暗懷中,聞著從林暗身上傳來的氣息,語氣頗有些惋惜道:「倘若他無病,日後必定不可估量。」

  身後的胸膛傳來一陣震動,林暗的笑聲在耳畔響起,「他日後會如何本侯管不著,你要是再多看他一眼,秦南桑就拔劍殺過來了。」

  「嗯?」姜書迷茫地抬起頭,林暗將他的頭扭向秦南桑的方向,道:「喏。」

  只見秦南桑像護犢子似的將病弱少年擋在身後,生怕他此刻的風采落入眾人眼中。

  林暗將頭埋到他耳畔,調笑道:「本侯也恨不得將你藏起來,像那姓夜的女流氓,任她七頭六臂也休想靠近一步。」

  姜書笑靨如花地點頭道:「我竟與侯爺不謀而合。」

  「你放屁!」

  夜聞鈴將病弱少年打量一番,笑喚道:「傅遺思,今日便是初七,未時城中見如何?」

  原來病弱少年名叫傅遺思。

  傅遺思神色自若,毫不遲疑地點頭:「好。」

  秦南桑瞳孔一縮,怒道:「你想做什麼?」

  傅遺思捂著唇輕咳一聲,朝秦南桑搖頭道:「南桑,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耽誤那麼長時間,你未必會輸。」

  「你何苦這麼固執。」秦南桑無奈地說。

  這場風波被傅遺思掀了過去,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的燕北揚探究地看了傅遺思一眼,旋即便被秦南桑巧妙地擋住了視線。

  未久,闊府眾長老才姍姍來遲。

  初入闊府的弟子需在戒石面前磕下三個頭。眾長老似乎對這群走「後門」入府的弟子興趣不大,輕描淡寫地問了半句,便循規蹈矩地引導眾弟子在戒石面前行拜師禮。

  在問及燕北揚及林暗兩人時,百無聊賴的大長老才正眼瞧了瞧。燕北揚率先上前行禮,見林暗無動於衷,他回頭朝林暗使了個眼色,林暗才不情不願地行了個禮。

  行完拜師禮,眾長老沒有多留。

  林暗伸著懶腰向姜書走來,抱怨道:「無聊死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