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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絲竹之樂響起,一群綠衣少女襯著一紅衣女子立於百花叢中,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軟劍從腰中抽出舞動起來,宛若蛟龍,翩若驚鴻。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陽光明媚,人比花嬌的美人氣勢如虹的舞劍,紅的似火,烈如驕陽。

  美人,美景。

  在聞欣正看的高興的時候,旁邊跑來個小太監低聲對趙謹言耳語了一番,趙謹言就又顛顛兒跑來跟聞欣耳語:司徒大將軍覲見。

  聞欣正在興頭上,其實並不怎麼想見司徒。

  因為見了司徒就代表著要去處理那些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懂得了的政務。但又不好不給司徒大將軍面子。畢竟司徒當日於諸皇子之爭的亂軍中,以一人之力救下聞欣,然後親自把他托上了皇帝的寶座,有著從龍保駕之功。

  更不用說司徒還是聞欣的青梅竹馬兼小舅子,大啟朝唯一的國舅爺,皇后的親弟弟,未來太子的親舅舅,以及人民心中護衛邊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戰神……這一排金光閃爍就快閃瞎狗眼的頭銜後面,還要加上一個聞欣最待見司徒大將軍的原因——丰神俊朗,大啟之美麗者也,看著就舒坦。

  聞欣不否認他是個視覺性動物,愛美人,愛美景,愛美食,愛一切帶“美”字的東西。有錯嗎?沒有錯!

  所以,聞欣衡量再三,決定舍胡女,取將軍也。

  突變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聞欣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在他準備開口宣司徒大將軍前來覲見的時候,舞劍的紅衣美人突然暴起,綿軟如蛇的軟劍變得筆直而堅硬,直取聞欣的心臟而來。並且……成功了。

  血濺三尺,百花皆沾。

  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趙謹言都來不及喊一聲護駕,聞欣就已經被捅成了血人,歪坐在那張象徵著天下至尊的金黃龍椅之上,死不瞑目。

  ——不帶這樣的!一般刺客刺殺前不都是說一聲“昏君,看劍”之類的台詞,好給大家一個準備的時間的嗎?她怎麼能這麼不按常理套路出牌呢?!恩?恩?恩?

  第2章 第二周目(一)

  有一種作弊器叫重生,有一種神經粗叫遲遲沒有發現。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傻包子,愛蹲在御花園的百花之中偷偷哭泣。

  有一頭肉食性的小狼撥開層層荊棘,即便外露的肌膚上因此都有了細碎的傷口也渾不在意,只是高興的說:“終於找到你了。……只是你為什麼躲在這裡哭泣?”

  那個時候,傻包子還沒有被現實打磨消去稜角,他會咬著唇,鼓起一張小臉,高傲的昂起頭,用軟糯米一般的聲音倔強的說:“我的事情與你何干?!我愛哭便哭,愛在這裡哭便在這裡哭。我就是喜歡長得漂亮的東西,看著順眼,憑什麼我不能因為長相而決定喜好?御花園這麼美,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這裡!”】

  ……我是“還真的就死在了御花園裡”的分割線……

  “皇上……”

  “皇上,該起了。”

  聞欣艱難的睜開雙眼,一片朦朧中,他看見趙謹言挑起明黃色的床簾,正準備叫醒自己。

  聞欣想,他不是被捅死了嗎?還是說,太醫院裡的那些老傢伙們在這麼多年來大將軍動輒就要讓他們全家陪葬的威脅聲中,終於練就了一手起死人而肉白骨的神技?

  趙謹言說:“皇上,該起來上早朝啦~”

  = =擦,太兇殘了吧,朕剛剛被捅誒,你們還有沒有點良心了?!聞欣真心覺得當這個皇帝實在是一件很不經濟划算的事情,不僅隨時會有著生命危險,好比被美女捅死,還要被無情的奴役,好比帶傷上朝。

  呃……為什麼他胸口被捅了,卻一點都不感覺疼呢?太醫院的眾位,V5了!

