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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譚教授很是抱歉,“哎呀,剛剛只顧著跟玖痕說話,倒是把你晾在一邊了,你吃得還好?”

  “我吃得很好,譚教授,論文我明天應該就能完成,不過今天下午還有家教中心的工作,就只有提前告辭了。”方祁連對長輩都是很尊敬的,譚教授這種泰斗級人物自然更是如此。

  “你忙去吧,明天早上希望依舊看到你啊。”譚教授樂呵呵地,雖然吃飯的時候跟自家孫子又吵了幾句,但是好歹祖孫二人之間的關係還在解凍,已經比以往好多了。

  於是在譚教授跟譚玖痕的目送下,方祁連極其熟練地攔下一輛的士,朝帝都育才家教中心去了。

  他在車上抬手一看時間,已經是十三點半,不由得感嘆最近時間真是越來越不夠用。

  坐在車上的時候就用手機刷刷論壇,看看國內外發生的大事,很多時候政界商界文化界是共通的,是串聯的,一者發生變化,其餘二者也要跟著發生變化,黑客界這種邊緣圈子其實也不例外,跟政界商界之間的聯繫甚至更加緊密,所以有時候黑客界的動向也跟政界商界有關。關心關心時事,整個人的視野胸襟都會不一樣。

  AK被捕的事情,在西方媒體中似乎很嚴重。

  在方祁連收起手機的同時,家教中心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我真是越來越熱衷於賣關子了~~

  ☆、第四章男神與刺兒頭

  “單簧管,又稱黑管或克拉管。大陸習慣稱之為‘黑管’,台灣則稱‘豎笛’,誕生於十七世紀末十八世紀初,在莫扎特的單簧管協奏曲中成名,專業型的黑管制作材料一般是經過處理的烏木、紫檀、紅木,或者是有機玻璃。不過最普遍的是非洲黑檀木……你手上的這一支就是非洲黑檀木所制……”

  “呼呼呼呼……”ZZZ……

  一轉過臉,方祁連就知道自己敗了,這是他業餘家教生涯之中遇到的最棘手的學生了!

  帝都這塊地方,隨便一塊廣告牌砸下來都能死個二世祖,能上得起這個家教中心的的學生身家必定很牛逼,所以這些學生往往不好對付,可是方祁連也教過那麼多學生了,再頑劣的學生到了他這裡最後還不是乖乖上課?所以方祁連在育才家教中心是很受歡迎的,可是今天這位——剛剛一來就睡著了,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吧?

  “陳嘉軒同學,不要睡了。”方祁連很是辣手,看著這趴在桌子上下一年就要參加高考的少年,直接將他從課桌上扒了起來,“說一說剛剛我介紹的樂器特色吧。”

  很明顯,這是在為難陳嘉軒。方祁連還沒介紹樂器特色呢。

  陳嘉軒是准高三學生,因為出身好,家裡人要求這孩子精通各種樂器,熟悉各種禮儀,所以送他來這裡繼續學習樂器方面的知識,方祁連曾經也是吹奏黑管的好手,見到這一單報酬高昂的生意想也不想就直接接了下來,然後他才看到這單生意是六月二十七號貼出來的,距離他接單的那一天已經有整整一周,那個時候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個學生肯定是刺兒頭,不然不會沒有別的音樂老師接這個學生。可是饒是他有了心理準備,真正見到這個學生的做派的時候就真有一種七竅生煙的衝動了。

  剛剛他並沒有介紹黑管的樂器特色,就算陳嘉軒聽了也不可能說出來——說白了,方祁連這是想坑他。

  陳嘉軒是典型的准高三學生的狀態,濃重的黑眼圈堪比夜場裡女人的煙燻妝,朦朦朧朧的眼神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剛剛上過眼藥水,只是那眼球上密布的血絲又控訴著睡眠不足的罪惡……

  方祁連忽然覺得這傢伙可愛了起來,他拿起對方放在桌上的單簧管,輕敲了一下陳嘉軒的頭,“別晃神了,快說。”

  “高音區嘹亮明朗,中音區富於表情,音色純淨,清澈優美。低音區低沉,渾厚而豐滿……音域很廣闊,差不多有四個八度,而且音色接近人聲,適合表演各種音樂性格,是樂隊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一邊懶懶地打呵欠,一邊模模糊糊地說著,陳嘉軒心情其實很陰鬱,他說完了,渾然不顧方祁連吃驚的眼神,立刻趴回去睡,口中還嚷道,“方濕胸啊,你就饒我這一天吧,昨晚渣基三渣到凌晨,早上又被滅絕師太輪了萬遍,困瘋了……”

  ……

  用什麼詞彙來形容方祁連此刻的心情呢?抓狂?鬱結?吐血?無語?得了吧,這陳嘉軒贏了……

  仙劍三有什麼好玩的?

  不對,好像抓錯重點了……陳嘉軒是怎麼知道黑管的樂器特色的?!

  擦,這個傢伙又睡了!

  “喂喂,給點面子,別睡呀……”

  “方濕胸,知道你人好,讓我睡一覺,錢照樣付……”迷迷糊糊的陳嘉軒……

  其實……“方濕胸”聽起來跟“方師兄”是沒有區別的……

  這單生意這樣做會比較划算誒——方祁連心動了,可是隨即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看到了站在房間門邊的那個男人。

  冷峻,一如既往地冷峻。他一站在那裡,似乎連風都停歇。

  衛子璋。

  奇怪,他怎麼出現在這裡?

