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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教學樓的魏南璋只覺得心灰意冷,抱著自己的設計作品站在樓下,過往的服裝設計學院的學生都用極其異樣的目光看著他,魏南璋很冷靜,儘管他腦子裡全是一些瘋狂的想法。

  他把自己設計的那件修身晚禮服丟進了教學樓前的垃圾桶。

  不是垃圾嗎?正好丟進去,般配得很。

  他想起了教授每次看著他作品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思索的眼神,教授總是說,總覺得他的作品缺了什麼東西,可是又怎麼也找不到,雖然外表看上去很漂亮,但是總覺得古怪。

  那麼顏天明,是不是發現了他設計作品的某些缺陷呢?可是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問了。

  魏南璋的父親是商人,本來就反對他學設計,本來說好了,這一次有國際知名的設計師來,如果能夠得到設計師的賞識,家裡人就正式承認他,不逼他改從商。

  那個時候的魏南璋,懷著滿心的期待,在燈下趕了三天,終於將自己的新作呈現了出來,儘管細處有些粗糙,但是這應該無傷大雅,他是教授最得意的弟子,要是他都不行,誰能夠被顏天明賞識?

  魏南璋根本你就沒有考慮過自己會失敗,他也不敢考慮自己失敗會是怎樣的狀況。

  可是現在,他把自己的心血,丟進了垃圾桶,他還是失敗了。

  敗給自己的自大狂妄,也敗給了顏天明的一條毒舌。

  但凡他肯多說一句鼓勵的話,但凡他肯指明他的錯誤,但凡他肯肯定他的努力,魏南璋就是死也不願從商的。

  可是魏南璋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去責怪顏天明,但是他恨這個男人,恨他的高傲,恨他的直白,恨他的無情無感,別人說他是至情至性,魏南璋只看出了這個男人身上的固執。

  無論是誰的錯,總之魏南璋就這樣恨上了。

  站在教學樓下的魏南璋,看著眼前那棟高樓,心裡對它說了一聲“不見”便轉身走了,終究還是沒有回來過。

  後來他去教授的辦公室遞轉系申請,教授自然是很驚訝的,但是也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只能一陣惋惜,並且對他說顏天明那幾天是心情不好,叫他不要在意。

  怎麼可能不在意?他已經與設計這條路說了再見,其實哪裡還有什麼再見的機會?

  那些充滿著靈氣跟夢想的東西,統統離他很遠了。

  他魏南璋接下來需要了解的,就是現實得殘忍的金錢。

  他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商人的。

  臨走時候他在沙發上看到了一條墨藍色的腕巾,教授說是顏天明無意之間落下的,他於是開口留下來了,對教授只說是留個紀念。

  那個男人那時候渾身上下最顯眼的飾品大約就是這一條腕巾了。

  魏南璋戴了同樣的腕巾三年,每每被逼到絕境,想要放棄,不想在商場上跟別人拼殺的時候,他就會看著這條腕巾,看著這系在自己手腕上的仇恨。

  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顏天明的了。

  顏天明經常會出現在電視上,報紙上,然後他知道他回國了,他在晉初了。

  他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布了這麼大一張網,就是想要捕捉這個男人。

  他是恨著恨著,也不知怎麼就愛上了。

  四國,四國,他為四國傾注了無數心血,今天終於等到了。

  很快,很快他就要讓晉初倒下去。

  魏南璋看著自己眼前這個還在思考的男人,薄薄的嘴唇一掀,終於還是告訴了他真相:“我是那個後來單獨去問你設計作品的學生。”

  顏天明頓時皺緊了眉頭。

  魏南璋不由分說扣住了他的下頜,吻上他的唇,將男人壓在牆上。

  男人感覺到魏南璋充滿了侵略意味的吻,那一條舌頭靈巧地撬開了他的牙齒,捲住了他的舌頭。

  男人的呼吸一下亂了,他吻的力道太大,讓他的後腦都撞在了牆上,然而因為這個吻,那疼痛都模模糊糊地。

  魏南璋只覺得自己身體裡有一頭野獸,在叫囂著一口吞了眼前這個男人。

  他濕潤的吻移到他的臉頰,往左又落在男人的耳際,含住了男人的耳垂,舌尖輕點著,牙齒輕咬著,他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身體鼓動著一股熱氣,隱約躁動地不安著。

  魏南璋的手滑進男人的西服里,解開他襯衫的衣扣,摸到他胸膛上兩點中的一個,發了狠似的使勁揉搓了一下。

  男人悶哼出聲,伸手推拒著他,又被他將手壓回牆上。

  魏南璋讓自己的下半身緊貼著男人,回眼看男人那動情的神態。

  一雙眼裡粘濕著水汽,嘴唇紅得滴血,偏偏神色里還帶著惱羞成怒,衣服被他解得散亂,平時冷靜睿智得可怕的男人,這時候忽然就染上了幾分人氣。

  “果然是有顆奔放的內心嘛~”

  魏南璋不介意讓男人敏感一些,他貼近了男人,手指摸著男人的唇瓣,看他被他壓製得脫不開身,不覺笑起來,“顏天明,你快老了。可我怎麼還是喜歡你呢?”

