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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兒幾乎人人皆知,因為聞欣會對每一個要求去看皇后的皇親國戚重臣命婦把關。容貌不合格者,不許覲見,品德不合格者,不許,智商不合格者,不許。

  對於這個覲見條件,聞欣真的是嚴厲的沒話說,包括長公主聞嫖都在見客黑名單上。

  因為……雖然聞欣本身的性格註定了他無法當一個明君,但他也還是很希望這個國家能夠好的,他愛他的祖國,就像是他很護短一樣,他希望把最好的一切都獻給他的祖國,就好比一個能夠帶領祖國繁榮富強的明君。

  至於聞欣心目中明君的定義,他表示,怎麼著也應該是悌親王那樣兒的,能說會道,禮賢下士,當然了,最好是他小舅子司徒律那樣的,允文允武,自有一股威儀,渾然天成。

  當然,咳,作為外臣,這兩個人都不好太經常出入後宮見皇后。所以聞欣就想著,孩子哪怕是像皇后呢,也比像他好……這才沒再敢去兒子面前晃悠,生怕兒子像了他,他一點都不想再推遲他的退休年齡了。TAT

  至於跟在皇后身邊伺候的人,聞欣表示,他們只是奴婢吧?奴婢需要考慮嗎?不需要。

  即便是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聞欣也沒有想著去見皇后求庇佑。只是由皇后的藥想到悌親王的糖,從悌親王這個僅活著的兄長,想到了另外兩個活著的弟弟——純親王和真親王。

  純親王和真親王分別老七和老八,比聞欣小七歲,他們生母在生他們的時候難產而死,先帝覺得這是克父克母的不祥之兆,因此從未待見過他們兄弟二人。如果不是國師離境出面,說他們與上仙有緣,而離境願舍一身修為助他們渡劫,想必也就不會有下面的故事了。

  自國師離境出面之後,這一對雙生子便算是拜入了國師門下……與皇位徹底無緣。

  也因此,他們是當年諸皇子之亂中最安全的一對。

  聞欣和他們兄弟二人關係好,那是從小到大的交情,又或者可以說,聞欣是看著老七和老八長大的。

  老八曾自嘲,他們都是屬於不被先帝待見的小透明,自當互暖一下的。

  在司徒律不在京中,悌親王不管事兒,皇后不能見,蘇貴妃不想見,陸基還在昏迷中,皇太后聞欣又不想驚擾了的情況下,聞欣就只能做找這對弟弟合計一下了。

  第11章 第四周目(四)

  歡迎來到聊齋志異,讓我們一去走進迷信。

  十二年前,天佑二十六年,寒冬,洛川殿側殿。

  年僅八歲的聞小欣趁著宮人慌亂,應接不暇的時候,挪動著分外靈活的小肥腿混進了血房。還沒有品級的貴主難產血崩,又生下了……那麼一對不祥之兆,且沒有人顧得上這裡呢。

  聞小欣踮起腳尖,努力往為皇子早就準備好的搖籃里看去。

  小小的搖籃里,一對一身血污的小嬰兒額頭抵著額頭,神情安詳的相擁而眠。聞小欣到也沒有被那身血污嚇到,只是皺著秀氣的眉頭心想,果然他哥是對的,小嬰兒都好醜。

  突兀地,那一對本應該熟睡的小嬰兒卻睜開了眼睛,詭異的紫色雙眸死死的看著聞小欣。

  聞小欣被嚇的一個後仰,頭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再睜開眼時,就是聞欣在前往仙山的路上了,他恍恍惚惚的想起,他已經長大了,早就沒有了什麼十三年前,他也不再是那個會被自己的一對雙生弟弟嚇哭的小包子,他是註定無所畏懼,最起碼是表面上要足夠無所畏懼的九五之尊。

  仙山是真的叫仙山,不是形容詞,就在華都城郊外。先帝為國師修葺的道館坐忘心齋,正坐落於仙山上的天然湖泊鏡湖旁,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仙山兀,坐忘出。覆壓余里,隔離天日。遠望去,仙霧繚繞,在太陽的折she下若隱若現,高低冥迷,不知西東。心齋內,廊腰縵回,檐牙高啄,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

  聞欣必須表示,這些華麗的詞藻他都是小時候被逼著背古文名著時記下來的。

  早在聞欣出行前,準備龍輦的空擋,就有侍衛騎快馬前來坐忘心齋通傳過了,待聖駕到了仙山腳下,又會有國師的徒弟前來相迎,小一點的徒孫則快步上山去再次通報。

  快到了坐忘心齋時,聞欣坐在抬轎上遠望道館,五光十色,頗有點懸浮於空的神聖意味。

  坐忘心齋大門洞開,一身青衣長袍的紫眸少年丰神俊朗的披散著墨玉長發,很是隨意的站立著憑眺遠望。待聞欣的隊伍近了,他才舒展開了一個如沐春風的恬靜笑容,幾步上前,好似漂移,轉瞬就已經近到眼前,聲音清脆,猶如溪水擊石:“哥哥~”

