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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跟我提供這情報,但我還是覺得,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來負責,既然她已經是程太太,那我也沒有什麼立場去管他們的事情。法律會有一個公正的判定……”丁幼蕾看上去是鎮定的,可是她自己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臉部的肌肉在抽搐。耳邊嗡嗡地響,自己說的話也都聽不太清了。

  魏婧終於望向了丁幼蕾,怎麼都覺得……這樣的丁幼蕾非常的,陌生。

  “既然如此,我也無事再談。我店裡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吳悠拿過小包,站起來就要走。

  “等下,我有個問題。”丁幼蕾叫住她,吳悠回神的時候,目光突然變得非常柔軟。

  好像已經想到對方要問的問題,吳悠只是笑。

  “楊又靜為你貼了全部的身家,為什麼最後你還是一聲不響地離開?”丁幼蕾這個問題問的太過多愁善感,讓她情不自禁地摸鼻子。

  吳悠沒有正面回答,只含笑看了魏婧一眼說:“如果哪天,魏婧也這樣傾盡所有地來拯救一無所有的你,那麼你還會繼續和她在一起嗎?”

  魏婧沒想到吳悠會有這種假設,略帶緊張地看著丁幼蕾。

  丁幼蕾五指一合,回應道:“不……我也不會。”

  吳悠眯起眼睛,推了一下眼鏡,拍拍丁幼蕾的肩膀,走了。

  走出餐廳,魏婧見丁幼蕾徑直往前走,大概是有心事,那腳步都亂了方寸。

  魏婧小跑跟上去,跟著她走了很久,一直到對面商場的小噴泉前丁幼蕾才停下了腳步。

  她熟稔地點菸,未看魏婧,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我不能接受來自於你的拯救嗎?”

  魏婧濃密的黑髮被吹起,粘了些噴泉的水汽。她搖搖頭,心中疑惑,卻又覺得自己似乎也能懂一些。帶著疑問,她等待著丁幼蕾的答案。

  “都是因為可憐的自尊心。”丁幼蕾吐出煙圈,“高傲的人要活下去,總是比別人要痛苦許多。”

  ☆、第 70 章

  魏婧一直在想丁幼蕾所說的高傲,這個詞對魏婧來說並不算是陌生。她明白所謂的高傲會帶來很多麻煩,如果沒有這個麻煩的個性,她可能早就成為丁幼蕾懷裡的小白臉,白吃白喝白用丁幼蕾的錢且一點都不會心懷愧疚。撒撒嬌耍耍賴,說不定和丁幼蕾還真的就契合得不得了,哪像現在,自己還辛苦,脾氣硬的要死反而還讓丁幼蕾覺得十分不可愛,何必呢?

  只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信念,那是作為一個人最起碼的尊嚴。如果沒有這些信念和尊嚴,那與動物又有何異?

  魏婧不想活著像一個傀儡,她想要大聲哭開懷地笑用力愛。

  在熱烈的時候投入全部,在要離開的時候大方邁步。

  就像她初初見到的丁幼蕾。

  “你為什麼要帶我去見吳悠?”魏婧站在吧檯對面,看著正在喝酒的丁幼蕾。

  丁幼蕾已經把自己灌得微醺,手中的酒杯在不住地顫抖。

  她轉過頭看著魏婧,眼睛無力地眯起,似十分困頓。

  “不就是想要告訴我你的決定嗎?”魏婧一隻手搭在吧檯上,平靜地訴說。

  丁幼蕾眼前模糊一片,所有的家具和屋內結構都已經歪曲,只有魏婧的臉龐如此的清晰,連一點點的小小細節都看得格外清楚。

  魏婧的雙目漆黑,丁幼蕾好像從未見過這麼堅定的眼神,或許是黑色帶來了一種深沉,魏婧烏黑的劉海、眼睛,高挺的鼻子和唇形完美的雙唇構成一個穩固的面相,讓她看上去像是有無限的說服力。

  “決定?”酒精的作用讓丁幼蕾想往前走卻一下子撲到了魏婧的懷中。

  魏婧用力架起丁幼蕾的身子,在她耳邊說道:“就是決定不管王若溪的死活。”

  “她的死活……她的死活輪不到我來管,也不該由我管。”丁幼蕾從魏婧的懷裡掙紮起,魏婧以為她又要胡鬧,趕緊摟住她的腰以免她摔倒。結果丁幼蕾只是吃力地捧起魏婧的臉龐,雙眼發亮地看著她……丁幼蕾的眉頭緊鎖,雙唇在不住地顫抖,構成一個脆弱的她。

  “我管了她的死活,誰來管你的死活?我不想你再不開心……不想你再因為我,受任何的委屈。”

  魏婧的臉龐被丁幼蕾的指尖粗魯地蹂躪,嘴角被往外扯動。漸漸承受不住丁幼蕾的體重,魏婧勸她去睡覺:

  “你喝多了,先去睡覺好嗎”

  丁幼蕾仿佛沒聽見她的話:“如果你喜歡上的是別人,會不會更開心一點?”

