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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新詞:“我知道你們去哪裡採訪。”

  夏瑤在電話那邊輕輕一笑:“那你還問。”那個國家如此動盪,這個節骨眼上,宋新詞不可能拿到旅遊簽證,所以她不擔心宋新詞會找過來。

  宋新詞:“你能耐了喔。”

  夏瑤沒接話。

  宋新詞:“為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呢,不可能是臨時任務吧。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理解你。一直以來,我都很尊重你的理想。”

  夏瑤:“不是你想的這樣的。”

  宋新詞:“那是怎樣的?”

  夏瑤想了想:“在這邊接應的同事,有豐富的戰地報導經驗。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危險,別擔心,沒事的。”

  宋新詞:“那你為什麼要把留給我的信寫的那麼……那麼……”傷感,仿佛不會再見面了似的。

  夏瑤笑著開玩笑:“離別比較傷感嘛,當時的心境問題。”說著,語氣軟了一點,“說明我捨不得你呀。”

  宋新詞:“誰要跟你開玩笑。”然後認真了,“是因為我爺爺或者我爸去找過你嗎?是不是他們的話促使你做了這個決定。”

  “哪有。”夏瑤不希望宋新詞跟家裡人鬧矛盾,“我就不能是因為理想嗎。”

  “你在信裡面說的——”宋新詞原封不動的背下來,“我得坦白告訴你,我的這個決定不是由於我的勇敢,而是源於我的懦弱。理想的話,怎麼會是懦弱?”

  “記性不錯喔。”夏瑤夸道,“走的時候太匆忙了,可能是寫錯了吧。”

  宋新詞:“不要跟我打太極。”

  夏瑤:“我不會太極。”

  宋新詞拽著風衣扣,服軟:“瑤姐,你不要在意他們跟你說了什麼,他們做不了我人生的主,你應該了解的啊。”

  幾秒後,夏瑤:“沒那回事,不關他們的事。”

  “沒有想像中的危險——”宋新詞又氣又擔心,“你說的容易,擔心的人不是你,守在陽川的人不是你,等在家裡的人不是你。”

  夏瑤無聲嘆口氣,語氣不再裝作輕鬆:“新詞,相信我,瞞著你做這個決定,對我而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你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呢,我都做好和你分享一切的準備了。好一會,宋新詞才開口:“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是中國撤使館。”夏瑤客觀分析道,並沒有隱瞞,“根據目前的形勢,應該不會太久。”

  宋新詞:“所以我要在新聞里守著你了。”

  夏瑤:“對不起。”

  **

  宋新詞從盧仁傑那裡得知,寄照片的人是俞潔。俞潔前不久問過盧仁傑,宋德友的住址在哪。而她們在留霞縣去找梅蘭那天,遇見過俞潔。

  宋新詞氣得火冒三丈,心說你是不是有病,去俞潔樓下把她的車砸了。俞潔就在二樓陽台看著,也不敢出來,還挺無辜:“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你們在一起了,出櫃是遲早的事,我怕你不敢,所以幫了你一把。”

  宋新詞望著二樓:“你給我下來。”

  俞潔:“太冷了。”

  保安聞訊趕來,俞潔大喊:“沒事,沒事,你們走,我們處理一點私事。”

  宋新詞脖子都望酸了:“惡作劇好玩嗎。”

  “還好吧——”俞潔表示無辜,“我也想幫你測一下,你們的感情有多深,免得你一腔深情錯付。”

  “你腦子被隕石砸了吧。”宋新詞在下面走了兩圈,“你給我等著。”到不遠處的池塘里撈了幾顆鵝卵石起來。冰冷刺骨的水,將她兩隻胳膊凍得通紅。

  “喂喂——”俞潔據理力爭,“不就幾張照片嗎,你不能這麼不講理。事情的本質並不是照片的問題,它只是將你們的問題推上了台面。”

  宋新詞將手裡的鵝卵石對準俞潔家的陽台,卯足了勁往上扔,哐的幾聲,玻璃碎了一地。俞潔也不進屋,就在上面靠眼神躲:“我知道錯了。”

  **

  12月26日上午九點,徐浪按照約定開著自己的黑色攬勝停在了工作室前面。搬好行李,宋新詞坐上副駕駛,程揚坐在後排,往雲南出發了。

  宋新詞手裡拿著一張世界地圖,再次重複道:“我們的路線是,先到昆明,再到西雙版納,然後到小勐拉。用浪哥在密支那的關係弄一個緬甸身份,然後到印度,到巴基斯坦,到伊朗,到伊拉克……一直到瑤姐那裡,明白嗎?”

  兩位男士異口同聲,士氣高昂:“明白。”

  宋新詞掃視他們一眼:“你們確定要陪我去?”

  兩位男士再次異口同聲:“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謝了。”宋新詞這幾天難得笑了一下,“我沒有護照,最大的問題就是出國境。”

  徐浪:“我查過路線,大不了陪你拘留幾天。”說著朝後一望,“是不是啊,程揚。”

  程揚:“是是是,老闆你就別擔心了。”然後提議道,“趕路不放歌,有什麼意義。”

  SUV在朴樹的《平凡之路》中開出臨江區,陽光從跨江大橋上照過來,一束光線泛著彩色的亮點。

  徐浪和程揚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唱起了和聲:“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問遍整個世界,從來沒得到答案……”

  宋新詞:“……”

  一頭黑線:“你們當是旅遊嗎。”

  **

  而此時,夏瑤和老楊正坐在杜拜到阿布達比的大巴上。他們要去趕航班號為EY101的,阿提哈德航空從阿布達比機場飛往甘迺迪國際機場的飛機。

  天還沒亮,在路燈的照she下,可以看見道路兩旁的沙子。夏瑤在玻璃窗上輕輕哈了一口氣,寫了一個“宋”字,看著它消失後,戴上了耳機——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嗎 ……

  作者有話要說: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夜裡。官方將全世界各地來的一百多名記者全部關在一家酒店裡。

  準備了水果點心,名義上是聚會,實際是軟禁。

  夏瑤和老楊才從紐約過來沒幾天。拍了一個醫院竣工活動外,別的什麼也沒拍著。

  這裡不允許私自拍照。

  整個城市都處於警戒狀態,街上全是荷槍實彈的士兵。

  七天有六天處在沒網狀態下,有網還卡的要死。他們已經跟報社中東地區負責人失聯快半個月了。

  沈光是負責在本地接待他們的人,一來就給他們發了防彈背心和頭盔。防彈背心後面貼著一張布,上面用阿拉伯文寫著——我是中國人。

  美國一直在譴責他們搞獨裁,聯合一批西方國家對其進行了經濟封鎖。搞得這裡人人討厭美國,幾歲小孩都知道打倒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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