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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霹靂同人)痴愚》作者:老衲柚子/咸豆花【完結+番外】

  文案

  主殢師,微帶雅師。

  背景放到現代,路線重新設定,走現實GAY向。

  內容標籤: 霹靂

  搜索關鍵字:主角:無衣師尹 ┃ 配角:殢無傷即鹿雅迪王素還真 ┃ 其它:

  【

  ☆、一

  那個伏在他身上的男人,是他的妹夫,即鹿的丈夫,已經死了老婆的鰥夫。

  寒峭三月天裡,杏花雨茫茫。

  無衣師尹修長的手指握著透明的傘骨,緩緩穿過一幢又一幢教學樓,偶爾有騎自行車瀟灑而過的學生扭頭向他招手微笑,也有幾個大膽子的女學生故意走在離他較為接近的地方大聲說笑著,太早換上的短裙讓她們臉色有些蒼白,卻掩不住眼裡流露的激動,像是俏媚的迎春早早吐露幽芬。

  這些學生的心意他怎麼會不明白,作為A大的古文學教授,不過三十而立,為人溫文爾雅,面貌姣好,自然是有很多人喜歡的。加上他一直處於單身,家中只有妹妹一人,人際關係簡單,當然是炙手可熱的絕佳夫婿。就算沒法結婚,能做上一段時間的男女朋友也是極有面子的。

  人就是這樣,到哪裡都想著一張臉面,自以為是的幻想著一切,時間一長,就以為交集不多的人也如是想,不過是自作多情然後自欺欺人罷了。

  誰也不會因為沒有誰而死掉,只會為了面子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跑去自殺。

  何嘗不是多愛自己一點,何嘗不是一種威脅人的手段。

  但真的有關係麼?實際上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誰也不是誰的,只不過是想多了,吃撐了,以為現實就是腦海那般臆想的簡單。

  無衣師尹低頭嗤笑一聲,從包里摸出一串鑰匙開門。

  九十幾個平方屋子不算太大,眼下就他一人住顯然是有些空曠。

  即鹿如今也上大學了,同在A大,卻是不願與他同住,寧可去和五個女孩擠一間不過二十平方還沒空調的宿舍。那孩子從小倔強,做了決定,就算是撞破南牆也依然自顧自的,身體又從小不好,他只能多加照顧。

  今天是星期四,他下午無課,打算煲鍋湯給即鹿送去。

  打開冰箱發現裡頭只剩兩根胡蘿蔔了,無衣師尹略一蹙眉,關上冰箱門,打算下樓去附近的大賣場買點食材回來。

  公寓外的雨還在下,並且越發地大了,放眼放去,雨霧茫茫,沒入的身影就像融化在裡頭一般。

  無衣師尹極為不喜這樣拖拖拉拉的天氣,他生長的地方終年四季如春,就算有雨也是乾脆利落,說下就下,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而非現在這樣輕飄飄地落下,不緊不慢地隨風吹著。

  像是夜總會裡歌女輕哼的小調,無端讓人生煩。

  他有些煩躁地坐在沙發上,心裡有些鬱結,不明白是為了這樣的天氣,還是因為其他事情。

  這時候,手機響了,無衣師尹掃了眼,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請問你找誰?“

  ”無衣,我是雅迪王。“

  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自話筒那頭傳來,似乎還帶著滾燙的熱度和濕潤的氣息,近乎耳語,無衣師尹一愣,隨即面上溫文爾雅,似乎對方就在眼前,剛想說些什麼,突然屋外春雷轟鳴,嘩的一聲淹沒了所有聲響。

  無衣師尹臉色慘白,握住電話的手指節發白,刺骨的冰冷從骨髓深處蔓延,像冬日裡爆破的寒冰,哄的一聲驟然炸開,粉碎淋漓,掀起的冰渣蒙蔽了雙眼。

  ”無衣……無衣,你還在麼?“

  “我……”

  屋內並未開燈,雨勢突然之間加大,暴雨傾盆,閃電的光亮照在玻璃窗上,映出一張秀美的容顏,冷冷,面無表情。刮在玻璃窗上的雨像無盡的淚痕,模糊的倒影被打濕,仿佛有無數數不清冰冷的手,從地獄的深處探出來,牢牢控住他的心跳。

  惡鬼索命,就像他沒有死在那天是如此的不該,此刻便是糾正錯誤的最好時機。

  無衣師尹手上的電話不知何時落到地上,他還保持的聽電話的姿勢,只是瞳孔不知何時處於失焦的狀態。

  雷聲轟鳴,無衣師尹驀然倒在冰涼的地板上,抽搐不已。

  電話的那頭似乎聽到了動靜,一聲聲”無衣“急促地叫喚著,無奈只是徒勞。

  那是……

  無衣師尹躺在地上,雙目失焦。明明神志清晰,周遭的一切又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

  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聲音越發模糊不可聞,最後了斷在嘟嘟聲,而後是連續數分鐘的鈴聲,清和溫柔的曲調,是霜月夜,非常熟悉的曲子。

  恍惚中,猶如母親仍在耳畔的呢喃。

  “無衣,你想媽媽嗎?”

