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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介於不說憋屈,說了又莫名其妙之間。聞欣想,他總不好跟竹嬪說,我夢見蘇貴妃把我殺死了,為了避免我真的被她幹掉,我決定準備想辦法把她哥哥從牢里撈出來。

  又及,蘇太傅藏的夠深的啊,人前一副對亡妻至死不渝、深情不悔的模樣,沒想到人後連私生子都整出來了!還起了那麼一個天理昭昭的名字,陸基,蘇姬,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你私生子吧?

  呃,不對,這就是大隱隱於朝啊,如果蘇姬不說,聞欣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把兩個“ji”聯繫在一起。

  這麼一想,蘇太傅,字斐然,號子機居士,真的不是在暗示什麼嗎?

  還真是不懷疑則以,一懷疑,尼瑪哪兒哪兒都是漏洞,根本就是個篩子!他以前真傻啊,太傅都那樣明示、暗示各種示了,他竟然就愣是沒有往這方面想!

  “沒事兒,準備起吧。”聞欣拍了拍竹嬪的手,答道。

  本來今天休沐日,按照聞欣一貫的想法,早上起來是要白日,咳,宣那麼一次yín的。不過,現在被陸基的事情一攪合,聞欣就什麼想法都沒有了。事實上,聞欣的情慾也不是特別重,他只是喜好美人,但並不一定十分專注於那事兒上。

  “你帶人去一趟天牢,把太學博士陸基給朕請到無為殿,客氣著的點!”聞欣在被竹嬪伺候著穿衣時,說與了跟在身邊的趙謹言聽。

  無為殿是聞欣兼具辦公與住宿與一體的多功能宮殿,“無為”二字是一輩子都在追求升仙,想要超越肉體凡胎,脫離人民大眾的先帝給改的名字,取義太上老君老子的“無為而治。”不過,聞欣一直覺得這個無為從字面上將倒是與他相得益彰,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雖然這麼歪解了先帝的意思讓聞欣有那麼點子愧疚,不過,他當年入學時就已經歪了“無為而治”這一句,先帝早該氣到沒有了脾氣,倘若他泉下有知,也不至於再氣的活過來。

  趙謹言心中詫異,但也是沒有多問什麼就依言去辦事了。

  在皇宮這個染缸里,少問多做細琢磨,就是生存下來的不二法寶。跟在聞欣身邊,在無為殿伺候的宮人更是知道的,聞欣這個主子一向好伺候,只要你老實聽話,他就絕無半句重言,即便因為粗手粗腳辦砸了事情,他也不會太過為難。

  自然,也是有人身先士卒的去踏過聞欣的雷區的,那就是不聽話。陽奉陰違,這是聞欣唯一不能容忍的。

  所以,趙謹言在天牢里看到只剩下一口氣的陸基時,就因聞欣話中要善待陸基的意思,自作主張的先請了太醫,吃了藥,人連一步都不敢挪動。待陸基從鬼門關闖了回來,這才遣人回來稟告了聞欣,趙謹言親自在陸基身邊照看左右,生怕他一離去,又生變故。

  第5章 第三周目(二)

  又多了一個忠君愛國的大舅哥,聞小欣表示,聯姻是多麼重要的存在啊!

  趙謹言的人回來稟報的時候,聞欣正在猶豫要不要先去看看洛川殿的蘇貴妃。

  一方面,聞欣對於夢中殺了他的蘇姬有著本能的忌憚,一方面他又有些犯賤的想要和蘇姬能夠解開心結,冰釋前嫌。因為這種矛盾,連聞欣自己都想抽他自己了。但,聞欣還是忍不住想,從小時候開始就在想,為什麼一個人就不能只有他喜歡他的那一面,同時不再具備他討厭他的那一面呢?

  先帝供著的國師告訴聞欣,你先去找一個只有正面卻沒有反面的紙來,我就告訴你答案。

  國師神馬的,最討厭了!

  因為陸基的消息,聞欣終於下定決心,待解決了陸基的事情之後,再以此為由去找蘇姬表功和解,但在這個事情沒有解決完的暫時,他還不怎麼想見蘇姬。

  聞欣也是在趙謹言身邊的小太監來復命的時候才想到,如果陸基已經病得很重了,他這麼一宣人進宮的折騰,會不會直接讓人死在路上?那他就更是有嘴都說不清了。還好,趙謹言比聞欣靠譜的多,知道個輕重緩急,請了太醫看病,沒有二話不說就把陸基整到宮裡去。那樣的話,可就真的是神仙難救了。

