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何庭羲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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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何庭羲仰頭站在花灑下,水流緩緩流過他完美的體魄,他想著等下要發生的事情,唇角不自覺向上揚,怎麼都壓不下來。

  想到侯佳音那又軟又香的身體,他深吸了一口氣,關掉噴頭。

  扯過浴袍,他披上,邁開長腿出了浴室。

  客廳里開著頂燈,氣息暖暖,看著就很溫馨溫暖。

  他唇角勾著笑容,走到廚房。

  一個人都沒有。

  餐桌上,是她喝完紅酒的酒杯以及吃完牛肉的瓷盤,就是不見人。

  何庭羲皺了皺眉,走去書房找她,依然沒有。

  他不理解的團著眉。

  人呢?

  手機叮咚一聲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

  侯佳音:【晚上有事,我先走了。】

  看著這條簡訊,他溫柔的目光冷下來,變得幽沉。

  *

  侯佳音還是沒勇氣跟他說安氏的事情,踩著高跟鞋,匆匆跑下了樓。

  她現在心裡怕他,沒由來的恐懼,出了門,拎著包,直接逃命似的打車去了江蘊那裡。

  江蘊現在住在帝蘭斯酒店。

  江琅來給她開門,「佳音,是你啊,快進來,乾媽剛才還跟我提起你呢。」

  江蘊住的酒店房間是行政套房,有三個臥室,一個客廳,一個會客廳,一個書房。

  侯佳音走進去,在屋內看了一圈,「嗯,我媽呢?」

  「乾媽在書房裡。」

  「那我去找她。」雖然知道江琅心裡在想什麼,但現在大家都沒有撕破臉皮,屬於塑料姐妹情。

  「好。」江琅笑笑,回自己房間去看資料了。

  侯佳音進了屋,江蘊坐在書桌前,穿著顏色素雅的白色盤扣長衫,臉上是副金絲眼鏡,此時,她正凝神看著檯燈下的春帶彩翡翠,神情頗為滿意。

  侯佳音走了過去,喚了一聲,「媽。」

  這聲媽,從之前的不熟悉,到現在,已經成了習慣。

  「佳音?」江蘊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侯佳音,有些不置信,「你怎麼過來了?」

  「江琅說,你們明天就要回港島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你。」她沒說何庭羲的事情,不想江蘊為她擔心。

  「哎,沒事,這次回去主要是為了辦點事,來,你過來。」江蘊招手把侯佳音叫過去。

  侯佳音依然過去,坐在她旁邊。

  江蘊拿過剛才在看的春帶彩翡翠給她看,「你看這兩塊翡翠。」

  侯佳音看了一眼,是一對翡翠牌子,兩個款式特別相似,透亮而瑩潤。

  江蘊問她:「這兩牌子,像不像情侶的呀?」

  「像。」侯佳音實話實說,一般取翡翠,為了不浪費,會把一塊翡翠面完全利用好,能多一兩隻就多一兩隻,這樣賺得多,但如果為了追求相似,可能會浪費很多的翡翠原料,而且不是說追求相似就真的取下來就相似的。每隻翡翠獨一無二,能取出如此相像並且雕刻成一大一小的翡翠牌子,也只有江蘊這樣的功底可以辦到了,而且,肯定浪費了不少原料。

  「媽,你這翡翠牌子,浪費了不少料子吧?」侯佳音問。

  「這牌子漂不漂亮?」江蘊不回答她的問題,反問。

  侯佳音接過來仔細看了一眼,這鐲子深藍透亮,漂亮上等得很,「很漂亮,雕工好,水頭也好,上品。」

  江蘊微微一笑,「這塊翡翠,就是之前何庭羲送來那塊,不過為了取這兩塊翡翠牌子,浪費了不少好的原料。」

  「啊?」那禮物,不是幾天前才送的?現在就完工變成藝術品了?速度這麼快的嗎?

  「啊什麼?之前媽不是說,要把那禮物雕成成品送給你們兩的嗎?來,這裡兩塊,你跟庭羲一人一塊,無獨有偶。」江蘊把兩塊翡翠牌子遞給侯佳音。

  侯佳音接過,垂著睫毛,沒說話。

  「怎麼?兩小口吵架了?」江蘊取下眼睛上的眼鏡,看著她。

  侯佳音看著手裡的翡翠牌子,不知道怎麼跟江蘊說,心裡嘆了口氣,道:「也不算吵架,就是覺得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麼說。」

  「什麼事情?」

  侯佳音抿著唇沒說話。

  江蘊耐心的等著,她知道侯佳音在組織語言。

  過了片刻,侯佳音低低道:「我覺得,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他的事情,可他的性格……」

