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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兒還輪得到她雪如啊。”小徒弟在一邊趕快接話。

  寧硯竹樂了,抬手捏了一把小徒弟粉嫩的臉蛋,聲音嗲氣:“調皮~可就屬你知道疼人。”

  小徒弟陪著笑,任由師父占便宜。

  最後,寧硯竹寧班主也還是沒能等上去看大將軍的名旦雪如姑娘,而待集慶班一夥兒人火急火燎的進宮後,卻發現這位雪如姑娘早坐在後台,穿著戲服對鏡貼花,描眉畫眼的,準備周全。身邊還圍著幾個宮中常年的侍奉。

  “您還真是無所不能啊。”寧班主眯眼上前諷刺。

  雪如對著銅鏡看著寧班主,放下筆,轉身,緩緩站起,踩著高高的鞋底,比班主高出一個頭去,濃妝看著班主,悄然無息的威壓。

  班主心中一顫,就不敢再說什麼了。背地裡說是一回事,真要是擺在明面上,他也不敢惹這位據說後台是大將軍的京城名旦。雪如本就不是集慶班的人,一個月前突然找上門來,說是如果集慶班讓她唱主角,她就有本事讓集慶班進宮給太后賀壽。然後,就是現在的局面了。

  集慶班只有一折子戲,麻姑獻壽,時間不算長,但寓意好,如果唱好了,打賞一定是這次最出彩的,況且還有個雪如,寧班主不斷在心裡祈禱,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啊,千萬不要!

  聞欣攜皇后及文武百官,親自去郊外迎接了得勝後班師回朝的司徒大將軍。司徒律鮮衣怒馬,凱旋而歸,身後卻只跟著五百肅殺的精兵,還有兩千五百人在三十里外駐守整頓,而真正的大軍則在路上,會分批回來,他們不能一下子湧入華都,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司徒律下馬請安,聞欣下輦相迎。一身黃袍的聞欣將一身輕鎧的司徒律扶起,說了一句:“將軍辛苦了。”

  逆著光,司徒律仰頭看著聞欣,就像是在仰望他一生的信仰。

  司徒律握著聞欣養尊處優柔弱的小手緩慢起身,眼中感慨萬千,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到最後卻只是小聲的說了句:“我想你了。”

  聞欣燦爛一笑,與司徒律君臣相攜,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妥,也小聲回答:“朕也是。”

  皇后穿著厚重端莊的鳳袍站立於一旁,高傲的仰著頭,頭上的金釵步搖晃了晃,那代表著在她平波無瀾的表面下,波濤洶湧的內心。

  天知道她有多想撲過去掐死那個竟然在她面前都敢占她丈夫便宜的親弟弟,這就是為什麼她明知道宮中留下悌親王和太后恐有不妥,卻還是一意孤行的跟著出城來迎接的原因,她在這裡司徒律竟然都敢這樣,如果她不在,指不定要出什麼事兒呢!

  想起那一封封露骨的書信,皇后就更加來氣,以前每日來信她都忍了,結果信的內容卻反而越來越得寸進尺,還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司徒律,你欺人太甚!

  司徒律全然不受皇后she過來的眼刀影響,在拉著聞欣轉身的一瞬間,眯眼不屑的看了一下皇后,他心中也很是不忿。

  人都已經是你的了,我也從未想過要和你爭什麼,只不過是想要個念想,能夠隨時看到聞欣,能夠在他身邊就好,你憑什麼連這都攔著?!本來是每日的一封信,被縮短到了五天一次,我在前方出生入死,你在後方連孩子都有了!待我九死一生得勝回朝,你竟然都不放心,要親自看著!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姐姐!

  司徒音,你也欺人太甚!

  聞欣全然不知道這對姐弟在背後的暗cháo洶湧,只是很高興的看著百姓夾道歡迎,人人精神抖擻,喜氣洋洋,一派盛世景象,何天衢於盛世兮,超千載而垂績。心想著,為了這樣的景象,哪怕是累點,他也是願意當個好皇帝的。

  結果……這天註定是要讓聞欣覺得不快的。

  在大將軍回朝的路上,有人帶頭鬧事,當街攔下了聖駕,為楚寬喊冤。

  楚寬,肅政台左台中丞,屬先帝留給聞欣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愛國是肯定的,忠君就要打上問號了。兩袖清風,和蘇太傅同窗,是深得先帝寵信的能臣幹吏之一。別看老頭如今一把年紀了,參起人來那叫一個不含糊,一般被他參的人都是他已經事先了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會上報的,一參一個準。老頭精明了一輩子,卻在司徒律身上翻了陰溝船。

