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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到家秦媽倒真找出了那張秦悅吃著西瓜穿了個肚兜,西瓜水順著肚兜留下來的照片,照片裡的小人兒呆愣愣地望著相機,頭髮還沒長長,只有毛茸茸的一層,眼睛瞪的大大的泛著水光,臉兩邊有一團肉讓人想掐著玩,小嘴張大想咬西瓜,短胳膊短腿上一圈肉白乎乎的挺耀眼,兩隻小手捧著比它大上幾倍的西瓜肉嘟嘟的也挺可愛,至於小腳,這娃夏天不穿鞋,腳上黑乎乎的估計都是灰。楚念凌看了笑出了聲,厚臉皮的秦悅難得不好意思了,姑娘害羞了,誒誒誒,那才3歲好嘛好嘛,有啥好笑的,你三歲說不定比我還傻呢。秦媽戳戳孩子臉:“小時候多可愛,怎麼越長越不中看了呢,你看看人家念凌,還好意思說。”

  秦悅嘟嘴,“我又不能控制我長相,怎麼能怪我。再說這也是你們的責任啊,這是遺傳嘛~”楚念凌趁秦悅不注意,咔嚓用手機把照片給照了下來,“楚念凌,刪照片啊啊啊。”少年回頭,勾唇,“沒事兒,一般人認不出來是你。”滾你丫的吧,照片裡的人跟她妹長得那麼像,人家一猜就知道是她了,“不要,刪照片啊。”秦氏夫妻看著圍著屋子追趕的少年少女,相視一笑,罷了,他們的以後由他們自己決定吧。

  躺在床上,秦悅想到那張照片越想越心痛,這要是被鍾堇顧綰看到了,指不定能成一輩子的梗,到了兒孫膝下的年齡,在那些小輩面前被翻出這樣一張照片,她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沒辦法,她總喜歡想太遠,一輩子啊,誰知道那時候誰是誰誰在哪呢。“楚念凌,你把那張照片刪了吧,求求你了。”“恩,好處?”秦悅咬咬牙,這神仙半點虧也不肯吃,太精明。“你想要什麼?”楚念凌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屋子被一方星輝照亮,人界的天人界的星人界的人也存在幾萬年了呢,偏頭看了看窩在被子裡的少女,“我想聽故事。”

  故事?你特麼還當自己是小孩子非要聽了睡前故事才能入睡,秦悅嘴角抽搐,自己很多年沒聽睡前故事了,以前奶奶在的時候,老人家總喜歡在睡前說幾個故事哄她睡覺,小和尚和老和尚,狼和三個小孩,每次秦悅總是帶著故事入眠,一夜無夢睡得平和,哪像現在無端端做些揪心的夢。咂砸嘴,講就講吧。

  從前有個狐狸很喜歡書生,為了書生化成了女身,長得漂亮胸大腿長,昂,就跟你們天界最漂亮的女仙差不多,書生見了她也很喜歡,每日她就伴在書生身側陪他念書,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書生念得歡喜,可狐狸聽了卻總覺苦澀,它不是人啊,更不是啥淑女,是男是女它父母都不知道。秋過冬至,書生要出去趕考,狐狸也同他一起上路,公子說,姑娘,你待我如此,待我高中定不負你。不久,書生路染瘟疫病了,狐狸趴在他旁邊同他說了真相,公子雖痛的滿臉蒼白卻擠出了個笑容,傻子,我喜歡你才會為你念這些詩,與你是誰並無關係,你是男是女,是人是妖,都是我喜歡的你。狐狸抱著書生哭了,在他耳邊低語,你別怕,我一定治好你。後來書生病好高中回鄉,身邊卻沒了狐狸,順從母意娶妻,老來四世同堂,夫妻和睦,妻子去世前,想聽他念《擊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甚好甚好,妻子安心的闔了眼。書生繼續念,死生契闊與子成說,不是你,是誰都無所謂。

  楚念凌默,“有差嗎?不都念了。”秦悅搖了搖頭,有差啊,你看書生對妻子念的是客觀事實,對狐狸念的卻是主觀願望,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懂不懂。

  懂,那究竟是物質高於意識,還是意識高於物質。

  秦悅拉拉被子搶過手機刪了照片,你覺得呢?

