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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欣低頭再一看自己身上那差不多裹成了一個球的厚重裝束,以及腳下的溫熱腳爐,他差不多可以確定了,這次是回到了三月前,他去參加悌親王新年詩會的那次。

  很好,回溯的時間地點問題一瞬間迎刃而解。

  而隨著輪迴時間的越來越靠前,聞欣不得不開始考慮這裡面是不是也有什麼玄機了。好比,第一次回到三個時辰前是為了避免被美男在御花園殺死,第二次回到三天前是為了挽救蘇姬要殺死他的那個理由——陸基,第三次回到三周前是想同時避免美男和蘇姬,第四次……

  聞欣一身短耳兔黃色長裘,在趙謹言的伺候下緩步下輦。站穩後,接過了趙謹言早就準備好的手爐。

  北風凌冽,在漫天的白雪中,聞欣抬頭仰望悌親王府的匾額,金漆的銀鉤字體,出自他的手筆。難道他就是這裡被下了毒,所以他才會回到這個時候來避免?聞欣產生這個認知的下一刻,他就下意識的想要離開上輦回宮,阻隔一切可能。

  可惜……“皇上。”悌親王已經帶著家僕上前來迎接了。

  悌親王聞烈,年二十八歲,有著和他名字完全相反的成熟穩重,又自有一番溫潤氣度。他披著一件寶石藍色的水貂裘衣,內里是身月白色長袍,腰系黃帶,帶子上還佩戴著聞欣早年相贈的金鱗配飾,取“金麟豈是池中物”之意。

  聞欣曾經是真的,真的很真誠的希望他的哥哥能夠成龍的……只可惜造化弄人,世事難料。

  “我的哥哥是最棒的。”在聞小欣還是軟軟香香一團的包子階段,他就曾經這麼篤定的對每一個他認識的人說過。

  “快進去吧,外面冷,小心凍著了。”悌親王聞烈笑著對聞欣開口。

  這也就由不得聞欣不進去了,只是,在與兄長一起踏入王府大門時,聞欣忽然想,為什麼悌親王沒有行禮呢?啊,想起了,他曾經有過口頭聖旨,不是特別重要的場合,就不要跪了。這話他同樣對阿律說過,那阿律為何每次還是要跪呢?

  到底誰的做法才是對的?聞欣開始有些混亂了。他不想懷疑這些的,卻又情不自禁……

  第17章 請假貼

  請不要因為某請假幾天就拋棄某

  鑑於這種情況,某有些精神就都用於碼字了,也就無法回復留言,好了之後某會全部回復完畢,望見諒

  第18章 第五周目(二)

  活在記憶里的人,永遠比現實里的人更加惹人喜歡。

  年少時,聞欣以為他就是傳說中的小白菜,爹不疼,娘不受寵,他本身又笨,被兄弟們嘲笑;稍微長大後,聞欣又覺得他其實是活在他幾個皇兄波瀾壯闊的人生中的一個龍套角色,他所能夠自保的方法就是讓他大哥成為這個故事笑到最後的那個人;再後來,黃袍加身,聞欣突兀的發現,他成為了一部帝王本紀的主角,他只能努力做到他所能夠做到的最好。

  現在,聞欣又發現他好像回到了原始起點,那個苦情劇中的倒霉蛋。怎麼辦,又想哭了,他想回宮,他想去長生殿!

  記憶中如烈火般炙熱的二皇子再次出現,一身鮮紅的盔甲,血腥煞氣。

  二皇子卡住聞小欣的尖下巴,眼神不屑,笑問:“哭,你就知道哭!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我抓住嗎?就因為你這個兔子膽,有膽子燒飽暖,卻沒膽子在九門提督封城時帶人衝殺出去,活該你被我欺負。別說當哥哥的我不教你,如果日後你還有幸能夠活下去,記住了,遇事,不怕事,不躲事,堅持住了,那便不再事兒!”

  當時聽見那話,聞欣自然是挺生氣的,但他又不能拿他已經幾近癲狂的二皇兄如何。現如今回想起來,他卻奇妙的感覺了那種名為堅強的東西,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

  是啊,即便是被親近人害死又如何,他憑什麼要躲避!

  是啊,即便是被他以為他們關係很好的人傷害了,他又為什麼除了心寒哭泣之外找不到別的想法!

  是啊,那些人都這般處心積慮了,他自然是要捧場的去搞清楚始末的,他要用事實給對方一記響亮的耳光,我的好你既然不稀罕,那麼我也不介意收回,並用你最討厭的方式活下來,膈應死你!