  她之前還覺得他可愛有趣,現在只覺得恐懼,她怕他知道那件事情後,會對自己使用殘忍的手段。

  「他的性格怎麼了?」江蘊覺得何庭羲的性格很好啊,溫和有禮,又謙遜又知識淵博。

  侯佳音想了想,覺得還是要找個人問問,於是抬起頭來,嚴肅的看著江蘊,「媽,我覺得何庭羲他,好像有隱性的暴力傾向。」

  隨著這陣子對他的了解,她越發覺得他有問題。

  一次兩次,可以覺得是在乎她,可是次數多了,諸如砸東西,強迫她,傷害她身邊的人……一切一切的行為,都有隱***的影子,她雖然沒接觸過真正有暴力的人,可是書跟電影她都沒少接觸,經常會在書上和網絡上看見人家說這種性格的人,說這種人一旦跟他在一起了,就很難擺脫,如果單方面想要分手,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因為後面會伴隨著男方的糾纏,傷害,威脅,強迫,各種各樣的手段層出不窮。

  她從一開始的心裡否認到後來的越來越遲疑,猶豫,困惑,迷茫,到晚上剛剛聽到舅舅死了,她完全的相信了,何庭羲就是有暴力傾向的癮君子。

  「怎麼這麼說?他對你動手了?」聽女兒這麼說,江蘊一下子著急的,暴力的男人,那就是再好也不能要的啊,不然遲早有一天就被打死了。

  「沒有。」這點到是沒發現過,「不過,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戀愛,他才沒有表現出來,我看網上很多人都說,這種行為是結婚後才會暴露出來的。」

  江蘊揪著眉,「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侯佳音回想了一下兩人的相處,「每次我們有矛盾,他就會特別生氣,比如打電話會砸了手機,會來堵我,強迫我……」

  「強迫你什麼?」江蘊神情凝重。

  侯佳音的臉紅了紅,磕磕巴巴道:「那個啥……」

  看她那糾結的表情,江蘊算是聽明白了,臉色猶豫的問:「經常被強迫?」

  「那倒沒有。」侯佳音說這話的時候,不敢看江蘊的眼睛,「他特別在意蘇柏言,我的『一個朋友』,每次只要看見他在,他都很生氣,就算只是聽到他的名字,他也要發狂……」

  聽到這些,江蘊的眼裡多了幾絲憂慮,「聽你這麼說,確實覺得他好像有點問題。」

  侯佳音沒吭聲,連媽媽都說他有問題,那就是說,不是她一個人這麼覺得了,何庭羲,是真的有問題。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何庭羲真有暴力傾向,她是否……要跟他分手?

  分手,她不捨得,因為他確實對她很好。

  可是如果不分手,以後他暴力的一面露出來,天天對她拳打腳踢怎麼辦?他身手這麼好,又高大,她肯定打不過他的。

  侯佳音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里。

  江蘊那邊,也有自己的顧慮,本來覺得何庭羲很好,女兒跟他在一起,她算是放心了,可現在聽到侯佳音說何庭羲有隱形暴力,她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女兒餘生都活在拳打腳踢里,作為女方的媽媽,考慮方面是要多一點。

  想了想,她問侯佳音,「那你現在怎麼想?」

  「什麼怎麼想?」

  「有想過,跟他分手嗎?」

  侯佳音許久都沒有回話。

  江蘊看得出來,侯佳音不捨得,她是真喜歡何庭羲的,否則不會在知道了他有隱形暴力後,還那麼戀戀不捨。

  江蘊嘆了口氣,「剛才說,你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是什麼事?」

  「他讓我別做某件事情,可我,偏偏做了。」安氏的事情,她投資了,她捨不得放棄這塊肥肉,一個已經成型的地產公司,多麼可貴,況且安氏並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周一安氏召開記者大會的時候,何庭羲就會知道了,她就怕到時候,何庭羲會氣死。