  方祁連有些發愣,微張著唇,還沒有想到該說什麼。

  “我來找他的。”衛子璋伸手一指陳嘉軒。

  方祁連還是在發愣,“啊?”

  難得見到方祁連這麼白痴的表情,衛子璋心裡笑了一聲,卻走了過來,直接提著陳嘉軒的衣領將人搖醒。饒是方祁連已經對衛子璋的暴君行為有了預料,但是親眼目睹的時候心臟還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陳嘉軒這娃雖然只當了他的學生不到幾分鐘,可是……好歹還是有點師生感情的吧?方祁連覺得自己應該大義凜然地衝上去從衛牢頭魔掌之下解救出受害少年,可是一看衛子璋那八風不動的沉穩表情,方祁連就慫了。

  算了吧,他就算是男神也沒有解救世界的責任啊,自由女神都不庇佑法國美國的人民,他這個半桶水的自由男神不管自己學生的死活似乎也不是什麼大的道德問題吧?

  自欺欺人就是這樣煉成的……

  “唔,誰敢打擾小爺睡覺!活得不耐煩了——”剩下的自動消音,陳嘉軒的瞌睡醒了大半,睜著血絲滿布的雙眼看著衛子璋,臉都嚇白了,“你怎麼在這兒?!”

  衛子璋斜斜看了陳嘉軒一眼,隨手將他扔回椅子上,“你家太皇太后讓我帶你回去。”

  陳嘉軒立時哀嚎了一聲,竟然立刻撲向了方祁連,“方濕胸我知錯了,我要上課,你跟我表哥說清楚,我上課安排很緊的!你……”

  狐疑地瞥了衛子璋一眼,方祁連被陳嘉軒抱住了手臂,他卻全當自己沒感覺到,“老闆你是要帶他回去?”

  “有意見?”衛子璋聲調上揚,尾音浮起來,像是滑動在上挑的琴弦上。

  臥槽,剛剛開口火藥味兒就這麼重!方祁連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一聽就嚇得搖頭,生怕自己被颱風尾掃到,一不小心就點了火藥桶。“哪裡哪裡,這是你們的家事,家事嘛——昨天老闆一個人任務真是辛苦了,您自便,我去幫陳嘉軒同學報備,您自便,自便……”

  從小老師就教導我們,不能向黑惡勢力低頭——陳嘉軒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顛覆了,在暴君衛子璋跟這個才認識的軟骨頭老師方祁連面前,他還在形成過程中的三觀就跟基三里的小妖怪那麼脆弱……毀了,真的毀了,我的三觀,你為何要離我而去……

  方祁連似乎一直都這麼識趣,可是太過識趣反而讓人覺得無趣。

  衛子璋服服帖帖的襯衣扣子閃閃亮亮,渾身不帶半分裝飾,不像方祁連今天見到的譚玖痕,花里胡哨跟牛男一樣。他一向是很嚴謹的人,可是卻並非方祁連那種神經質的謹慎,方祁連這個人,似乎還要內斂一些,不過越是內斂的人,內心暴露出來的時候也就越讓人吃驚。什麼時候他才能逼出這個傢伙的內心想法呢?

  衛子璋的腦子裡轉著不著邊際的念頭,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問道:“今晚你會來嗎?”

  還哀傷地抱著方祁連手臂的陳嘉軒忽然就豎起了耳朵,方祁連對於弱者是半分不手軟,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偷聽?他一黑管給他敲了過去,痛得陳嘉軒捂頭默默流淚,才回答道:“今晚要趕論文,恐怕來不了。”

  “如果你趕完論文,或者忙完你其他見不得人的工作還有時間的話,來公司一趟,不出意外的話,我等你到凌晨四點。”其實衛子璋說出的話根本讓人沒有拒絕的餘地。

  方祁連在衛子璋面前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一個人的秘密太多,總是難免提心弔膽。秘密太多的人會揣測別人無心的一句話是否是針對自己說的,他們難以判斷是玩笑或者暗示,所以往往陷入糾結。就比如現在——“見不得人的工作”是什麼?調侃,還是真的意有所指?如果是意有所指,指的到底又是什麼?是他侍應生的工作,還是其他?

  他不敢往深了想,害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嚇死,面對著衛子璋那漆黑如夜的眸子,方祁連很沒脾氣地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

  大晚上去,不死也會脫層皮啊……

  於是衛子璋跟方祁連之間的交流結束,陳嘉軒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聽,聽完了假裝純潔地傻笑一聲,“啊,你們談完了啊……”

  衛子璋眯眼,看著陳嘉軒死死扒在方祁連腰上的手,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阿軒,再不走,太皇太后會砍你頭的。”

  陳嘉軒不知為何覺得背後一陣毛骨悚然,立刻放開了手朝外面走去。

  “啊啊啊啊死了死了,太皇太后的更年期還在延長,表哥快走啊……”

  衛子璋站在門口,雙手插在褲袋裡,側著身子回望了一眼,方祁連手裡握著單簧管,眼眸轉了過來,朝他一笑。

  “老闆,還有什麼事嗎?”

  衛子璋腦子裡轉過很多想法,出口時卻變成了這樣一句話:“如果你願意留下,我想薪水可以再議。”

  薪水可以再議?

  錢眼子方祁連成功被這句話抓住了心神,以至於他沒有看到衛子璋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戲謔與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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