  “左之。”聞欣下轎開口,笑著被叫左之的少年撲了個滿懷。

  聞左之與聞右之,是聞欣給兩個弟弟起的名字。先帝對於雙生子的不待見是有目共睹的,甚至連名字都十分吝嗇,“只當那對冤孽不存在”←先帝原話。國師在答應聞欣幫幫他兩個弟弟時,就順便讓聞欣給他兩個弟弟起了名字,當時聞欣才八歲,起名的水平也就是可想而知了。

  幸好,名字的擁有者對於這兩個名字很是滿意,被聞欣封了純親王的老七左之就曾一臉嬌憨的對聞欣說過:“只要是哥哥的,我都喜歡,最喜歡,世界第一的喜歡。”

  那大概是左之說過的最幼稚的話,聞欣想。左之和右之現年十三歲,本應該還是天真爛漫的年齡,卻因為從小跟著國師離境清修,不免略顯老氣橫秋了些,頗像是那戲劇話本里說的修煉千年方才成精,外表年輕,眼神滄桑的神奇生物。

  “最近過的可好?”聞欣一直都是個體貼的好哥哥,他再不靠譜,在兩個弟弟面前時,也總是在很努力、很努力的讓自己顯得更加可靠一些。

  “還行,就是很想哥哥。”左之直言不諱道。

  “我只想讓他們表現的更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一些,依賴和傻笑,是孩子和女人被上仙賦予的最美麗的權利。”聞欣在他登基後冊封諸王時對司徒律如是說過,本來他兩個弟弟作為出世之人是不應該再沾染塵世得到官爵的,而且還是那么小的年紀,但聞欣卻覺得這樣剛剛好,用世俗情慾去沖淡一下兩個弟弟身上不食煙火的氣息。

  聞欣腦子裡有很多奇思怪想,大多數時候他是二逼的,少數時候……他還是二逼的。

  “你根本就是因為他們兩個笑起來比較更符合你的審美吧?”司徒律直言不諱的指出了聞欣的小心思。

  聞欣身上文藝和普通兩項功能早就被調適成零,也無法恢復出廠值。

  聞欣兄弟二人一邊細聲交談,一邊相攜進入齋內屬於雙子的私人院落,遣散眾人,這才開始說些屬於他們兄弟之間真正的話。

  “怎麼又是你?右之又出事兒了?”聞欣開口第一個問道的就是這個。

  左之和右之因為雙生不祥的說法,被國師離境下了死命令,不能同時出現在人前。也就是說,當一個人在外時,另一個就必須被扣在離境身邊,寸步不離。甚至,為了降低雙生子對外人的恐慌,不論是他們到底是誰外出,都會被自動合理化為是哥哥左之,純親王。

  也就是說,老八,真親王,右之這些個字眼,一直都是被和諧,被屏蔽的敏感詞彙。

  被和諧了的右之自然是最憤憤不平的,因此他大概是雙生子中性格比較偏激毒舌的那個,他曾直言不諱的當著他師父的面兒說過:“你這個老傢伙該看看腦子了吧還是怎地?掩耳盜鈴很帶感嗎?就好像有誰不知道我們不是雙生的似的。”

  當然,在尊師重道的大背景下,大逆不道的右之為這一句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在深山中面壁清修了整整半年,身邊連個鳥都沒有,是真的連個“鳥”都沒有。

  雙生子每次出來都是輪流制的,很公平。上次聞欣來是左之相迎,那麼這次就本應該輪到右之頂著左之的名義來,卻不成想還是左之。這就讓聞欣很是詫異了,生怕右之又很離經叛道的惹怒了表里不一的國師離境,被他笑眯眯的請去關小黑屋了。

  左之微微挑起一雙滾圓的貓眼,頗為委屈的哭訴:“怎麼,我不好嗎?哥不想見我?”

  傻哥哥聞欣趕忙搖頭:“我也是很想見到左之的,真的……你不要生氣。”聞欣知道他從小就不是個會說話的人,總是詞不達意,笨拙的可以,不小心就容易讓對方感到不快,他還不一定知道他惹怒了對方。解釋的時候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只會一個勁兒的說,你不要生氣。

  “呵,逗你玩的,哥哥還是那麼傻氣。”左之歪頭,笑容狡黠。

  聞欣扶額,他怎麼就忘了呢,雙生子中的老大左之,完全繼承了他師父離境本質中最惡劣的劣根性——腹黑。如果說老八是個一點就炸的炮仗,那老七就是個外面無害內心滾熱的芝麻陷湯圓,稍有不慎就能燙你一嘴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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