  兩母女在書房裡商量事情,沒有想到,那些聊天內容已經被江琅錄下了。

  *

  何庭羲沉著臉色在客廳里喝酒,門鈴,忽然響了。

  他以為是侯佳音回來了,起身去開門。

  外頭是個送件的,將一份文件交給了他。

  何庭羲漠著臉色接過,回到屋裡,拆開信封,露出裡頭一隻錄音筆來。

  他按開。

  「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錄音筆里,傳出了江蘊的聲音。

  「每次我們有矛盾,他就會特別生氣,比如打電話會砸了手機,會來堵我,強迫我……」

  「強迫你什麼?」

  「那個啥……」

  「經常被強迫?」

  「那倒沒有,他特別在意蘇柏言,我的『一個朋友』,每次只要看見他在,他都很生氣,就算只是聽到他的名字,他也要發狂……」

  「聽你這麼說,確實覺得他好像有點問題,你現在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

  「有想過,跟他分手嗎?」

  錄音到這裡,就斷了,最後一句話,是江蘊問的,侯佳音沒有回答,或者應該說,是他沒聽到她的回答。

  何庭羲垂下眼眸,在抬起時,眼中一片暗沉沉的陰霾。

  原來是這樣,所謂的有重要事要先走,就是去跟親媽講自己的問題了。

  他悽然一笑,是的,他早就猜到,侯佳音如果知道他有問題,有病,就一定會嫌棄自己的。

  她會離開。

  何庭羲在客廳里站了許久,隨後,轉身去臥室里,翻出自己包里的藥瓶,拿到客廳里,倒了一把,用酒服下。

  做完這些,他躺在沙發上,困意馬上就會襲來了,他不必在繼續等侯佳音回來,也不會覺得孤枕難眠,只要有藥,就可以馬上進入睡眠狀態……

  *

  那晚侯佳音是在酒店住的,第二天一早,她去送江蘊。

  在機場裡,江蘊握著她的手,作為一個母親,她一定要教自己的孩子保護好自己,溫聲吩咐道:「佳音,或者你搬出來吧,先別跟他一起住,等觀察一陣子,確定他會不會動手,在考慮後面的事情。」

  如果何庭羲真有暴力傾向,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跟著他的,哪怕自己傾家蕩產,她也要救她出水深火熱。

  侯佳音知道江蘊是為了她好,她也決定,回頭要去詢問一下心理醫生,聽聽何庭羲這個情況是怎麼回事,點了點頭,說:「嗯,等回頭處理吧。」

  「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我知道了。」

  「暑假過來港島陪媽媽吧,媽媽到時候跟你說件事。」江蘊依依不捨地看著她,說。

  侯佳音點點頭,「好。」

  江蘊沒多少年好活了,寒暑假,過去陪陪她,也是應該的。

  兩人分離,江琅扶著江蘊進了候機廳。

  侯佳音拿著江蘊給的兩塊翡翠牌,心裡有絲沉重。

  *

  回城的路上,計程車裡的小電視在播報新聞。

  說的是兩年前的礦石貪污案,涉及主要官員:蘇永勝。

  兩年前,蘇永勝任職N市書記,而現在,他已經是中央政要高官。

  進中央前,蘇永勝負責元能化工,恰逢中國「黃金十年」,當時能源領域醜聞不斷,但都被蘇永勝強壓下了,但就在今早,這個案子又被提起了。

  原因是「港島驚現男富商一億賤賣煤礦」,又出現了「書記違章建別墅」等醜聞,有人舉報,蘇永勝火箭式提拔,搞小圈子,搭天線,還賣官位,說是他手下的官位,區或縣長一個三千萬元,沒這錢別想跟他打交道。

  雖然新聞里說的是調查,但這些事情爆出來,基本就落馬了。

  那個什麼蘇永勝的,不可能真的手裡那麼乾淨。

  只是這個名字,怎麼聽著那麼熟悉?

  蘇永勝?蘇元勝?

  怎麼這個高官的名字,跟陷害陸臨歌那個主謀人的名字那麼相似?

  想到這裡,侯佳音拿出手機,撥了陸臨歌的號。

  「餵。」陸臨歌好聽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侯佳音直接問他,「陸臨歌,你知道蘇永勝這個人嗎?」

  「當然。」陸臨歌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彎起唇笑了起來,「他是蘇元勝的哥哥。」

  「蘇元勝的哥哥?那他落馬了,蘇遠勝……」

  「當然也就跟著遭殃。」陸臨歌語氣篤定。

  侯佳音吃驚,她沒想到她還沒告訴陸臨歌是誰出的手害他,他自己就查到了,怔了怔,問他:「是你動的手?」

  「我跟何庭羲合作的。」

  「……」侯佳音皺眉,「是他告訴你,蘇遠勝對你動的手。」

  「其實我之前已經有過懷疑,只是蘇家太強大,我跟他們對著幹,不一定有勝算,不過加了你男朋友,就不一樣了,蘇家有大官,何家也有啊,就看誰比較有能耐了,這事,還算你們幫了我,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侯佳音聽了這話,有些不理解,蘇元勝想害的人是陸臨歌,又不是何庭羲,為什麼何庭羲要幫他呢?他們兩交情一般,就是商場上的那種淡如水交情,況且,何庭羲一直是那種不愛多管閒事的人,這次怎麼就在背地裡幫陸臨歌了?

  蘇永勝落馬。

  蘇元勝就沒後台了,光有錢也不是陸臨歌的對手,後面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而林董,就更不用提了,蘇永勝落馬,代表陸臨歌勝利了,林董也沒好果子吃了。

  只是這件事,發展得太迅速了,讓侯佳音有些措手不及,還有點不好的預感。

  她心裡悶悶的,可要真的去追尋什麼,又不知道自己心裡在鬱悶什麼,但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很是古怪,她想不明白,何庭羲的動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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