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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進來的人是林全,是陸清宴最得力的左膀右臂,阿九識得,也在此時她看到林全雙手染血,衝進來的那刻一把劍從他背後插入,貫穿而出,僅僅一聲就倒地不起。

  她再傻也明白方才的變故,她衝上前就陸清宴護在身後,看著帶刀提劍的軍士爭前恐後地沖入她們的新房,凶神惡煞。

  陸清宴不會領會她的好意,再次推開她,而從軍士後面走出來面如白玉的小皇帝,他毫不猶豫的將她拉起來,高喊道:「誰能拿下陸清宴,朕賞金賜爵。」

  阿九登時驚恐萬分,望著小皇帝,毫不猶豫地推開他,「你別忘了是誰助你親政,穩住南朝邊境。」

  這是這番話隱沒在刀劍相交之間,陸清宴尚存幾分理智,透過人群看著同樣在那裡掙扎的高彌,原來她也不知道這一切的謀劃。

  這場嫁女的婚事,不過是小皇帝與太后除去她的謀劃罷了。

  被歡喜沖昏頭腦的她,竟不知太后連自己親生女兒都可以利用。誰又能想到太好如此心狠,這樣迫不及待的殺她。前面賓客歡騰,喜氣洋洋,後院卻是腥風血雨,刀光劍影。

  她在角落裡看到被阿九棄之如敝履的那把劍,大步衝過去,拔劍出鞘。

  小皇帝知曉陸清宴的本事,力拔山兮氣蓋世,便是男子也不如她的,他拉著長姐,不斷催促她離開。

  然而阿九滿心只有屋內廝殺浴血的陸清宴,凡人壽命很短,短短几十年,沒有無盡的壽命,陸清宴若死,她便會永生見不到她的。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六道輪迴之事,今生事今生畢,來生便如陌生人。

  她瑟瑟發抖,第一次落下淚水,像過奈何橋的普通女子那般哭得撕心裂肺,猩紅的血水在她眼前掠過,她掙扎著看向陸清宴,朝她搖首:「我……沒有……」

  陸清宴殺紅了眼,一身白衣上血水交織成的紅蓮昭示她方才經歷的殺戮,她本就不是善者,見人殺人見鬼戮鬼,屋內的屍體堆積成山。

  一時間無人再敢上前……

  阿九從驚懼中回神,揪著小皇帝的手腕,懇求他:「解藥……解藥……我保證……她不會是你的阻力,解藥……」

  眼下的地步更讓小皇帝惶恐,若讓陸清宴再活下去,死的便是他了。

  小皇帝不應,阿九顫抖著扣動手腕的機括,毒針順勢而發,沒入小皇帝的身體裡,她踉蹌著跑去陸清宴那裡。

  陸清宴面色蒼白,眸中布滿猙獰的血色,看向阿九的眼神里只有死亡一般的冷靜,震懾得那群想要殺她的人不敢前進。

  她茫然將劍指向阿九,白皙的手背上因怒火而布滿暴凸的青筋,劍尖上鮮血滑落在地板上,一滴一滴,阿九迎著那般劍走過去,哭道:「你不信我,不如我陪你……」

  被人重重保護的小皇帝不知不覺地倒下來,身體在抽搐,怒目圓睜,方才有神的目光在漸漸渙散,滿是不可置信。

  陸清宴撐得辛苦,劍在此時應聲落下,無力地看著阿九在她面前倒下,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嘔出污血。她仰天大笑,看著門口趕來的太后,「真是厲害,拿你自己女兒做誘餌,竟不惜捨去她的性命。」

  小皇帝已然沒有氣息了,太后滿臉惶恐,看向陸清宴的眸中更多幾分憎恨,嘶喊道:「殺了她……」

  陸清宴撐著靈劍站在原地,戾氣心生,鷹顧狼視,盯著前方的兵士,「我陸清宴就在此,來取我性命便是,何苦搭上高彌的性命。」

  白衣冷劍,所有人被她周身殺氣所震懾,都體會到她的勇猛,縱然她是折斷羽翼的雄鷹,亦不能夠是他們可斬殺的。

  阿九喝下那杯毒酒,肺腑如火焚燒,她做不到陸清宴那般奮力廝殺,大口的血水從喉嚨噴涌而來,眼前已然近似於一片黑暗。

  那個女人、那個鎮北將軍猶在手持靈劍,像極了阿鼻地獄來的厲鬼,她的鼻息她的心跳,好在都能感受到,太后在說什麼話,她聽不清了,就只能看見陸清宴揮臂斬殺。

  刀劍之下,漫天血雨。

  阿九躺在地上,陸清宴血目通紅,望著那裡的太后,身前的士兵面如土色,她手中的劍好似帶著靈氣,引著她去斬殺敵人,。

  她的手中、衣衫、鼻息里都是血腥味,她拖著劍往太后那裡走去,那群兵士忍著恐懼而上,未曾近身就被陸清宴手中的劍一劍封喉,一雙血眸在白皙的臉頰上更顯猙獰。

  身後一個士兵企圖背後偷襲,陸清宴一個反手,劍插入那人的胸膛,快速抽出,那人來不及喚就倒下,那些士兵驚恐地往後退去。

  她停在阿九面前,慢慢蹲下來,凝視那張痛苦的臉。

  兩人四目相對。

  阿九努力咽下喉頭湧上來的血腥,緩緩爬起來,昂首看向滿身鮮血的陸清宴。她的臉色已如白紙,眸色痛苦而悔恨,陸清宴垂眸不語。

  安靜了片刻,陸清宴轟然倒下,長劍脫手,身體如山壓在阿九身上,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撫上阿九的臉頰,憐惜般的摩挲了下,旋即無力落下。

  阿九不動,徐徐抬首望著太后,一雙圓潤的大眼睛空洞,呆呆地望著她,「她方才與我說……她要替你們守住南朝的江山……」

  太后眼中只有恨意,恨不得眼下殺死了她。

  阿九閉目,摸到那把劍,又摸到陸清宴那雙帶有餘溫的手,抱著她的手握上靈劍,劍刃割破陸清宴的肌膚,滿腔的血腥味讓阿九呼吸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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