  也不知道楚寬是怎麼想的,一直致力於揪著司徒大將軍的小辮子不放,一本一本鍥而不捨的參著司徒律,終於把聞欣參火兒了,在這一世狠下心來,讓中丞大人變成了前中丞大人,被迫致仕,提前退休回家含飴弄孫了。

  所以,面對喊冤之人,不過是禁軍十二衛出面,捂著嘴直接把人叉了下去,聞欣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龍輦內,司徒律看著一段時間不見變化明顯很大的聞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聞欣到是一臉求表揚的樣子先看看皇后,再看看司徒律。小朋友最近初涉政治,以為虎著張臉嚇人就是成功,不過,咳,以聞欣那個性格,能夠這麼狠下心來確實不容易。

  皇后笑著摸了摸聞欣的臉頰,說道:“皇上做的很好。”

  “哼。”司徒律在一邊環胸冷哼一聲,這麼青澀的處理方式能算好?今天有人敢請願,明天就謠言滿天飛了,人言可畏,是最棘手的東西。解釋可以說是狡辯,不解釋可以說是心虛,背後肯定有人在趁機摸魚,太冒進太急躁了。

  “阿律?”聞欣可憐兮兮的看回來,心想著不會做錯事了吧?當然,心底里還有個很小的聲音在說,阿律太過分了,明明是因為阿律他才這麼做的,結果阿律還不滿意。

  遇上聞欣,司徒律果斷的敗了,笑著說:“皇上做的很好,只是,只是……”

  “只是?”聞欣歪頭看過來。

  “只是,恕臣直言,皇后乃一介女流,皇上這樣在皇后面前,不妥當。”司徒律只能這麼說了,而且他也是真的這麼想的,他實在是不想再看到他們夫妻在那邊各種肉麻,閃瞎他的眼睛了。

  “哦?但聞大將軍高見,夫妻之道該如何相處。啊,本宮怎麼忘了,司徒將軍至今還沒有娶妻呢。”皇后也立刻就諷刺了回來。

  聞欣再遲鈍也知道這對姐弟間是真的出了問題。

  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呢?

  “你們吵架了?”聞欣直白開口。

  “沒有。”皇后和司徒律同時開口,默契的很。

  明明就有。聞欣在一邊期期艾艾的看著,又不知道該如何勸阻這對姐弟,他們從小到大都是一直很有自己的主意的人,和聞欣截然相反。他們吵架了,根本就沒有聞欣勸架的份兒,甚至都問不出他們吵架的原因。要想他們和好,就只能他們自己想通了。

  聞欣嘆氣,很小聲的說了一句:“我們為什麼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好好的呢?”

  皇后和司徒律默契的全當沒有聽到聞欣的這句話,他們明白,這不是小時候因為一個花燈的意氣之爭,是不可調和的矛盾,不死不休。

  第29章 第五周目(十三)

  溪雲初起日沉閣——

  宮門口,“命途多舛”的迎接隊伍再一次被攔了下來,龍輦內,小皇上聞欣深刻的感覺到了出門前沒有看黃曆的苦。

  “外面何事喧譁?”第二次聞欣這麼說。

  “回……回皇上的話,”趙謹言的聲音顫抖著很顯然是被嚇尿了都,“看樣子是像坐忘心齋的幾位小師傅們和純親王在,在鬥法。”

  “!!!”聞欣不可思議的長大了眼睛。

  關於鬥法這個說法其實是極不準確的,應該說是坐忘心齋第三代弟子們在抓捕逆徒。三代弟子供出動了三十二人,青衣白面,手持銀劍,帶頭的就是第三代弟子中最優秀的清明和河圖,四四一十六人擺出上古太乙劍陣,十六人在陣外守護,環環相扣,生生不息,一人受傷另一人立刻補上,準備利用車輪戰拖垮劍陣中囂張肆意、遊刃有餘的右之。

  皇后大驚,她之所以敢真的放任悌親王和太后在宮中,是因為她也是有所依託的,右之和陸基就是她的依託。她對右之下過死命令,一旦悌親王有異動,先殺了再說,算她的。

  在皇后看來,右之就是個大殺器,她就不信有右之在,悌親王會沒有顧忌。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誰碰上右之,都等於是碰上了麻煩。面對右之這種窮凶極惡的不定因素,哪怕是悌親王也肯定會心有餘悸。

  但皇后怎麼也沒有想到,右之這個不定因素本身就代表著麻煩多多。

  聞欣已經起身下了龍輦。

  司徒律冷眼看著皇后,傾身,附在皇后耳邊小聲說:“我們之間如何斗我都不會真的生氣,但如果你敢因為我們之間的事情而疏忽了聞欣的安全,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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