  這句話突然出現,竟惹得魏婧想哭!

  “我不要喜歡別人,我不會喜歡別人。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認識你,和你在一起,從來沒有過。丁幼蕾,你不用這麼委屈自己,這樣不像你根本不是你。上次你和若溪姐姐的事情,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有點難過而已……就像你說的,高傲的人會比較痛苦,你和我也都是這樣的人,都是在為難自己而已。”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沒有真的掉落,“幼蕾,保持你的高傲,你需要找回你自己。我希望我喜歡的人一直是那個勇往直前敢愛敢恨的丁幼蕾。那樣她讓我崇拜讓我仰慕,那才是我的愛人……若你對好朋友見死不救,我實在無法相信,那也是你。”

  這番話真是矯情得要命,若是寫到書面,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牙酸。

  魏婧也不曾覺得自己還有這麼敏感的神經,但的確,它們是存在的。

  愛情會讓很多人都變成可怕的詩人,也會讓一直灑脫的自己變得灑脫不起來。心情變得格外沉重於是無法飛翔,飛不到天際就不可能俯視地上的人們。

  其實誰都是活在這個星球之上,都是受著喜怒哀樂的情緒控制。有時候很小氣,有時候又很大方,而往往“有時候”的自己都不是熟悉的自己,但它也是我們無法否認和拋棄的一部分。

  愛情是占有欲,同時愛情也是一種崇拜心理。

  當占有欲和崇拜心理相互撞擊時,你是願意完全擁有一個窩囊的過氣英雄,還是願意讓英雄繼續散發光與熱?

  深夜,不知幾點,魏婧醒來。

  她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具體內容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夢中只有她一個人在漆黑的路上走著。前方有一點點的亮光,她害怕地往那光源走去。等走到光源之前看見的卻是兩支蠟燭。蠟燭後方有一個黑框,裡面依稀裱著一張黑白照片。

  這不正是靈堂的擺設嗎?

  火光太昏暗,魏婧心中驚恐,卻又忍不住地上前看向那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丁幼蕾。

  夢在這裡斷了。

  魏婧醒來的時候睡衣已經濕透,她死死地盯著天花板甚至不敢喘氣。

  情緒漸漸平靜,她從床上坐起來,下床的時候還害怕擾了小潔睡覺,卻想起小潔早已人在美國。

  她走到客廳去倒水喝,鬼使神差走到丁幼蕾的房門口,見屋門虛掩,推開一看,月光灑在熟悉的大床上,空無一人。

  人家說懷孕時期人會一直噁心想吐,各種不適症狀很多,但王若溪覺得還好,只是偶爾會心情煩悶,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煩悶什麼。

  今夜依舊睡不著,程峰說他今晚會遲點回來,幾個朋友也會來家裡坐坐,讓王若溪先睡。

  程峰經常工作到很晚,朋友也很多,王若溪倒是習慣了他的晚歸。畢竟他們倆都不算是有錢人,一個月合在一起工資不過一萬多點,還要租房。眼看著寶寶要出生,在經濟上的確壓力很大,程峰主動申請加班這件事讓王若溪有點心疼。

  王若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坐太久了覺得腰有點酸。她站起來走動了一下,覺得眼睛有點發酸了。

  她覺得屋子裡有點悶,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就在打開窗戶那一瞬間有隻蝙蝠猛地撞進來,嚇得王若溪條件反she用力一縮,窗戶被用力關上,蝙蝠當場就被夾死在窗戶上。

  看著窗戶fèng隙里蝙蝠被擠壓變形的屍體,王若溪只覺得心臟不住地抽動。正當她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噁心的一幕時,傳來了門鈴聲。

  門鈴聲本身並不大,但在深夜時分聽起來格外的突兀,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活生生地嚇了王若溪一大跳。

  “誰!”王若溪頭皮發麻,警惕地問道。

  “我。”只一聲,王若溪就聽出了,門外的人是丁幼蕾。

  ☆、第 71 章

  在魏婧睡下之後,一直無法入睡的丁幼蕾終於起身,開車到了王若溪家樓下。

  丁幼蕾把車廂內的燈關掉,打開窗戶一邊抽菸一邊拿望遠鏡觀察。的確有警察埋伏,但丁幼蕾只發現了一輛車,應該還有別的人。

  吳悠說警察得到的消息是夜裡三點程峰會和買家一起回家,那時候也是警察要行動的時間。要想帶王若溪走,就要趕在這個時間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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