  之後聞欣才發現不是太醫院V5,而是他的神經粗到無法想像。他根本就沒有受傷!聞欣萬分不甘心的在自己身上摸了又摸,真的是一點痕跡都沒有。原來是夢啊,切誒,又不能借病耍賴不去上朝了嗎?(= =)

  不過,那還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夢啊,太真實了,聞欣想。那種被劍刺入胸口的感覺,真實的令他心悸,冷汗直流。

  所謂後怕,如是而已。

  “幾時了?”聞欣被服侍著起來穿衣梳洗時開口問到,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回皇上的話,寅正(凌晨4點整)啦。”俏麗活潑的小宮女善終膽子頗大,搶先回話,聲音慡慡利利,一掃聞欣心頭來自噩夢的陰霾。

  聞欣滿意的點點頭,“哦”了一聲,心想,也就是說今天的早朝有些遲了,要動作快點了。

  穿衣洗漱,吃飯喝湯,當聞欣被眾人簇擁著上了龍輦時才很遲鈍的想到,為什麼這個早上給他的感覺這麼熟悉呢?就好像是已經經歷過了一次似的。

  不過,聞欣轉而又想,一周(文章設定計日方式和現代類似,七天為一周)里有四日小朝會,一日大朝會,除了兩日休沐日,其他基本的早晨都是一樣的,已經成為定例,會覺得熟悉那是常態。周而復始,又毫無新意,想要記住時間的流逝才是真困難。

  緊趕慢趕,早朝卻還是遲了,幸好沒遲多長時間。司徒大將軍領著朝臣早早的恭候在了大殿下,毫無怨言,態度恭謙。

  大概是受了惡夢的影響,聞欣今日是頗有些不待見司徒大將軍的,心中腹誹,你說要你何用,恩?朕被刺殺的時候,你還在外面候著宣召,等你來了,朕的屍體都涼透了。虧你還號稱什麼天縱奇才,武藝高強!

  聞欣知道這樣的埋怨來的毫無道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早朝的內容依舊是那樣,文官引經據典的拌嘴,武官吵不過了就擄袖子上手了,好不熱鬧。聞欣的胸口卻悶的厲害,心煩氣躁。

  噩夢的效果還沒有退去啊,聞欣想。

  等等,“怎麼還在議陸基?”聞欣再次不小心把他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

  不可或缺的,朝堂上出現了一段微妙的真空狀態,老臣嘴角抽搐,心想,陛下這是又飄忽了。然後,熱鬧突兀再起,雙方各執一詞,不分上下。

  一方說,皇上說的對,“怎麼還在議陸基?”,趕緊把這個罪人裹了糙席扔到亂墳崗了事吧;

  一方卻又說,皇上說的對,“怎麼還在議陸基”這個人,還不去徹查陸基三周之前“為何公然在宮門外帶領太學諸生長跪不起,聲稱要面聖訴說冤情”一事!

  永遠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聞欣卻對這個陸基卻終於有了些印象。

  ——誒?為什麼要說“終於”?

  三周前,聞欣的親姑姑,永樂長公主聞嫖,來找宮中找他哭訴。說她唯一的兒子寶貝(是真叫寶貝,而不是暱稱)被人欺負啦,聞欣這個當表哥的可不能不管。

  彼時,聞欣被長公主聞嫖鬧得實在是有些抵不過淚水的攻擊,便自行做主先把那個長公主口中欺負了她家寶貝的“大膽刁民”陸基壓入大牢,想著待日後司徒大將軍回來時,再看他如何說,如何做。

  卻不成想,這才不到二十天,這個陸基已經死在獄中了嗎?

  還真是身子弱、神經也弱的文人,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結果好了吧,能夠主持大事兒的大將軍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卻沒能撐住了一訴事情的始末。

  司徒大將軍前段時間因為要穩定降國陳朝動盪的局勢,親身領兵前往鎮壓,昨兒才回來。

  看聞欣的臉色不好,司徒大將軍跟著就擔憂了起來。聞欣打小身子骨就弱,長的又是副柔柔軟軟的乖寶寶樣,很容易讓人心起憐惜。也因此,小時候曾一度讓當時的司徒小盆友,錯把比他矮一個腦袋的聞欣小包子當做了女扮男裝的公主殿下。

  司徒大將軍想,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對於聞欣的保護欲開始深種,經過時間的洗禮深根發芽,茁壯成長。

  今日也是如此,為了不讓聞欣更加耗神,一向做事認真的司徒大將軍決定早點結束早朝,好讓聞欣下去休息一下。司徒大將軍從隊列中移出來一步,站穩,輕咳一聲,剛剛還如菜市場似的朝堂就變得鴉雀無聲了。

  有的人天生就有這種仿佛生在聚光燈下的王八氣場,聞欣表示,他不服都不行。

  待所有人都看向他之後,大將軍開始高度概括了今日爭吵的主題,給出了辦法,躬身還是那一句:“請皇上定奪。”

  聞欣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說就依照愛卿說的辦吧。因為他在思考一個問題,這種詭異的熟悉感怎麼又來了?!甚至可以說,在司徒大將軍概括議題的時候,他的腦子裡竟然就已經開始播放司徒即將要說的解決辦法了,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司徒大將軍說的和他腦子裡知道的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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