  其實從諸皇子的牌位上就可以看出來了,聞欣在關鍵時刻總會爆發出來的這種神奇秉性

  聞欣忽然想到,他的人生定位其實應該是要成為本朝最厲害的名捕快(……),憑藉著蛛絲馬跡,揪出埋伏在他身邊想要殺害他的所有真兇,並代表月亮消滅他們!【泥垢

  待聞欣理順了這些,確立了接下來的人生目標時,他發現他已經被請到了新年詩會的主位上,諸位飽讀詩書的學子們早已經虛席以待,又或者其實他們是跟著悌親王一起出來迎接的,只是聞欣忘記了而已。

  詩會是在一個狹長的長廊上舉行的,長廊經過特殊設計,一面對外景,一面靠紅牆。與會人端坐於右手邊,背對著紅牆,正視皚皚白雪。寒風吹不到,又能近距離的欣賞美景。

  青梅煮酒,傲雪寒梅,諸生斗詩,更是別有風情。

  所謂詩會的一般流程不過就是大家先是互相吹捧一番,然後主人家,又或者是由德高望重者,出題,大家依題作詩,詩畢,請德高望重、名流文士評點一番,擇優秀者再彼此傳閱一番,吹捧一番,求同存異,吃吃喝喝,表面上一團合氣,內心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散會後,優秀者得美名,得彩頭,還有可能被高層看上提前步入仕途,收穫一車的羨慕嫉妒恨。

  現在才開始進入第一步,名家展示,諸生吹捧階段。

  悌親王的新年詩會全國聞名,只要是讀書人,就沒有不以能夠收到一張請柬為榮的。哪怕是我鄰居的表侄子的教書先生有一個得過末席請柬的同窗,都是一件值得吹噓引人羨慕的事情。

  咳,簡而言之就是,悌親王府的新年詩會是一個含金量很高的高級別詩會,來的當世大儒也會很多,這些名家就會順便兼職詩會的評委。在賽詩開始前作為預熱,他們都會下場展示一番,也是肯定他們的評委資格。所以,對這些人吹捧一番,總是對的。

  聞欣每年也都會到,但他從未下過場,因為,咳,大家都懂得。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聞欣才是那個使得詩會真正的含金量提高的人,詩會最大的釣魚目標,以及隱藏性的彩頭。

  諸生都很重視聞欣的意見,即便聞欣根本就不會也不想發表意見。

  今年亦如此,大家吹捧完畢,請聞欣點評時,聞欣只是很平易近人的說了幾句場面話,預熱就算是完畢了。出乎意料的,聞欣在諸生心裡留下了個不錯的好印象。

  其實,也是可以預見的,畢竟一個不羅嗦、沒有不懂裝懂的領導,總是讓人喜歡的。

  諸生早就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自然是希望聞欣說話的時間越短越好。

  出題作詩環節開始。

  聞欣對於這個興致缺缺,竟連詩詞主題是什麼都沒有聽進耳朵里。在諸生思考時,幾位大儒們都在賞雪,小酌一番,自得其樂。可主席上的聞欣卻呆呆的抱著暖爐,不知神遊到了何處,並堅持沒有碰過宴席上的任何東西,無論是吃食還是別的。

  “皇上?”居於下手邊的悌親王悄聲投遞來關心之意。

  “恩?”聞欣回看悌親王,他的兄長,這時聞欣才發現,還不到而立之年的他卻已經是斑鬢了髮絲。本應該在府里養尊處優的人,又如何會有這等殫精竭慮之姿?

  “可是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悌親王問到。

  聞欣其實不難伺候的,這還是他第一次表現的這般懨懨。聞欣搖搖頭,面子上的事情他至少還知道在事情沒有察明之前不能翻臉,給別熱頂下莫須有之罪,以免打糙驚蛇:“只是近幾日有些難受,不想動,也不想吃東西。”

  “身體又不舒服了?那為何還要來?外面天寒地凍的。”悌親王臉上的詫異並不作假,聞欣打小身體就不好,他一直記得兒時在聞欣不舒服時,他總是他不眠不休的抱著他,哄著他。

  “我也不想讓哥哥掃興,每年都來,今天突然不來,不好。而且這是難得能夠與哥哥親近的機會,我想來看看哥哥,昨日新年宴上人多事多,都沒能和哥哥一起好好過個年。”這話聞欣說的也很真,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麼想的,小時候他和哥哥每次在宮裡的新年宴後,也是要一起過個小年的。

  悌親王一怔,神色有些晦澀不明,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聞欣。他是知道聞欣的,對於身邊人,他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沒有半句謊言,說想你了,便是真的想的狠了。

  “……皇上如今已然是九五之尊,怎還可如此小孩心性。”到最後,悌親王只能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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