  女人抱著五歲的男孩兒笑得很美,她有一頭極長的頭髮,漆黑柔亮,低頭的時候,就會從耳後滑下,散開一個溫柔的弧度,留下淡淡的紫薇花香。

  男孩窩在女人的頸間,迷迷糊糊地聞著淡淡的紫薇花香,不住地打著瞌睡,聽到女人的問話,親昵地蹭蹭女人的肩膀。

  女人輕輕搖著男孩,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在微醺暖人的和風裡飄蕩開去,這是極明媚的一天。

  轉眼,男孩十歲了,女人卻是不在了。

  他冷眼看著往來穿著白衣戴花的人們,一雙眼裡明晃晃地照出人來人往,卻什麼也沒留下。

  一個長著與他有三分像的男人牽著一個陌生女人的手來到他的面前,女人腆著大肚子,臉上掛著幸福的笑,與他黑白分明的世界格格不入。

  “無衣,這是你的新媽媽。”

  “你好,無衣。希望我們以後能夠好好相處。”

  無衣。

  無衣……

  無衣!

  他行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走著走著,遙遠的地方有一處光亮,他發瘋似地奔跑過去,上吊自殺的女人和被綁在椅背上的男孩兒成了最終的風景。

  他們是誰

  他心慌恐懼著,不住地往後退,可無論如何,走了多遠,那女人的屍首依舊清晰地倒影在他的眼底,那頭漆黑柔亮的長髮隨著它的主人在空氣中慢悠悠地晃動,像是夕陽下淒涼的鞦韆。

  晃啊晃,晃啊晃,搖擺的屍首被風吹盪,你是誰?

  為什麼被掛在這裡?

  是我。

  是我,我是媽媽……

  相似的雙眼漾著溫柔的清波,一如春風掠起的湖面。發紫僵硬的唇里吐出幾個字,帶著與眼神不相符的怨毒淒冷。

  “無衣,我的孩子。”

  黑暗,沒有盡頭的黑暗。

  沉浮,沒有自由的沉浮。

  混沌中的一切,是現實?還是虛幻?

  雨露消停,夜露深重。

  殢無傷發現床上的人有動靜時,便端著水放在床頭柜上,自己坐在窗邊的藤椅里,開了窗戶,聞著雨後沁涼帶有泥土氣息的空氣。

  他還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母,獨自流浪在大街小巷,是無衣師尹的父親收留了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歸有個棲身之所。他比即鹿還小兩歲,來到陌生的地方卻沒有一點不習慣。

  那時候的無衣師尹絕不是現在的樣子,總是冷著一張臉,很少說話,從來都不笑。即鹿說他倆的個性很像,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像塊捂不熱的破石頭。

  但殢無傷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冷不過是天性使然,而無衣師尹的冷更像是一種病,哪怕現在終日笑得如春風拂面,也依舊病得厲害。

  “無傷,你怎麼在這裡?”

  床幔里遞來一道略帶朦朧還不甚清醒的視線,掃過坐在窗邊的殢無傷。

  “我幫即鹿來取東西,開門就看到你暈倒在地上。”

  殢無傷走到床邊,拉起低垂的床幔,把一旁的水遞給床裡頭的人。

  無衣師尹捏了捏鼻樑,松松眉眼,接過殢無傷遞來的水,溫熱之意傳到手心,他喝了一口,微眯起眼,疲憊地舒了口氣。

  “東西給小妹送去了麼?”

  “嗯。”

  “現在幾點了?”

  “七點四十五。”

  “看來今天的湯是做不成了,你用過飯了沒有?”

  “沒。”

  無衣師尹笑了笑,對於殢無傷他總是有足夠的耐心,有時候自己也驚奇這一點,明明幼時他倆的交集極少。只是到後來少年的清朗乾淨,像段掙脫不得的魔咒將他束縛。沒有多少反抗,就已甘之如飴。

  如今,他垂下眼瞼,心中嗤笑自己當年的愚蠢。相思過後,積壓的感情就如地底涌動的岩漿,越是壓迫,越想衝破地表,噴涌而出。洶湧無謂地把大地每一個角落侵蝕殆盡。他渴望他,渴望他的擁抱,他的親吻,他的一切。在夜深人靜足以安慰他的熾熱戀情,讓他冰冷的身體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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