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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每一個她等他的夜晚一樣,她靜靜的坐在鞦韆上,晃啊晃,晃啊晃。
只是今晚,心情莫名的失落。
“萱萱。”
慕煜城走到她身邊,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回來嘍?”
“恩,回來了,等急了吧?”
“還好。”她跳下鞦韆:“我的麵包呢。”
“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所以買了很多。”
他把手裡一大袋各式麵包遞給她,有奶油的,夾心的,還有發酵的。
“麵包!!!!”
沈瑾萱昏倒了,她抱頭大聲說:“我要是那個麵包,而不是這個麵包!”
“哪個麵包?”
慕煜城還是有些沒弄明白,畢竟,男人嘛。
“就是大姨媽用的啦!”
“……衛生棉?”
“對啦!”
“……”
讓他堂堂一個總裁去給她買衛生棉?
“那你怎麼不說清楚?”
“我以為你懂啊。”
“這個我怎麼會懂,我從來沒買過。”
慕煜城拿出手機,撥個號碼,吩咐一聲:“去買幾包女性用的衛生棉,送過來。”
掛了電話,他笑笑:“多大點事,別生氣啊。”
“你為什麼會跟江珊在一起?”
她仰起下巴頗為不悅的問。
“回屋,我跟你細說。”
慕煜城把江珊提供的線索,包括兩人如何蹲點發現了張嫂的行蹤又被她跑掉的細節,一字不落的和盤拖出。
“所以,你明天還要和她一起去嘍?”
“恩。”
想到前幾天在慕振雄舉辦的舞會上,江珊說的那句話,沈瑾萱滿心不悅,卻也什麼都沒說。
她不說不代表他看不出來,攬住她的肩膀,安撫道:“放心,只要我查清了當年的真相,我與江珊便再無瓜葛。”
入夜,迤儷的月光透過被風吹起的紗簾傾瀉在床上,沈瑾萱望著月色下慕煜城沉睡的臉,朦朧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然而身上圈著的那雙手臂那麼真實,環抱住她的懷抱那麼溫暖,耳邊聽到的心跳聲那麼平和有力,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宣告著他們是在一起的啊。
可為什麼,還是覺得不安?
慕煜城第二天再與江珊去愛爾紡織廠,仍舊撲了個空,張賀英沒來上班。
連著三天,天天蹲點,結果,三天都是一無所獲。
兩人找到負責人,查詢曠工的名單,得知了張賀英的另一個名字:張大榮。
於是,新一輪的找尋又開始了。
對於他這樣每天全身心投入找人的行為,沈瑾萱忍了一回又一回,終於有一天忍不住了。
“慕煜城,你一定要找到那個叫張賀英的女人嗎?”
他怔了怔,點頭:“是的。”
“找到她又怎樣?”
“我要知道當年她都看到了什麼?為什麼要改名換姓?是不是有人控制了她?”
“知道了又怎樣?”
“我要報仇。”
就是這簡單的四個字,聽在沈瑾萱心裡,猶如千斤大石一樣沉重。
“放下仇恨不行嗎?我真的不希望你每天活在仇恨的陰影里。”
他凝視著她,無奈嘆息:“萱萱,不是什麼仇恨都可以放下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是從古至今不變的道理,在這件事上,我希望你是支持我的。”
“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你一輩子找不到兇手,是不是一輩子都要與江珊找下去?”
慕煜城總算是聽明白了,她其實,反對的不是他報仇,而是,反對他與江珊在一起。
“我們現在已經查出張賀英改名張大榮,也查出了張大榮住的地方,明天我最後一次與江珊去尋找,倘若再沒有收穫,我便不找了。”
“真的?”
沈瑾萱有些不相信:“剛剛還說不會放棄報仇呢。”
“我說的不找了,是不與她一起找了,高宇傑的腳已經痊癒,這件事我就交給他來做。”
“不要騙我喔?”
“當然。”
他刮她的鼻子:“這幾天冷落你了,這樣吧,後天我帶你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這個季節正是開的旺。”
“好啊。”
她興奮的跳起來,這段時間因為他晚歸,害得她每天腦子裡想的都是一些打打殺殺的畫面,已經失眠了好幾個晚上,是該出去散散心了。
第二天她就去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張美麗見她哼著一曲兒,心情大好的樣子,便沒好氣的問:“啥事這麼高興?”
“慕煜城要帶我去旅行了。”
“去哪?”
“普羅旺斯哦。”
“真的啊。”丫一臉羨慕:“記得給我捎些薰衣草回來。”
“沒問題。”
她滿口答應。
下午回了紫藤園,她便開始收拾行李,吃了晚飯,和往常一樣,坐在鞦韆上等著慕煜城歸來。
月色很美,風兒輕輕吹,這蘇黎世的星星看了千百遍,卻就數今晚的最亮最閃。
手機來電了,一看是慕煜城的號碼,她趕緊接起:“餵?”
“萱萱。”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愧疚,她的心,忽爾就有些不安。
“怎麼了?”
“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江珊跟我走散了,我正在找她。”
“你們在哪?”
“在郊區,這片樹林太多,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了危險,如果我找到了我就立馬趕回去,倘若一時半會找不到,你記得千萬不要等我,自己先睡知道嗎?”
沈瑾萱閉上眼,復又睜開,生硬地憋出一句“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會丟了,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她啪一聲掛了電話,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
與其說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不如說,不給他失信於她的機會。
一個小時後,慕煜城的電話再度打過來。
“萱萱,江珊還沒有找到,你還在等我嗎?”
“是的,我在等你。”
“你不要等了,現在已經很晚,先去休息,乖,聽話。”
“那明天的旅行呢?是不是去不了了?”
她冷聲問,心,漸涼。
“如果趕的上航班,一定去。”
“如果趕不了呢?”
慕煜城有些不忍心:“趕不了,我讓高宇傑改班次,我們下……”
“行了,明天去不了,以後也不用去了。”
她頹廢的欲掛電話,那端急急說:“萱萱,別這樣,我已經讓當地的警衛人員一起找了,相信一定很快就能找到。”
“相信很快,不一定就很快,我原本還相信你一定會遵守承諾,結果呢?你還不是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