  這明明輕似鴻羽,卻響如驚雷一般的話語,讓顏天明渾身都緊繃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在會所外面花園門口,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男人覺得自己喉頭髮緊,神志都恍惚了。

  江碧霄,他竟然就站在那裡,一直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我快對這個故事沒愛了,因為我又寫了一個很好的大綱,好想開新坑……坑品一流,戳下面的圖片進入時鏡專欄,果斷接受你的包養

  ☆、14、面具破裂

  魏南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停下動作放開男人,轉身看去。

  那個是……唔?章毓秀的兒子?

  “顏叔,似乎這麼晚了,你該回家了。”江碧霄雙手插在褲兜里,動作閒散,一雙溫和的眼裡難得帶上一點犀利的冷光。

  顏天明覺得很難堪,走之前看了那神色未變的年輕男人幾秒,考慮了很久,還是說了一句:“當年的事情我不清楚,你自己若是放棄,那也與我無關,你對我——實在恨得莫名其妙。”

  是,可是也喜歡得莫名其妙。

  魏南璋妖孽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意有所指地道:“你現在還不用理會這些,我覺得你的麻煩已經到了。”

  男人不再說話,狠狠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地向江碧霄走去。

  他們這是在會所後面的花園裡,而江碧霄——不用說,應該是章毓秀讓他來接人的。

  他這次似乎格外地遲吧?

  魏南璋的目光,穿過庭院裡那剪修得精緻的花園植物,落到了江碧霄的身上。

  二人對視片刻,又錯開目光。

  魏南璋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男人還在往江碧霄那邊走,他看了一下來顯,接起來,“怎麼了?”

  “魏總,那個女人在外面哭,說——”

  “讓她去死吧。”魏南璋薄唇輕啟,冷冷地就吐出一句話來,語氣很輕,似情人間的低喃。只是那話里隱含著的無情卻讓人禁不住地心驚膽寒。

  顏天明站在江碧霄的面前,看著這個少年,隱約覺得少年的眼神很是陰森,可是看他的表情明明那麼溫和,他忽然就想起了章毓秀與顏照對自己說的話——江碧霄這個孩子,似乎很會偽裝。

  “顏叔,走吧。”江碧霄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車鑰匙。

  顏天明愣了一下,一摸自己的兜,又苦笑了一聲,“鑰匙怎麼到你那裡去了?”

  “大堂里那位錢經理喊住我給我的,我本來是來找你,結果……”江碧霄聳了聳肩,滿臉的輕鬆,他剛剛似乎什麼也沒看到。“顏叔,雖然我媽病了,但是你這樣是不是——”

  “你誤會了!”顏天明急急忙忙地開口,可是話才從嘴裡蹦出來,他就看到江碧霄的眼神一下變得嘲諷了。

  “顏叔,顏照還在家等你,他心情似乎很糟糕。”

  江碧霄丟下一句話,便打量男人的表情。

  男人的嘴唇尤自嫣紅,只是他自己毫無知覺,他只是皺著眉頭,“他……我那時候不是故意掛斷電話的……”

  “我知道,顏叔你手機打不通,媽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否則,江碧霄又怎麼會出來找這個男人?在他的認知里,這個男人應該去見閻王的。

  現在,他看到了什麼?原來他跟那魏南璋有一腿。

  這消息,有夠勁爆的。

  在顏天明這邊,聽江碧霄說得如此自然平靜,心裡卻很是不安,直到走到車前,江碧霄將他按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他才反應過來,“碧霄,及幹什麼?”

  “恩?難道你沒喝酒?酒後駕車不行的吧?”江碧霄挑了挑眉,回眼看他。

  顏天明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不必了,還是我來開吧。“

  “顏叔你還是在車上好好地想清楚吧,我猜你現在一定覺得很混亂吧?”江碧霄不動聲色地勾著唇笑得冷冽。

  男人又愣了一下,還想說什麼,卻又被江碧霄截斷了話頭,“我會開車。”

  於是顏天明徹底沒了話說,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今天晚上摸到方向盤了。

  車載的時間顯示已經是凌晨兩點,顏天明看著江碧霄,覺得很過意不去,“碧霄,你明天上課不要緊麼?”

  “哦,顏叔你這是擔心我嗎?”那少年的手掌著方向盤,已經是青蔥的年紀,那手指帶著少年人獨有的青春的感覺,“放心好了,我媽都不擔心我的。”

  顏天明伸出自己的手掌來看,因為長期的執筆工作,他的手指骨節顯得要突出一些,一根根手指都很有力,他握緊了手掌,淡淡說道:“你媽最擔心的就是你,別說這種話。”

  章毓秀對江碧霄是真的疼,男人什麼都知道的。

  他昔日的章姐,如果不是對這個兒子愛到深處,有怎麼肯低聲下氣地跟他商量閃婚的事?

  章毓秀將來所有的遺產都會留給他最愛的這個兒子。

  顏天明是打心眼裡敬服章毓秀的,可以說,沒有章毓秀,就不會有今天這個光鮮的顏天明。

  他見不得誰說章毓秀壞話。

  江碧霄是沒想到顏天明會這樣說,他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越來越近的目的地,只說:“你這樣覺得嗎?”

  他覺得章毓秀可能已經不喜歡他這個兒子了,因為他的父親,背叛了他的母親,從那以後,章毓秀就越發冷淡了。

  “不是我這樣覺得,而是事實就是如此。”顏天明耐心地解釋著,“她跟我說起過你,你很聽話,雖然也叛逆過,但是絕對沒顏照厲害,阿照那孩子……總之,你不要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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