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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暗裡面是一件長衫,清風不時地吹來揚起他的袖口和衣角,透著些許英姿颯爽的意味。他銀槍豎地,眼神淡漠地看著前方,清風揚起墨發迎滿他的臉,像是想藉此擾亂他渾身散發的凌厲的銳氣。他目空一切的眼神只有在掠過下方某地時才會跳動一二。

  或許姜書自己也不知道,他看著此刻的林暗,眼裡的痴迷是他自己所不能想像的。

  他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心裡很清晰地明白,他與林暗的差距很大,天差地別亦不過如此。

  可這樣鋒芒畢露的林暗,永遠不是他一個人的。

  好像是上輩子什麼都沒得到,所以姜書更加貪心了。

  姜書心中感慨萬千,面上卻不再顯露分毫。便在此時,他感覺到一個人抓住了他的後頸,在他頭頂悶笑一聲,「拿著破雲槍的人,不是姜書。」

  此人的手指滿是死繭,抓住姜書後頸的手卻並未用力,只需姜書輕輕一掙就能掙脫。

  然而姜書好似被定住了身形,眼淚剎那間奪眶而出。

  第36章 抱金磚

  周圍事物仿佛將姜書隔離起來,他的五感只能感受到身後之人的一舉一動。

  「他若是姜書,我兒是誰呢?」

  那聲久違了稱呼,姜書無論如何都叫不出來。眼淚毫無顧忌地落下,占據他內心的情緒有退縮有惦念,而這一切,都不具備促使他回頭的勇氣。

  「這些年你過得如何?我一直在等你,終於等到你了。姜書,不止是一味地等我,我也在等你。」身後之人旁若無人地說著話,他語氣很平淡並沒有多少喜悅,又或者他太擅長掩藏,姜書聽不出來。

  姜書怔怔地流著淚,他不想這樣,但眼淚不受控制。

  身後之人渾厚的笑容傳了過來,捏住他後頸的手鬆開,轉向捏了捏他的手臂和腰,「壯實了不少,這把刀是……」

  「也罷,終於等到你了,我能安心回南疆了。別告訴任何人我來找過你。」他抬頭看了眼擂台上手持破雲槍的少年,「定安侯待你不錯,破雲槍在他手裡也算是一樁美事。」

  「姜書,爹要走了。不久之後我們一定會再見,莫怪爹對你不聞不問,你做的一切爹都看在眼裡,保重!」

  「爹!」感覺到身後之人鬆開了他,姜書低呼一聲,等他轉過身早已人去樓空。

  安行川側頭問道:「阿書,你叫誰呢?」

  若非包裹龍雀刀的白布被拉開了一條縫隙,姜雁行的出現就像是個幻覺。

  姜書抹乾臉上的淚痕,狠狠地搖頭,「看錯人了。」

  安行川嘆息道:「不如去見你爹一面吧。」

  「不必了。」

  台上兩人靜靜對立,台上眾人熱情高漲。林暗氣勢實在太強,百姓明知夜聞鈴六年中嘗無敗績,大片呼聲仍舊在為林暗吶喊助威。

  夜聞鈴神態慵懶地把玩著九節鞭,台下一面倒的呼喊聲並未讓她覺得難堪不滿,她眼角揚起往下瞟了一眼,雲棧當即大喊起來:「師姐威武!打到他,奪回破雲槍!」

  「奪回?」

  安行川義憤填膺地說:「破雲槍何時成他們的東西了?」

  「稍安勿躁,」姜書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便讓他們說,你未必還不了解侯爺的實力?」

  「哼!待會兒讓他們好看!阿書,快,我們也給侯爺助威!師兄,你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林暗蹙眉看著姜書,姜書與他眼神對上心裡「咯噔」一聲,安行川向來大大咧咧沒發現倒情有可原,林暗站得高應該將下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他莫非看到姜雁行了?

  等等——看到就看到了,自己慌個什麼勁兒?雖然姜雁行說不要將今日的事告訴他人,但他覺得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更何況就算被林暗發現了,那也是林暗自己看到了,與他可沒關係。

  姜書心中硬氣,問心無愧地看著林暗,這廂林暗已經收回了眼神。

  夜聞鈴揚了揚下巴,意有所指地說:「你若輸了,便將東西交給姑奶奶。」

  「好。」林暗朗聲道。

  「你若輸了,從今後你的終身大事便全憑本侯一人做主。」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全憑你做主。」夜聞鈴傲慢地揚起頭,儘管方才林暗一槍擋回了她的飛禽九節鞭,她仍舊不認為在洛陽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能打敗她。

  林暗勾唇一笑,「那倒不至於。倘若你有意中人,本侯決計不會拆散你們,只不過成親當日給本侯敬杯茶磕個頭就好了。」

  「大言不慚。」夜聞鈴一揮九節鞭,擂台上立即揚起了一層灰塵。

  安行川捂著嘴偷笑,「侯爺太狡詐了,這哪裡是以身相許,分明就是讓人認了個爹。」

  姜書糾結地看著台上兩人,勾著安行川的肩膀問道:「且不說侯爺與她誰勝誰負,行川,你覺得我和她打誰贏面大?」

  「阿書,你可別不自量力,沒聽見剛才那人說什麼?闊府這些年可都是在大都人的統治下,拉奚琴的小跟班也喊她老大,沒準她就是大都人的頭頭兒!」

  姜書不以為然:「那又如何,我也不弱。」

  「得了吧,也就是在竹室弟子裡算拔尖,和太子殿下、侯爺以及梅室的幾位皇子小王爺相比差得遠了。」安行川決定幫姜書認清現實。

  姜書一怒,卻又無法反駁,只能忍氣吞聲地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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