  ☆、艾瑪,出分了

  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那樣快,吃吃喝喝睡睡的日子在楚念凌對秦悅的無限嫌棄下走到了盡頭,他們要去領成績單和作業了,秦悅挺淡定,半年一次,都習慣了。楚念凌有些激動,這畢竟是他來人間第一次考試,雖然成績無所謂。等領完成績回家,楚念凌淡定,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尚可。秦悅很激動,臥槽,本姑娘比陸澤低了一分,就一分啊,撲到床上打滾咬被子,楚公子瞧了,倒沒開口嫌棄,走到廚房倒了杯椰汁放在微波爐里加了熱給孩子端去,“起來,喝椰汁。”孩子也不客氣,一骨碌從床上坐起,把自己窩成了一個球,從他手中拿了椰汁,小口地啜著。

  “下午約了和陸澤一起去爬山,你叫上鍾堇。”孩子點頭,就一分,沒關係,她的紅包呦,哎,不對,她抬頭望著楚念凌,“你怎麼比我還積極?”楚公子轉身向外走,有嗎,他只是覺得她一直念叨著某個人很煩。

  當鍾堇看到眼前的山時小臉一白,呵呵,這可真是要了小命啊,真是爬山啊沒有階梯啊,轉頭瞅瞅其他三人,陸澤顯然是爬過的覺得無所謂,楚念凌面癱一般沒啥表情,秦悅倒是摩拳擦掌很是興奮,“陸澤你帶鍾堇爬那邊,我和楚念凌爬這邊,比誰速度快。”

  陸澤同學皺眉搖頭,“憑啥啊,我要和念凌一起。”跟個女生爬山多沒意思。

  “一男一女才公平啊,楚念凌,你說對不對?”秦悅沖楚念凌眨了眨眼睛,楚念凌倒是沒回話,直接拉了秦悅開始爬,無視陸澤無視得徹底。陸澤同學哀嚎了,這才跟她呆了多久自家兄弟就叛變了,抹了抹臉,想著不能在女生面前丟臉,拉著鍾堇也開始爬。

  “這山你爬過幾次?”秦悅走在前方熟稔地找近路,一看就是爬過很多次,她想了想,“三次吧。”爸爸帶她來爬過一次,自己爬過兩次,她看著下方熟悉的景致,沖落在後面的楚念凌叫,“楚念凌,快看下面,很好看。”一方池塘,幾畝耕田,兩三間農家小木屋也稱得上好看?楚念凌回過了頭專心爬山,自己這身體呆在屋子裡這麼多年倒真不能適應這麼劇烈的運動,偏偏少女興致盎然,考試上沒爭過第一便要在爬山上勝過陸澤,楚念凌眼神一冷,這丫頭這麼在意一個人對他來說可不太好。

  山的另一邊,陸澤看著剛爬了15分鐘就累得氣喘吁吁的鐘堇頗為無奈,這個速度,想必是贏不了,罷了,便讓她一回。他索性拉著鍾堇坐在石頭上歇息,鍾堇不好意思,“對不起啊,害你比不過悅悅啦。”

  陸澤搖了搖頭並不在意,他指著環山的江河,“鍾堇你看,這是我們市的母親河,我曾經騎車繞它走了一圈。”不是自誇沒有炫耀只是陳述事實,“我當時是一個人騎的,用去了一天,後來才知道,一般團體騎行者只用半天就可以。”鍾堇也望向遠方,點了點頭,可惜,能與你並肩而行的人並不是我。

  “所以我該感謝秦悅不是嗎?不是她的話,我連這山都不想爬。”他自嘲地笑笑,那個少女為了很多事會跟他吵架跟他競爭,他有時也奇怪,明明那麼平常的一件小事,放在別人身上也許他會視而不見只偏偏對她那般嚴厲那般苛責,這種對競爭的偏執他有些倦她卻依舊活力滿滿。“鍾堇,秦悅到底是為什麼那麼努力啊?完全不像一個女孩子,事事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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