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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是很巧,出來對著鏡子補潤唇膏的時候,才從鏡面的倒影中發現另一邊的走廊角落裡好像有人。
而且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還算“熟人”。
非禮勿視。
她淡定地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既不出聲,也不打擾,轉出一圈潤唇膏來,便朝自己唇上補。
鏡面向來是你看得見人,人也看得見你。
程白看得見那邊的人,那邊的人自然也能看見她。
“我有教你去挑釁她嗎……”
方不讓站在走廊的角落裡,手指掐著蘇妙削尖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眼底含著淚。
一臉的委屈。
他手指從她花瓣似柔嫩的唇瓣上撫過,沾了一點散出香息的口紅顏色,卻引得蘇妙渾身戰慄。
她知道是自己先前主動向程白伸手的事情犯了方不讓的忌諱,畢竟他們是什麼關係她心裡清楚無比。
就是方不讓包養她而已。
他只想要聽話的女人,據說前一個便是因為不聽話滾蛋的。
蘇妙又怕又不甘心,小心翼翼地墊著腳尖去親吻他的唇瓣,聲音也柔柔怯怯的:“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曼妙的身軀,全擠進了方不讓的懷裡。
凹凸的曲線隔著頗厚的西裝都能感覺個清楚。
方不讓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任由她探出唇舌描摹自己的唇形,寬大的手掌只挪到她的脖頸上。
他向來是個忠實於自己身體的人。
蘇妙跟他以往別的女人也就長得不一樣罷了,在他的眼底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雖然某些行為越了界,但好歹沒有自作聰明不承認,便還在他忍受範圍內。
所以他扯開了唇角。
在蘇妙的唇舌進一步深入之時,扣住了她的後頸,埋下了頭去。唇瓣是冰冷的,親吻也是冰冷,縱使看上去欲情至極,可蘇妙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戰慄。
方不讓的吻是可怕的。
看似溫存,實則冷酷。
讓人懷疑他沒有心,沒有情感,沒有溫度,就像是黑暗裡一條冷冰冰的蛇,危險而致命。
只是在將手掌放到蘇妙腰肢上的那個剎那,他動作忽然就停了下來,目光越過蘇妙頭頂,向另一側望去。
隔得雖遠,但鏡中的人他看得很清楚。
蘇妙唇上明艷的口紅暈開不少,驟然得了喘息,輕而易舉地察覺到了方不讓的停頓,雙頰酡紅,目光有些迷離地抬首望著他,然後才意識到他在看自己的身後。
於是也轉過了目光。
程白向來是個處變不驚的人,殺人犯都見過一串了,對這種夜深人盡時的親熱戲碼也沒太大的感覺。
所以在方不讓放開蘇妙走過來時,她也半點不驚訝。
人站在洗手池前,小小的手包放在一旁,微微前傾著身體,手指間潤唇用的淺色口紅輕輕地塗抹在翕張的唇瓣上,只從鏡中看了站到她身邊的方不讓一眼。
方不讓拇指指腹上還沾著口紅。
微抿的薄唇上也沾了許多。
他隨意地拿了一旁放著的乾淨濕毛巾,先擦起了自己的手指,若無其事地先開了口:“你那一位邊助理,打牌似乎是把好手,記牌的本事不小。”
邊斜?
他們搓麻將的時候程白沒圍觀,但聽方不讓這意思,好像這貨根本沒吃什麼虧?
她笑了一聲:“這我可不知道。”
方不讓指腹上的口紅擦在雪白的毛巾上,變得淺淺的。
最曖昧的不過是男人身上的口紅。
程白從鏡中看見,那個叫蘇妙的姑娘似乎十分窘迫,遠遠站在那邊並不過來,倒有些佩服方不讓。
她十分好奇:“在隨時會有人經過、隨時可能被注意到的地方做這種事,會格外刺激一點嗎?”
方不讓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手底下難免有幾分用力。
他的目光投入鏡中,從程白那剛塗了大半的唇瓣划過,混不在意似的鎮定回答:“你自己找個機會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程白眉梢微微地一挑。
她轉過目光來,對上了方不讓的目光。
腦海中不期然地掠過了之前台上某一張因為唱《學貓叫》而窘迫地耳根發紅的臉,還有那一句意有所指的“對我好點”。
眸底頓時掠過幾分興味。
她補好最後的一點,輕輕一抿,難得贊同了方不讓:“你說得有道理。”
不自己試試,怎麼可能知道到底有多刺激呢?
程白把口紅轉了回去,收了起來,既不再多說一句,也根本不提什麼《理想國》,拿了包就走。
“不打擾,你們慢慢繼續。”
話說完,人已經從另一旁轉過去了。
方不讓垂眸看著毛巾上留下的淡紅痕跡,也不接話,隨手便將毛巾扔了回去。
程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不過邊斜竟然還在宴會廳里。
瞧見她出來,便從那頭的沙發上起身,自己的大衣搭在一邊,卻十分自然地拿了程白的大衣幫她披上,注視著她道:“你好像沒開車來,外面在下雨,一會兒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