  趙謹言表示,作為皇上身邊的第一狗腿,他憑藉的就是能夠及時把握上意的本事。

  聞欣這個聖駕竟也因此,就堂而皇之的親臨了天牢。

  司徒律不在身邊的時候,聞欣一向肆意的很,想做什麼誰也攔不住,唯一還能夠遞的上去話的趙謹言此時自己就在天牢內照看著陸基,哪兒里能管得住聞欣的腳。

  聞欣出一趟宮,排場是極大的,待聞欣到達天牢時,陸基已經睜開眼醒了過來。

  在大將軍多年如一日的全家都要陪葬的威脅里,太醫院的眾人雖然沒能練就起死人而肉白骨的神技,但只要還有口氣,他們就有本事把人給弄回來,特別是在搶救急症這方面,那素質和業務技術,絕對傲視全國同行。

  聞欣被天牢的牢頭一路點頭哈腰的恭迎到了陸基所在的牢房內之後,觀陸基所在的牢房已經被布置的不比客房差了,對趙謹言的貼心很是滿意,毫不吝嗇誇獎:“你做得很好。”

  幾步上前,聞欣來到陸基身邊探看。

  早早的就有面相周正的宮人給聞欣搬來了椅子,打好了扇,待聞欣坐上去之後,又是端茶遞水、揉肩捶腿的,服務十分周到。聞欣心想,大概這就是當這個皇帝最大的好處了,他永遠都會被伺候的妥妥的。

  床板上,面色蠟黃,雙頰凹陷的陸基正抬頭用那雙飽含血絲的眼睛注視著聞欣。

  陸基慘不忍睹的樣子,狠狠的蹂躪了一把聞欣的小心臟。當年,司徒律帶著聞欣離開二皇子營地時,蘇太傅也如陸基這樣,一身狼狽,形如枯槁,躺在床上,行將就木的注視著他。

  蘇太傅與此時的陸基在聞欣的眼中,重疊了。

  聞欣的眼淚差點當場就下來了,還好,他忍住了,要不就丟人丟大發了。蘇太傅說,君子柔而不弱,利萬物而不爭,是謂上善。聞欣聽不懂太傅的意思,唯有以不哭來表達他的不懦弱。

  陸基倒是一臉虛弱的開口說話了:“恕臣無法下地給陛下請安。”

  聞欣最受不了這些個文人的就是這點,明明是他不要讓陸基起來下跪了,陸基還非要再請罪。迂腐的可以,也酸的可以。不過,也因此,聞欣更加肯定了陸基就是蘇太傅的兒子。蘇太傅在世時就是個極重禮數的人,夏天的時候都會正襟危坐,以免失禮與殿前。

  一說起蘇太傅,聞欣就會情不自禁的想到當日蘇太傅和他被他二哥囚禁時,蘇太傅遭受逼供虐待時的斑駁血跡。

  師傅,累你受苦了。

  也因如此,聞欣這才會注意到陸基不是病了,而是被虐待了!

  “你!是誰敢對朝廷命官在沒有過堂之前動刑!”聞欣是真的怒了,他對於自家人一向很好,現在陸基也已經被他劃到了自己人的範疇,自然是要心疼,進而找別人麻煩的。

  牢頭暗暗叫苦,誰長了後眼能夠猜到牢里的這位爺會忽得聖眷,被皇上親自探看,當成重點保護動物。當初寶郡王的來進行報復打擊時可不是這麼說的,這回真的是被寶郡王坑慘了!一面是皇上,一面是長公主聞嫖唯一的兒子寶貝……牢頭深深的體會到了何為水深火熱。

  “寶貝做的?”聞欣一看牢頭的樣子就知道了,敢這樣無法無天無腦子的人也就是他那個表弟寶貝,寶郡王了。

  牢頭嚇的登場就跪下了,聲音顫抖:“皇上聖明。”心想,這可是聖上自己猜到的,寶郡王就怨不得他了吧?真的不能怨他的啊,皇上多明察秋毫的一個人,他還什麼都沒說,皇上就已經知道了。

  聞欣被他那個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表弟氣的渾身顫抖。怪不得在夢裡,陸基會死的那麼巧,司徒律剛回來,陸基就死了。自家人了解自家人,寶貝這樣私下對陸基行刑,長公主聞嫖要是不在主事的司徒律回來之前直接從肉體上消滅掉陸基這個苦主兼活證據,那她就不會是被譽為整個帝國最彪悍的女性了。

  還好,還好他反應快。聞欣深吸一口氣,後怕神馬的,他實在是經歷夠了!

  “是朕之錯,來晚了,讓你受苦了。這事兒是寶郡王不對,朕會處理的,你且放寬心,只要有朕在,朕倒是要看看誰敢再動你一下!”聞欣輕聲安慰道,並許下承諾。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知道是自己做錯,害了他重視的人,他會絲毫不介意面子問題的直接道歉,並積極改正。

  護短,是一項聞欣一直引以為傲的良好品質,不論別人如何說。

  陸基是真的詫異了,如果說一開始他表現的“愚忠”里還有老師當年教導他的演戲的因素在,那麼此時此刻,他是真的開始明白了老師的話——只要你深接觸六皇子(聞欣),就會明白,他是個好孩子,是個值得追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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